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张无忌同人）斜阳卧水，清泉映月》序清风

5、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上）

　　听说无色禅师出事，张无忌跟着玄清匆匆前行，远远地，看见达摩堂内人影晃乱，吵杂万分，心想：“啊，大校比试，莫不是无色禅师被人误伤了？可以他的武功，普通弟子能误伤得了他？”
　　走进达摩堂内，只见一众弟子围作一团，纷纷关怀地叫道：“座师，座师！您怎么样了？！”玄清大叫道：“大家让开，让开！大夫来了！”
　　听说大夫来了，少林弟子们迅速让出一条路来，张无忌等人快步走了进去。杨过眼角瞥见一个灰衣人在暗处匆匆走出了达摩堂，心中奇怪：“这个时候大家都关心地待在这里，那个人怎么就走了？”但当他看到左胸塌陷，口流鲜血，面如金纸的无色禅师瘫坐在地时，就再也无暇他顾了。
　　另有还有一个老僧在无色身旁打坐，脸色惨白，看上去也受了内伤。
　　张无忌一搭无色的脉门，缓而不弱，性命当是无忧。他对那些少林弟子道：“快去拿木板和绷带来！”马上便有人跑去拿了。张无忌出指连点无色禅师胸口几处重穴，脱下他的衣服，摸到断骨处，对无色禅师道：“大师，我要为您接骨，您忍着点。”
　　无色禅师微微点头，过了一会儿，胸口一阵剧痛传来，断骨处传来“吱吱”的微响，疼得他眼前一阵昏眩。突然胸腔内一股和缓的暖流注入，这种熟悉的内力是……
　　“九阳真气？”无色禅师讶然睁开眼睛——当初觉远只当《九阳真经》是一门普通的强身健体的武功，自己与张无忌、张君宝修习，是以方丈他们都还不知道《九阳真经》，直到经书丢了他们才追悔莫及。虽然原稿没有办法寻回，但他们已叫觉远默了一份出来，寺中辈分高的僧侣尽皆修习，故张无忌一显内力，无色禅师当即知晓。
　　“九阳真气？！”无色声音虽低，但大家身后突然就响起了一个突兀的声音。张无忌回头看去，只见大堂中央站着几个高矮胖瘦、俊美丑陋、衣着打扮各不相同的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身形颀长，相貌平凡，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睛，眯起来带着一些阴鹜，而且，居然是蓝色的！嘴角还带着一抹冷笑，那样子要多无礼就多无礼。
　　他身后站着的那几人，一个个都带着兴奋而好奇的目光盯着张无忌。
　　那蓝眼人打量了一下张无忌，说：“你也是少林派的罢？来来来，过来跟我比试比试！”
　　“这……”张无忌迟疑，天鸣禅师和无色禅师对望一眼，两人见张无忌不穿僧袍，又面生得紧，他们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少林派的。
　　那蓝眼睛的人又道：“少林派的难道都是胆小鬼么？哼，也难怪，什么达摩堂首座、罗汉堂首座，一个个都已败在我金刚门手下！”
　　杨过和张无忌大惊，对视一眼，想：“原来另外那个受伤的老僧竟是达摩堂的首座无相禅师！”
　　“阿弥陀佛！”天鸣高吟佛号，内堂顿时走出许多僧人，左边五十四人，右边五十四人，共一百零八人，那是罗汉堂弟子，合一百零八名罗汉之数。其后跟出来十八名僧人，灰袍罩着淡黄袈裟，年岁均较罗汉堂弟子为大，是高一辈的达摩堂弟子。稍隔片刻，出来七个身穿大块格子僧袍的老僧。七僧皱纹满面，年纪少的也已七十余岁，老的已达九十高龄，乃是心禅堂七老①。
　　转眼群敌环伺，那蓝眼人倒没有什么惊慌之情，冷笑道：“少林派好不要脸，单打独斗赢不了，就想要以多胜少么！？”
　　天鸣方丈眉头深皱：当年火工头陀大闹少林时，自己年纪尚幼，见他大败众师叔伯，杀死苦智，后又潜入寺中连杀数人，如入无人之境。那时情景宛如昨日，历历在目！
　　现在这个据说是火工头陀的关门弟子凌绝，上山挑衅，武艺惊人，远胜其师！天鸣不禁又想起幼年时那段恐怖的回忆，暗暗心惊：无色、无相受伤，少林寺的名誉又在面临一次新的挑战！事态严重，他当即不敢怠慢，请出了一百零八罗汉和心禅堂七老。
　　天鸣对凌绝道：“凌施主，令师当年的事我们还尚未追究，你为何还要来少林比斗？”
　　凌绝在堂内走了两圈，笑道：“我只是想让天下人知道，所谓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其实只是固守陈规的井底之蛙！你们少林派的武功早已不是当年的少林派武功了！”
　　此言一出，跟随他而来的那几个人都嘻嘻哈哈地笑了出来。
　　天鸣沉声道：“所以，凌施主你这次定要闹个天翻地覆了？”凌绝道：“正是！我先拿你开刀！”他前半句是对着天鸣说话，“刀”字一出口，人却是扑到了张无忌身前，举拳便是一记“猛虎出洞”！
　　他知张无忌身怀九阳神功，但像无色无相那样的高僧，九阳神功也只是学到皮毛，张无忌年纪尚轻，功力再强也是有限，于是便想先发制人，挟持住一个少林弟子，那就再也不惧他们的人海战术了。
　　众僧大惊，但凌绝出招太快，离张无忌距离又近，根本来不及出手相救！只听得“呯”地一声，那两记铁拳便已落到张无忌的胸口！
　　凌绝原本担心打死了这个小弟子，这两拳只用了五成力，料想他被打之后肯定吐血倒地，非要重伤不可。但击完之后，对方竟然岿然不动！凌绝惊诧地抬眼，只见那少年对他莞尔一笑，说：“怎么样，少林弟子的少林派的功夫也还使得罢？”
　　众僧又惊又喜，凌绝讶然张大嘴巴，不敢置信，陡然发尽全力，一连又击了十拳！张无忌坦然相迎，凌绝却觉每拳都如击败絮，“倏”地没入对方体内，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实则张无忌在于显示少林神功，使凌绝知难而退，是以不发力将他的力道反弹，不然他早就臂骨折断，身受重伤了。
　　十拳已过，张无忌还是完好无损地站在场内，除了杨过，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凌绝惊骇异常，伸手扣向张无忌脖颈，张无忌一偏头，从他身侧溜了过去。凌绝回身一记旋风腿，张无忌跃起躲避。凌绝变招甚快，横踢上挑，连环鸳鸯腿踢向张无忌胯（和谐）下。
　　此招让人断子绝孙，在一旁的杨过颇为不满，发出低微的一声闷哼。
　　这招虽然阴险，但凌绝看准了张无忌在空中最高点时才踢出，此时张无忌只能下落，不能借力上跃，时机实是难得。他快，张无忌也不慢，“倏”地仰身改变重心，倒转身子，伸双掌对上他双腿，“呯”地一下接了一招。
　　张无忌飘然落在三丈开外，学着少林弟子的口吻问：“施主，还要比么？”
　　金刚门武功的致命缺陷就在内功，掌对腿，凌绝的双腿尚自麻痹不已，那个少年却像没事一样！内力之深，远超无色、无相那群老家伙！他是谁？！还如此年轻，断不会是那五绝之一。中原除了五绝之外，居然还有这等人物！
　　凌绝暗中舒展麻痹的双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张无忌微微一滞，随即笑道：“只是少林寺一个辈分低微的俗家弟子罢了。”
　　张无忌没穿僧袍，又面生得紧，除了玄清等几个少时玩伴，少林高僧们均不认得他，个个诧异非常：想不到寺中除了觉远还有人将九阳神功练到如斯境界，如若是偷学……但现在形势所逼，只能盼他击退凌绝，保住少林寺的名誉，以后再行询问了。
　　凌绝看着张无忌冷笑道：“很好，很好，那我们再来比划比划！”说着又合身扑上。这次他学聪明了，专门挑张无忌的头、脸、脖子等薄弱的部位攻击，戳、截、打、扣、撞，招招狠辣，迅捷如电。张无忌这下只能仗着轻功躲避，满场游走。
　　凌绝喝道：“小子，为什么你只挨打不还手？！妄自尊大到这种地步！”
　　张无忌暗暗叫苦，他虽然习得少林派的九阳神功，但因觉远不会武功，少林寺又严令私学武艺者重罚，所以少林派的拳脚功夫他真是半分也不会，还手必要用乾坤大挪移。可他此番出手本是念着少林寺的救命之恩、香火之情，要维护少林荣誉，用乾坤大挪移又怎能显示少林武功的威力呢？他本以为凌绝打了他几拳，知道了少林派功夫还是后继有人，便会知难而退，谁知他这么难缠。
　　“无忌，坐以待毙，以逸待劳！”正愁闷，一个清朗的声音细细地飘进耳里，正是杨过用密语传音指点他。张无忌眼睛一亮，眼见对方一招虎穴手抓到面门，他头左移，手上翻，以手代头，却伸出拇指、食指和中指，好像在等着凌绝的手抓到。
　　凌绝看见他的手势一惊，心想这一抓要是抓实了无疑于把自己右手手腕的阳池、太渊、列缺三穴都凑到了人家手上，当即收手变招，换做“钟鼓齐鸣”击向张无忌两边太阳穴。张无忌精通医术，认穴奇准无比，双手上移，对准他经渠穴。这下凌绝只能再次变招。
　　只在一眨眼之间，两人变了七八招，众人都看得眼花缭乱，暗暗惊奇。
　　久战不下，凌绝心头怒火冲天，龙爪手“抢珠式”迅捷抓出，带着猛烈的劲风直袭张无忌面门，这招将双手穴道掩藏得天衣无缝，张无忌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举起双手挡格，却听得场边的无相禅师一声急喝：“小心！”

作者有话说

　　注①：引自《倚天屠龙记》
如果有人要问：为什么凌绝把少林寺的高僧都打败了，却打不过张无忌，那张无忌岂不是比少林寺的所有人都厉害得多？那么我回答：这是肯定的。在《倚天》中描述光明顶上的大战时，张无忌的九阳神功加上乾坤大挪移，打败六大派高手轻而易举。而此时少林派式微，天下五绝，无一人是少林派；而张无忌的武功，自己的加上时常跟杨过过招时学到的，已不逊于五绝中任何一个。当初有人问金庸：写张无忌时您害怕什么？金老回答：害怕张无忌找不到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