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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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问过柱间，忍者究竟是什么？
男人平缓的眉眼里带着她所看不懂的情绪，“忍者不过是用来杀人的工具罢了。”
那时，忍者的世界还未成立后世所说的“一国一村制”，大多都是以家族为单位所聚集的零散的团体，各国大名雇用忍者展开掠夺与厮杀，多年来战火越烧越猛，大名们开始畏惧这些实力强大的忍者，而平民百姓大多都对引发战争造成他们流离失所的忍者们怀有极深的怨恨，这个时代里，忍者毕竟是少数，他们所处的地位也越来越尴尬和危险，大名们通过金钱与权力诱惑挑拨忍者们相互厮杀，直到最后自取灭亡。
柱间多年前就看清了天下的局势，他明白再这样无休止地争斗下去被阴险的大名们玩弄股掌间忍者终会走上灭亡的道路，他率领森之千手一族凭借强大的力量征服火之国境内其他忍者部族，组成的同盟军实力也越来越强大，当时，他和另一支在忍界中崛起的新生力量———宇智波一族的目的是一样的，他们要推翻大名的统治。
然而，在柱间积蓄力量韬光养晦时，收服的其他部族的忍者并不像千手族人那样恪守尽职安分守己，时常为了一己私欲烧杀抢掠，更加激化了忍者和平民之间的矛盾。大名掌控战局，忍者在战场上厮杀，而平民则是耕种织布为忍者提供粮食和衣物，原本平衡的关系逐渐出现裂缝，平民们离开赖以生存的土地不再耕种，纷纷揭杆起义，整个火之国政局动荡不堪，大名派忍者镇丵压平民们的起义。正当柱间疲于安抚暴动的平民们时，窥视火之国已久的其它四大国伺机发兵入侵，一时间战局陷入胶着状态。火之国大名借以战事分裂千手一族与同盟军的力量，开始拒绝向忍者们提供粮食与钱财，同盟军陷入恐慌中，柱间率兵在前线抵御敌军时，留守在火之国境内的同盟军开始造反脱离千手一族的控制，同其留守的千手的族人与之发生激烈的争斗，死伤大半，柱间只好匆匆从前线赶回，肃清了叛乱者，扉间则继续在前线压制敌军的进攻，在兄弟两人不眠不休三天的战斗和指挥后，战事逐渐趋于对他们有利的一面，半个月后终于大败敌军。
这次战争虽说千手一族取得胜利，但也付出了有史以来最为惨痛的代价，千手一族近乎一半的人罹难，同盟军里人人相互猜忌争夺，柱间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几乎毁于一旦。
得知火之国大名那只老狐狸用平民与敌军两股势力分裂他们时，柱间在愤怒之余也感到深深的悲哀，自己的初衷不过是想推翻大名的统治统一天下，能让一生颠沛流离的忍者有一个安定的居处，能与平民和平的生活下去，因此他一直忍辱负重甘愿成为大名玩弄在掌间的棋子，只待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来平定战乱。然而他却忽略了一点，玩弄权术的人并不是实力有多强大，而是精通驾驭之术，大名虽是一个普通人，但老狐狸洞察到了忍者致命的弱点，他们也是人，粮食与衣物还有武器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而这些东西又都是由平民生产，因此维系平民与忍者间的关系这是最为重要的。然而与生俱来强大的力量让忍者们产生了优越感，凌虐弱小，刚愎自用，强者终究是高处不胜寒，平民暴动期间也断绝了忍者的生存之路，再加之大名在其间挑拨离间，无疑使两者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
没有了维持身体机能的粮食和保护自己的武器，忍者不过是被拔了獠牙和爪子的老虎，大名轻而易举将其制伏。
看着多年在战争中饱受折磨的平民和不断牺牲的族人，柱间心里痛苦郁结，自己想要的和平究竟是什么？他知道他有实力推翻大名的统治，可结果只会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将所有人陷入水深火热中，难道这样的结局是他想看到的？
直到那一日传来宇智波一族屠村杀害手无寸铁的平民的消息时，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与其靠武力让平民降服他更希望忍者和平民之间和平相处，忍者虽为战争所生，但杀戮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在这个战乱的年代，人们是靠厮杀拼了命寻找正确的道路，以血换血，坚持自己的信念走下去，如果自己的信念与他人的利益甚至性命产生冲突，他情愿另辟其径。
柱间选择了向火之国大名臣服的道路。
以他一人的牺牲换取这个时代的安宁他心甘情愿，让忍者和平民和睦的生活下去，这是他一生也不会改变的信念。
然而，仅凭他一人的臣服火之国大名是不会动摇，他必须要采取暴丵力的手段镇丵压族里和同盟军里的主战派，只有将火之国所有忍者部族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他才有和大名面对面谈判的资格。
在这之前，他的身边要有一个能让众人降服的恐怖的存在。
那年，他独自一人前往千手一族的禁地，亲手解开了那只被关押了十三年的怪物身上的锁链，八歧大蛇的宿主———千手绯莲。
◎◎◎◎
到达火之国大名的领地时已经是翌日清晨。
她一路被颠得险些吐出来，好不容易缓过气就感觉到少年突然紧绷的身体和微微颤动的双手。
“你怎么了？” 她咳了几下艰难地抬起头，一瞬间如坠冰窖。
高耸的城墙下只有一个身着素衣的男人单膝点地跪在那里，手里高举着一个卷轴，灰寂的阳光落满全身，朦朦胧胧中愈发显得那原本高大的身躯单薄苍白，清晨冰凉的雾气打湿了衣摆和发梢男人却浑然不知，只是埋着头以请降的姿势矗立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像巍然不动。
“哥！”少年扔下她疾风般飞驰而去，她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从地上站起来，蹒跚着紧随其后。
“你怎么来了？”柱间闻声惊愕地回头，面色有些尴尬。
“哥……你难道在这里跪了一夜？！”扉间伸出手颤抖地抚上柱间苍白的脸颊，愤然地咬了咬牙。
“我没事。”柱间抬手摸了摸弟弟的发轻声道，当他看到跟在扉间身后的她时，不由拔高了声音，“扉间，你怎么把绯莲也带来了？！”
“我不能来么？”她神色淡漠地看着男人憔悴的容颜，“来看一个傻瓜舍弃尊严跪在这里。”
“闭嘴！”扉间回头目眦欲裂对她吼道。
听到她尖酸毒辣的话柱间并没有丝毫动容，只是淡然地笑了笑，“绯莲，我只是认为我这样做是值得的。”
她默了，蠕动着嘴唇半是嘲讽半是悲哀地说道，“你何苦……”
“哥！你何必要这样做！这样只会让那只老狐狸更看不起我们！凭什么事事要顺着他，以我们的实力杀掉他是很容易的！”扉间神情激动地抓住柱间的双肩，声嘶力竭，“你知道宇智波的人叫我们什么么？大名的走狗啊！”
“你冷静一点！” 柱间皱眉厉声呵斥道，“你自己看看我们的族人在这几年里牺牲了多少？你知不知道又有多少平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说的没错，以我们的实力的确能杀了他，但杀了他又能解决眼下的问题？那样做只会招来更大规模的战争！拼得鱼死网破才是最好的么？！”
“可是……哥，我们是忍者啊！又怎么能向大名低头降服？！”扉间颓然地垂下头闷声说道。
“扉间，人有时候要学会放下这种骄傲，即使舍弃了也能使自己变强，才不会失去更多值得珍惜的东西，我们都太在意 ‘忍者’这个身份了，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刚愎自用，多年来我们得到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毁了多少村庄国家，又杀了多少无辜的平民？我只想告诉大名，我们忍者并不是什么杀人工具，而是要做为一个人活下去，我并不认为向大名低头是一种耻辱，难道你不希望能少一些争执多一些信任么？”柱间语重心长地劝说着，眉目间的从容与镇静抚平了扉间暴怒的情绪，“你是我的弟弟，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扉间默不作声地脱下外套披在只身着一件单衣的柱间身上，半晌才发出干涩沙哑的声音，“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大丈夫要能屈能伸！”柱间释怀地大笑，宽厚的手掌拍了拍弟弟的肩，说罢他目光一转看向身旁面无表情的她，柔声道，“绯莲？”
她别过头摆了摆手，“我懂。”
眼前这个男人注定会站在忍者的巅峰，不仅是实力的强大，还在于他有着一颗为他人着想的宽厚仁慈的心，心系苍生，容人之度如海一样深沉，哪怕是牺牲个人的利益也要顾全大局，她知道，在这多年的战争中，千手柱间已经是最大的赢家了。
会为自己留条后路的人才是智者，乱世里，做大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强者好比做孤独自傲的枭雄。这个时代，只有顽强的活下去才能达到自己最终的目的。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沉闷的钝响，城门被缓缓打开，一个侍从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恭敬地朝柱间鞠了一躬，“千手大人，主上有请。”
“大名终于肯见在下了？在下谢过。” 柱间踉跄地站起来，扉间赶紧伸出手搀扶，随着侍从进入城内，途中柱间俯下身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
“到时候记得这样做，明白么？”柱间再三叮嘱道。
她垂下眼帘淡淡地嗯了一声，手却不由地紧握成拳。
进入接待贵客的房间里，她顿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住了，豪华壮丽的屏风盘踞一角，地毯上用金线织成飞扬的云纹和升龙，几案是用上好的黑漆松木制成，绘满图腾的墙上嵌着纯金的箔片，房间尽头的榻榻米上搁置着一张花纹艳丽的巨大的虎皮，而上面正斜坐着一位身着 暗色和服的男人。
富丽堂皇，穷奢极侈。
“嘁，我们在战场上拼死拼活，这只老狐狸却安稳地坐在城里骄奢淫逸。”她听到身后的扉间不屑地冷哼。
屋子四角燃着熏香，紫色的烟雾缭绕盘旋，坐在软榻上的男人直起身，手中的折扇打开轻掩住唇发出古怪的笑声，“千手大人，真是有劳你在城外跪了一夜啊。”
扉间怒目以视，柱间赶紧将扉间护在身后，嘴角带着谦逊的笑意，“这样才能表达我对大人的诚意。”
“呵……”男人轻笑一声收起折扇，露出一张清俊苍白的脸，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一双细长的眼却如鹰一般狠戾毒辣，用着看猎物一样的目光上下打量三人。
她毫不避违地直视着男人，这个年轻人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柔弱无力，能看透柱间的心思并加以利用的火之国大名有着狐狸一样狡黠的眼神和蛇一样冷酷的心，也是年纪轻轻就使火之国成为五大国实力之首、让千手柱间敬佩的男人。
“那么……三位请入座吧。”大名眯起眼睛，开始了一场危机四伏的鸿门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