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凰假凤》北爱瑾

18、最后的梦

　　失魂落魄故作坚强的小檚游荡在大街上，等她回过神来自己竟然走回了军营驻扎的地方。此时只有几个守夜巡逻的小兵，其他人全去参加孙策与周瑜的婚礼了。小檚趁士兵们不注意时，溜了进去。本想回自己营帐里看看时，才发现已经拆了。军营里没了属于她的地方了，就像不久以后周瑜的心里也不会再有她存在的痕迹了。她又晃到周瑜的营帐里，看到熟悉的案台，曾今她在这里趁他不注意在他的书上画过卡通娃娃，和他一起讨论过战术。在这案台上，周瑜还教过她写字，这个人被属于他特有的水果香，令自己无法安心最后还是没学会写漂亮的隶书。是什么不听话的从眼睛里滑落出来了，咸咸的。
　　“姐，为什么这样做？”诸葛均带着一身酒气走到小檚身边，半蹲下来，递上一张手绢温柔地问着。
　　“小均对你我可以说实话吗？”隐瞒，是很痛苦的事情，不适合享受派的她。
　　小均虽然喝得面红耳赤，可是眼睛仍然明亮清澈，目光坚定。“姐，不要忘了我一直在你身后。”
　　小檚抱住小均，放声哭道：“因为，我不是小乔，我有很多身份，偏偏没有小乔这个身份，所以注定不能和他有关系。”不想再坚强了，她觉得在小均面前她可以软弱，可以放下所有像孩子一样，因为他是她的家人，她的朋友，是爱她的人。
　　原本想趁醉表白的小均看到哭泣的小檚变得有些清醒了，反抱住她，轻轻拍着那颤抖的背，安慰道：“回家吧，二哥来接我们回家，好吗？”他顿时觉得如果把爱说出口，也许就不能再像这样在她伤心需要人安慰时搂着她，在她开心时分享着最近距离的快乐。他不再期盼自己的爱有回应，只愿能这样与她分享，也至少证明着自己在小檚的心里地位特殊吧！
　　小檚哭够了离开小均怀抱，发现小均胸前的衣襟全被她弄湿，一下子又笑了出来：“小均先回去收拾行李，顺便换件衣服吧！我想再坐一会儿。”谢谢你，小均，小檚明白你这样一直的守候。但她一时不能回应，她的心很小很小，现在一个周瑜的身影足够让她为他画地为牢了，再也容不下别人。看着小均起身欲走的身影，小檚开口丢出了一句很小很小声音的话“如果我忘怀了，你还在等，一定会看到我笑着来走入你的怀抱。”
　　小檚想着小均应该听不到自己的这句自言自语，可惜还是被小均捕捉到了。小均释然地笑了，那一笑让星星们都自惭形秽地躲进了云彩里，让月亮都收敛了自己的光辉。等待，应该不会漫长吧？我等得起！只是小均在很多年后才明白，“等待”，是人间最奢侈的名词，等到韶华不再，等到白发苍苍，他依然深爱她，但她已成他人妇。

　　小檚一个人又不知坐了多久，直到腿脚好像都麻木了，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这样依依不舍。活动活动了一下手脚，准备掀开营帐门帘时，帘子被外来人掀开了，周瑜的人便是这样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周瑜喝得比小均更多，因为身上的味道明显更重，连眼神都有些涣散了。小檚受不了酒气想闪开时，周瑜一把拉住了她，将她牢牢地箍在了怀里。“叛徒，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来招惹我？不知道这是我的洞房花烛啊！”周瑜不满地在小檚耳旁大声抱怨道。
　　小檚在周瑜怀里挣扎着，故作无知地说：“周郎您在说什么呢？奴家乃夏瑾，不是什么叛徒，还有这里不是你的新房，你走错了！”
　　“你还跟我装？骗子！”周瑜松开对小檚的束缚，摇晃了两步说，“我没喝醉，我知道这是我的军营，我的营帐。而你是小书童，大骗子！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他紧紧抓住小檚的手臂，用嘴直接堵上了她紧闭的嘴。霸道地撬开皓齿，掠夺了她的每一寸芳泽，轻咬着她的柔软，彰示着他的所有权，发泄出心中的不满。这个吻使小檚想到了昨天夜里那个的吻，周瑜是那样的珍惜，那样的呵护，像膜拜似地吻着，今非昔比原来只是转身的时间，算不算因果循环呢？小檚心中酸酸的，泪不小心又开始滑落。
　　一丝血腥卷进他们的激战，一丝咸咸的苦涩夹杂在了齿间，使周瑜终于冷静下来了。他放开她，“这样吧，一夜雨露，两清！”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一句如此轻佻的话，周瑜竟然也有邪魅的一面。
　　小檚怔住了，眼前的周瑜笑得如此勾魂美丽，一双漂亮的手慢慢伸向了她的衣襟。她的大脑指挥着自己去阻拦，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握住了周瑜的手，羞涩地说：“把灯熄灭，好吗？”如此环境下，她始终不忘算计他。
　　周瑜牵着小檚的手，一起走到烛台面前。朦胧的烛光映衬下的两张绝色面容都羞红了脸。他轻轻吹熄，打横抱起身边人说：“夏瑾，我爱的只有你。”
　　红纱帐内一片旎旖，春光无限。此时只有相爱的人儿，没有谁放开谁，没有谁恨谁。

　　乔家堡里
　　有谁知道此刻小乔独自坐在新房中，默默哭泣，与黑暗为伍。
　　大家都看着周瑜进了新房的门，在预备闹新房时却被砰的关了出来以后便扫兴离开了。没人注意到不一会儿，周瑜也从新房里出来了。连盖头都没被掀开的小乔只听见周瑜冷冷的一句“你先睡吧，我有事”，便是离开的脚步声。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周瑜不是爱她想娶她吗，现在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等到红烛都快燃尽了，还是没盼到周瑜回来的身影，小乔觉得十分委屈，转念又是自己大婚之夜，不由泪湿沾巾。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小乔赶快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迎上去打开了门。
　　“小乔！”小檚站在门口正琢磨着该如何讲周瑜的事，小乔的突然开门显然吓到她了。
　　小乔疑惑地看着门口这名女子，问：“你有什么事吗？”
　　小檚尴尬地笑了一下说：“我来是通知你，周瑜在他的营帐里喝醉了，你去看看吧！”说完，小檚转身就走了。
　　小乔无意中看到她颈间露出的“草莓”，心里隐约察觉到为什么她能知道她的夫君在哪儿的问题了。哼，是给我示威吗？小乔心里冷哼了一声，这把戏还是受得起的！小乔盯着那个自以为圣人的背影，昂起头地迈开朝向军营的步子。

　　阳光透过帐子的缝隙洒落到床上的人儿身上，周瑜心满意足地皱了皱眉，“夏瑾？”搂住旁边人的腰突然睁开了眼，不对！他掀开两个人身上的被子，一具完美的胴体出现在他的眼前，难道昨晚……？
　　“周郎，你醒了，让小乔伺候你沐浴更衣吧？”小乔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娇羞地低头询问。其实她早就醒来，装作比周瑜迟只为看看他的反应。
　　周瑜冷冷地问道：“你为何在此？”
　　小乔小声答道：“昨日小乔看周郎喝得似乎不少，怕你会摔倒或者怎么样，所以暗自跟随。后来跟到营帐这儿，在门外等了一下没动静，便进来瞧瞧，最后就成这样了。”
　　周瑜看小乔不像撒谎，痛苦地拍了一下脑门。哎！昨夜怎么把小乔当成了小书童，现在这种局面，哎……！梦里明明一直有茉莉花香萦绕鼻间，明明一直是那张可恶的脸……，为什么他在自己身上都能察觉到专属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