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凰假凤》北爱瑾

7、乞巧节

　　明明快到黄昏的时间了，今天的城镇还是如此热闹！大街上人山人海，连一些足不出户的小姐们也在其中逛着小店铺，好像都在买一些小巧可爱的面具。
　　小檚抓住一个叫卖红豆饼的人好奇地问道：“小哥，来点红豆饼，顺带问一下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怎么这么热闹？”
　　红豆饼小哥麻利地装好了一摞红豆饼抵到小檚手里，接过周瑜的钱笑呵呵地说：“二位公子是外乡人吧？今日是乞巧节，不过咱这儿自从开了一家‘红楼’，咱们的乞巧节就不再平凡啰！今天，不少闺阁里的小姐们挑选好面具后都会在这集市中寻觅有缘人，红楼也会派出他们的花魁——奇葩小姐登台表演呢！”
　　什么红楼、奇葩？太经典了吧！小檚咬着红豆饼笑到差点呛到，不如有机会去拜访一下？今天先去这街道上逛逛体验一下这所谓的不同的七夕节。“周瑜，我们分头找乐子，你就不要跟在我身边了，免得挡了我的桃花运！”小檚调笑着，趁周瑜还在看一旁的兵器时赶紧脚底抹油地溜走了。
　　“来看啊，快来看看祖传的面具啰！”听到这样的叫唤声，小檚那种看热闹的心情顿涨，摘下脸上的面具，迫不及待地又维持淑女风范地走了过去。
　　小摊上，一张只有左半边极其繁琐奢华的蝶形镂空面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真美啊，比司马徽的那半张面具更美，细腻的金线描绘着蝶翼上的每一条轮廓使这半只蝶身栩栩如生。小檚惊叹着这张面具的同时，卖面具的小哥也正对着小檚的容貌目瞪口呆。小哥拿起面具说：“公子，这张面具与您简直就是天作之合，您看……”
　　小檚标准星座性格出现了，听到商家这样说，要是不买太丢面子了。“没问题，你看这钱够不够？”为了显得自己是那种有钱的公子哥，小檚大手笔的把银袋全部甩了出去。没等小贩回答，直接戴好面具，翩翩离去。
　　有了面具，是不是再换身漂亮的衣服呢？虽然没钱了，小檚“嘿嘿”的阴险笑容浮现了，从容缓步地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家成衣店。在左挑右选下，小檚都没有看中觉得能配得上这张面具的衣服，无奈之下问道一旁的小二：“你们这里有什么镇店之宝的女装吗？”
　　小二仔细观察着小檚的体态，衣服，眼珠一转，原来是一个女扮男装的有钱小姐啊。“有有有，公子稍等！”小二转身从后堂里拿出一件让小檚眼前一亮的衣服，她莞尔一笑：“小哥，可否让在下试穿一番。”小二点点头，心想像仙子般漂亮的富家小姐就通融一次吧！

　　街上突然更加沸腾起来，一帮拿着棍子凶神恶煞的壮汉正紧追着一个粉色的倩影。
　　小檚将自己卷好的男装随手掉到桥洞下面，转弯绕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刚转弯便撞上了一堵肉墙。
　　“小姐，你……”周瑜话还没问完，一双小手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
　　身后传来两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咒骂着“真是他娘的，算那丫头跑得快，敢在我们店里面偷东西？”
　　“要不是看丫头长得美若天仙，穿得光鲜亮丽，心想是头小羊任宰的，看来我富贵也走眼了啊！那边两个你们看到一个穿着粉色广袖流仙裙的丫头跑过去没？”
　　是那个小二的声音。小檚心里一惊，手紧紧拽进那人的衣服，踮起脚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帮我。”
　　周瑜听到两人对话后也推测出自己怀里的小姐就是那个小偷，不过佳人在怀，又出声求救怎有不救之理。他抖开披风从头到脚包裹好怀中娇小的女子，轻轻地也在女子耳畔说：“帮忙可是有代价的哦！”然后大声对身后的两个人喊道：“不好意思两位小哥，我们两个人没什么时间注意到是否有人经过。”
　　那两个人邪恶地笑着，嘀咕着离开。一听到两人越来越小的声音，小檚迅速推开了那个人，在还没有让对方看清楚的情况下，再次脚底踩油地溜走了。“有缘再谈条件吧，笨蛋！”
　　周瑜嘴角抽搐了两下，尽管是从眼前稍纵即逝的样貌，也猜到了那个人好像是……哎，怎么碰到了一个这样的无赖呢？
　　雨似乎下大了，好不容易穿得这么俏皮可爱没人欣赏，只能孤芳自赏啊！太杯具了吧！小檚躲在桥下抱着自己的男装感叹着。算了，还是赶快回去吧，要是雨又下大了怎么办呢！她从桥底钻进雨帘里，才上桥没两步，脚下一滑，摔倒了。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疼痛，小檚摸摸身下的物体，怎么不是硬邦邦的石桥板反而是软软的……人？
　　“小姐，我们还真有缘啊！这么快又见面了！是不是刚刚溜走时脚底抹油抹多了，现在在桥上滑到了啊？”
　　听到头顶上传来无比气人的话语，小檚大大叹了口气。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又是那个温文如玉的声音呢？其实在街角听到这个声音时，小檚就知道了这个人是周瑜，没想到现在又碰到了！“是啊，这位公子真巧啊！可以让小女子现在起身吗？”说着，手挪到腰间，想掰开那双正搂着自己的大手。看向了正上方的人，“怎么你有这半张蝴蝶翅膀？”
　　周瑜勾起嘴角的笑容：“一位僧人相赠，姑娘又是如何得来的呢？”周瑜经小书童这番问话，才注意到她脸上的蝶形面具和自己简直就是一张被切成了两半。想起寺庙前碰到的主持说过“这张面具会带你找到你的有缘人。”呵呵，有缘人还真是与自己有缘啊！
　　什么别人送的？我的可是花掉了所有银两买来的啊！因为这样还没钱买衣服，才被“逼上梁山”的啊！就算暂且不提这桩，眼前也应该是“能劳烦公子您松开手吗？不然把您腰压出问题了，奴家也担不起责任不是吗？”小檚还故意使坏地用劲压了一下身下的周瑜。
　　周瑜松开手，放任小檚起身。在她快溜走时抓住她的手，借力起身，一边笑说：“压伤了，你就要负责了，小姐！那你怎么忍心再次逃跑呢？”
　　小檚回头对上那漆黑的瞳孔，心蓦地随之一动。怪只怪，这场下得太急的雨，没有伞来遮雨，才会一个不小心地撞进了他的怀里；怪只怪，这雨将周遭的环境点缀的太过迷离，那一身白衣在水汽的衬托下太过清晰，才会心随那浅笑悸动，调快了节奏。
　　周瑜何尝不是沉醉到了那双迷惑的双眼里，今天的小书童是第一次穿着女装出现在自己面前。从第一次见面起已经推测他是她的身份，自己也曾幻想过她穿上女装的风采，幻想过那面具下的容颜，今天一见才发现自己的想象远远比不上亲眼所见。翩翩佳人有着如星般明亮的眼眸，未施粉黛的脸颊如出水芙蓉般清秀靓丽，雨珠点缀在左肩随意挽成球状甚至有些凌乱的青丝上形成了天然的装饰物。闪着金光的半张蝶形面具映衬着身着淡粉色广袖流仙裙同色束带系在不盈一握的腰使佳人美到柔弱无瑕，美到不食人间烟火。
　　周瑜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想摘下那张面具，却停在了半空中折回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戴到小书童的另外半张脸。“快找个地方换了衣服回军营吧！”说着自然地拉起小书童的手在雨中奔跑。暂时先保留下这点距离吧！
　　爱，有时真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