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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似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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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
一路翻越山岭,横跨河流,不断向上攀爬,终于有幸亲眼领略这泛着白光的河川。一路向上,顺着悬崖峭壁徒步,却看不清前面的路。
从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到这陌生的地方来寻找。
闭上眼睛。她又站在了我面前。她的指尖在我的额头滑过。她捧着我的脸颊,拉着我都手放在她的脸颊….
她在哭。她的泪比我知道的任何湖水都要冰凉。
她又笑了… 我听到你的笑声了。那让我看看你好不好。你总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才出现。
飞快的睁开眼睛,雾气依旧,却只能全神贯注的听到寂静中我耳后轻轻的碎语。
如果我来找的是你,那么不要走。不要走。
山下的大川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吼,这半山上雾气缭绕,河川的水汽向上腾着,沾湿了我的鬓角,发梢,睫毛….
她绣了极漂亮的丝帕。我坐在四四方方的庭院里,太阳透过屋檐,穿过窗花,打在她端端正在坐在的板凳上。竹绷子还未取下,我还未拿稳她就一把抢回,说要全绣好了才将与我看。
我不解。把你系在我眼睛上的纱巾拿下来好么。我想看看你。
背后有人轻轻环了我的手。木门吱吱呀呀的打开,她抓住我的手腕,带我慢慢的跨出门槛。这庭院内必有小飞修剪过花草。一阵好闻的植物味道。
暖意融融,那人就在身后,安安静静的站着。我猜她眼眸里会有似水的温情和母亲特质的温暖。
江南又烟雨。乌篷船摇摇晃晃,越过层层的人头,我的眼睛总算锁定到船头,她居然在那里,和一个青衣女子笑意妍妍。起身慌忙整理衣襟,抓起身边的伞弯着腰弓着背,从船尾穿过去。
这船使的好不稳!刚一起身就晃动的这么厉害。左右两边都没什么把手,我站在中间,左晃右摇。脚底一滑一个趔趄,不好,我就要掉到河道里了!
最后一眼看她,她紧紧抓着船,还不曾回头看我……
“致宁,致宁!”小飞非常郁闷的摇了摇刚刚床上这个把自己吓得不轻的人。
轻手轻脚的开门,余光中原本睡的好好的圆筒形物体致宁突然一个动作很大的冷颤,被子上的衣服,地图哗啦全掉在地上…醒着的大活人愣是被睡着的致宁下了一大跳。走近一看,只见致宁也没脱衣服盖好被子就迷糊上了,而且还一会儿恼一会儿笑的。
“什么梦呢,能把你做的眉毛都皱成大疙瘩了?”小飞看着眼前睡眼惺忪还带着点起床气的致宁。
致宁没说话。也许是今天跑了一整天,窝在床上看地图,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没来的及抱怨小飞把他从最关键的地方要醒来,拼命的想刚刚的梦里,那个人,到底看没看清过她的样子。
不是第一次了。多少次午夜梦回,多少次黎明将近,致宁清醒的梦里和沉沦的梦中,都有一个女子的身影。从来没看清过她的模样。但不论是模糊的轮廓,还是无形的气质,都超凡脱俗。安静时致宁觉得她站在自己的床边;俱寂时致宁听到她的声音;更多的时候,是他在不同的地方,都能看到她。大江山川,烈日白雪,那些美幻的景色里总有一个人和自己不期而遇。
致宁问自己,难道是自己构造出一个美丽的倩影让自己在梦里不必形单影只吗?那为何我在白日里从不觉得一个人孤单难耐?反而黑夜里总希望有人温存依偎?若是如此,我为什么不能让她直面我好好做一场梦中梦?
时间久了,致宁也不再被这长时间的“打扰”而牵制,白天也不会胡思乱想。他总觉得,这梦里的人,是让他烦躁变为平和的力量,是现实里艰辛顿时化为灰烬的理由。
他将她理解为月夜里最好的慰藉,荒野之上披着轻纱的,一个美丽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