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闻天下》云海深处

13、两情若是长久时

　　于青阳来到了一个小酒馆,闷闷的喝着酒,几杯酒灌下肚子里,店小二送上来了菜,道;"客官,你的筷子."于青阳怔了一下,他想起了那娇俏清丽的笑容,她一个人带着伤会逃到哪里,现在他才发现即使他想找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人海茫茫,他还会见到她吗不一会,一壶酒就下肚了,头也晕晕的,从酒馆外进来一个人,恍惚中像是小夜,他大喜,冲上上去拉住那个人,道:"小夜,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神经病呀,你认错人了."不是小夜,只不过是穿着和小夜一样的男装.

　　他突然间很想唐小夜,却发现再也找不着她了,他苦笑着摇摇头,放下银子,出了酒馆,外面飘飘洒洒的下起了小雨,他漫无目的的走着,却发现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唐小夜受伤的那个林子里,一种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充斥着自己的五脏六腑,心中只觉一阵感伤和苦闷,胸间有一种力量在喊着:"小夜,你在哪里小夜,你在哪里小夜,小夜."

　　远远的,隐隐地,有一种声音传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喊出了声音,是谁在回答。

　　"于大哥,我在这里."声音近了,他回头一望,只见唐小夜从黑夜中奔跑着过来,就这样跑到自己的面前,雨滴打湿了她的衣服,她的头发,她的脸庞,可她的笑容还是一如以前那样灿烂夺目,眼神清亮,令她看起来像是一个林中的精灵,充满着梦幻般的美丽.

　　"于大哥,你怎么了是我呀,小夜."

　　于青阳几乎疑心面前的唐小夜不是真实的,不可触碰,怕一触碰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可心中的那份想念却如原始森林中的热带植被,蔓延的无边无际,渗到到皮肤的每一个纤维,渗到指尖,他犹犹豫豫的碰碰小夜的脸庞,发现是真实的,突然紧紧抱住唐小夜,抱的小夜几乎喘不过气来.

　　唐小夜愣住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于青阳这个样子,她犹犹豫豫的问:"于大哥,你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似乎是在摇头,唐小夜心中却更觉不安,"于大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的."胳膊上的伤口似乎裂开了,痛楚加重可许多,她不禁喊出了声.

　　于青阳猛然间醒了过来,放开了小夜,"你的伤怎么样了"只见袖子上又隐隐有了血迹,不禁责怪道:"你怎么下雨天还来这里,你就不怕伤口感染了吗"

　　唐小夜委屈道:"我没有,我是在那个草棚里,然后我就听见你好像在喊我...."
　　"在草棚里"
　　"你不是说不管你到哪里，我都要在原地等你吗不然你回来就会找不到我."
　　"我带你去重新包扎一下."
　　"草棚里有药."
　　于青阳带唐小夜到了草棚,重新包扎了下伤口,望着小夜:"疼吗"
　　小夜笑着摇摇头:"不疼."
　　"你好像认识我了以后一直在生病受伤."
　　"这么说,还真是这样哎."
　　"我希望这次是你最后一次受伤,以后,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
　　"还有,以后也要自己保护好自己,我可不喜欢,嗯,不喜欢我未来的娘子身上有太多伤口的."
　　"于大哥,你刚才说什么"唐小夜觉得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不喜欢我未来的娘子受伤."

　　一时之间,唐小夜觉得思维一下停止了,结巴的说:"于大哥,你...你刚才说...刚才说..."
　　看着唐小夜的局促,于青阳笑道:"我刚才说什么了,喂,你可别想多啊."
　　"呃..."别想多,是自己想多了
　　于青阳轻轻把唐小夜搂进自己的怀抱,叹息道:"小夜,你可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是多么想念一个人,想念她."

　　"想念她她是谁啊"唐小夜迷糊了.
　　"就是那个不顾一切和我跳下悬崖的人，那个笨到用树叶给我遮风挡雨的人,那个菜每次都做得很难吃我又无法阻挡她做菜爱好的那个人,那个武功奇差逃命功夫的轻功却一流的人,那个说让我娶她我却在她离开后才知道对她的感觉的人,那个爱笑更爱哭鼻子的人,你说,她是谁啊"
　　唐小夜懵了,她是谁啊,是我吗她怯怯的小心翼翼的问:"于大哥,你说的这个人是...是我吗"
　　"不是你,还能是谁啊"

　　真的是我一阵狂喜浮上心头,唐小夜推开于青阳,手不停的捶在他的胸膛上,"你捉弄了我老半天,你捉弄我,你捉弄我..."
　　草棚外风雨大作,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一觉醒来,外面已是艳阳天,昨天晚上雨停后两个人找到了客栈,洗了热水澡,回到了各自的房间里都美美的睡了一宿,都快午时了,唐小夜才醒来,想起于青阳还没吃早餐,急忙起床准备让店小二准备,她都忘记自己也没吃早餐,收拾好打开门,才发现于青阳就站在她的门前,手里还端着菜和饭,看见她,于青阳愣了一下.

　　这是于青阳第一次看到唐小夜穿着女装,只见男孩的发髻已梳成长发,刘海浅疏淡梅,发间插着一支追星逐月钗,外着绛紫色软烟罗,内罩浅紫色流苏裙,清丽绝伦,灵艳动人.

　　唐小夜道:"于大哥,我起床晚了,你什么时候起床的啊"
　　"哦,我也没起多久,听到了你屋里有动静就让店家准备了饭菜,你一定饿坏了吧"
　　两人在屋里吃着饭,突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都望着彼此笑,唐小夜发现于青阳一直盯着自己,笑道:"你看我干嘛啊我又不是饭."
　　"你要是饭,我早把你吃了."

　　"你..."唐小夜是第一次听到于青阳打趣自己,恼怒的瞪了她一眼.
　　"说真的."于青阳突然正色道:"我是第一次看见你穿女装."
　　看见于青阳一脸郑重的样子,唐小夜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女装有什么问题啊,于青阳继续道:"我发现啊,你穿女装还没有男装好看呢."

　　"呃...."唐小夜觉得可郁闷了,深受打击.
　　于青阳笑道:"可是我都喜欢."
　　这一哄,唐小夜喜笑颜开,道:"于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啊"
　　了一遍下来,两个人终于找到了地方,唐小夜道:"于大哥,你确定你师父给你的地址是这里"
　　"不错,应该就是这里“

　　矗在他们前面的是一个老宅，大门上面紧紧上锁，由于年代久远，本来是正红的宅门已现出斑驳暗沉的色调，像釉彩熏染的陶瓷沉默如一尊雕塑，于青阳从怀中掏出一把青铜色的钥匙，古老的锁吱吱呀呀如秦淮河上已年老歌姬暗哑的曲调，宅门缓缓打开，却见是一个极大的院落，院中杂草丛生，几棵大树也是郁郁葱葱，东西厢房各四间，正中大厅亦是宽敞，只是此时暮夜四合，大厅内看的并不十分清楚，于青阳似乎是被夜色浸染，又似乎是被这大院隐隐约约的熟悉触动，心下一阵惶然，抓紧了手中的钥匙，关节泛白。

　　唐小夜看到他的神情，知道这座大院定然不同寻常，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他的手，温暖的关切从指尖手掌丝丝传来，于青阳回头微笑，反握住唐小夜的手来到了大厅，大厅布置大方，四壁挂着几幅油墨画，夜色已至，画面看的并不真切，但是于青阳内功高深，一一细看下来，一幅画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幅戎马生涯的画，只是寥寥几笔便勾勒出战场上厮杀的场面，一名头戴盔甲手持利刃的将军跨在马上，圆瞪双眼直视前方，嘴唇张开，似乎在嘶喊冲杀，画面上似乎是一场混战，虽是如此，这位将军的虎熊之威依然跃然纸上，“我见过这幅画。”于青阳道。唐小夜望向他，眼中满是疑问。

　　于青阳叹了一声，“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我又何尝不是有很多疑惑”，他微微无力的低下头，道：“师父临死前给了我这把钥匙，当时我百思不得其解，师父避世足有二十余年，他与外界早就断了任何往来，怎么还保存着一把钥匙并把它那么郑重的交给我，从来到这里的每一刻起，我就觉得莫名的熟悉，可是当我看见这幅画。”他抬起头声音变得清寂起来，“当我看见这幅画，我就知道我真的曾经来过这里，可是，我的记忆，记忆里却一点也没有印象”他抓着头，像是要抓出那些被尘封的前尘往事。

　　唐小夜抓住他的手臂，急急道：“于大哥，你不要急，如果你真的来过这里，迟早会想起来的，不如，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去，一点点的查清楚。”
　　于青阳点点头，他也正有此意，他们打扫了两间房间出来，便在此歇下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