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缠》九鸩

3、第二章

　　安田山之战，以千手一族的胜利而结束。

　　然而安田山上却是一派惨象，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火焰吞噬着树木发出轻微的浊音，苦无
　　与手里剑沾染满血迹插在湿泞的土地中，在黄昏的余晖下折射出粼粼冷光。

　　她疲惫地撑开眼皮，将手中的长刀杵在地上支撑起身体，衣服上满是浓郁腥臭的味道，眼珠左右转了转，入目的只有满地死尸和血一样的残阳。

　　于是懒得再站起来，索性向后一仰躺在浸满鲜血的土地上望着天空发呆。

　　什么也不想是最好的放松，大脑里一片苍茫的空白，只是任由每个细胞里渗透出来的疲惫感填满其中，倦怠地想合上眼。

　　第一次杀人时她完全没有意识，只是被操控一样机械地挥刀，但还是清晰地记得刀锋刺入□□的感觉，割破皮肤、穿透肌肉、在硬质的骨头上留下痕迹、带出温热的血液和粘稠的脑浆溅在脸上，伴着“咔嚓咔嚓”瘮人的声音，热流刺激着敏感的神经直达心脏深处，整个人如同虚脱般却带着无言的快感。

　　世界霎那间沸反盈天，无数耀眼的光芒在眼前凝聚随即又消散，她曾经猜测过那是不是人之将死时灵魂所凝聚的光，悲壮耀眼，惊艳绮丽。

　　却又脆弱的不堪一击。

　　国家，革命，叛乱，生离死别，生死轮回……一切的一切与她毫无关系，她只是不知疲惫的将眼前所有人斩杀，战场才是她真正能生存下去的地方。

　　“绯莲，我需要你的力量。”柱间曾用不可抗拒的语气对她说，她无法拒绝。

　　“小鬼，杀戮才是你的生存之道。”身体里嘶哑刺耳的声音回荡不绝，她无法逃避。

　　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不停夺去他人的性命，她走下去的路，注定由鲜血和尸体筑成。

　　完全不明白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时间整个修罗场静的听不见任何声音，她呆滞地聚拢焦点看着天，咫尺之间那血色残云仿若狰狞的野兽黑沉沉地压过来。

　　“再躺下去就要成乌鸦的腹中食了。”头顶上空如期响起温醇的声音，她懒洋洋地动了动眼皮，“懒得动。”

　　“回去了。”千手柱间褐色的眸子出现在视线上方，宽厚的大手将浑身软绵绵的她从地上拉起，“要我背你？”

　　“你的宝贝弟弟看到了会吃醋的。”她用着调侃的语气说，但还是乖乖地凑上前。

　　“瞎说些什么。”千手柱间郁卒地摇了摇头，皱眉环顾一圈，问道，“族人……牺牲了多少？”

　　“六个。”她歪着头，声音冷得像无机质的玻璃，“我赶来时已战死三人，剩下的……被我误杀了。”

　　随后便是冗长的沉默。

　　她安静地站着，任由柱间拿出封印查克拉的铁链锁住她的脖子与手脚，片刻后，她只觉得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脸上生长出来的蛇鳞逐渐褪去，右眼也恢复了正常的黑色。

　　寄宿在体内的上古凶兽八歧大蛇带来的力量强大无比，因此她能在战场上游刃有余地斩杀敌人，然而这种力量的危险性也很大，一旦封印查克拉的铁链被解开，她自身无法压制住那狂暴的力量，转而被八歧控制了意识，不分敌我，一率杀光。

　　千手柱间不到万不得已时是不会让她去战场，在打败敌人的同时千手的族人也会被误杀，造成两败俱伤的后果。

　　即使她是扭转战况的关键性棋子，也要慎重使用。

　　“过来。”柱间对她摆摆手，她扯着身上血迹斑斑还未干透的衣服，恶劣地把血糊糊的双手在柱间衣服上揩干净，然后环住男人的脖子把头枕在那削强有力的肩上。

　　“我会带着千手一族走向顶盛点，尽早结束战争，这样无谓的斗争伤亡最惨重的是那手无寸铁的平民。”柱间一个人在那碎碎念着，她则无聊地拨弄着男人柔软的长发。

　　“宇智波的首领是为了夺去天下，而你是为了平定天下，这是你们本质上的区别。一个冷酷极端，一个温和宽仁。”她不痛不痒地插上一句话。

　　千手柱间淡然一笑，“或许吧，宇智波斑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对手，只是他太过执着于力量才会变成那样极端的人。”他停顿了一下，幽幽地叹了口气，“只是和宇智波一族的斗争何时才有个了结。”

　　“两个家族的出发点是不同的，从六道仙人那里开始，一个是追求仁爱以和为本，一个是追求力量实行高压统治，但究竟是哪一种做法能让人臣服，我倒是很感兴趣的。”她拖缓语调，漫不经心实则严肃地说道。

　　千手柱间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背着她继续朝前方赫赫飘扬的旗帜走去，那在风中翻滚的红色上印着显眼的千手一族的族徽。

　　耳边传来绵长的呼吸声，他微微侧过头，看到肩上那张被污血染花了的脸已经熟睡了过去，那样恬淡安静，全然没有了平素慑人的戾气。

　　看来是累了。千手柱间平和的长眉一点一点拧起，他缓缓闭上眼睑，掩去了瞳孔里的苍凉之色。

　　绯莲，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如此心甘情愿地被我利用？

　　被囚禁在那暗无天日地牢里十三年的你，真正想要得到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