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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单行线 ...

  •   单行线
      少年不是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出现在这间有些杂乱的酒吧,并且对那个男人印象深刻——那是当然的,杂乱的酒吧和西装革履怎么都是格格不入的,但是男人一直都穿着西装出现,有时候是浅蓝色的西装,有时候是深黑色的西装。
      男人通常坐在吧台相对昏暗的角落,点一杯酒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那或许是少年的错觉,毕竟少年有自己的娱乐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注意着男人,只是很多时候匆匆一瞥都只看到那个男人坐在那个角落里,面前酒杯里的酒一点没少。
      “欧吉桑。”同伴北川是一位活泼过头的男孩,有着少年人的不服输并且颇为的自以为是,但是那样的个性在他们这群“不良少年”里很吃香,“怎么你看上他了?”北川往那个角落一瞥,神情颇为的不以为然,连口气里都带上了丝丝的轻蔑:“看我去把他钓来给你。”
      少年在北川动身去找那个男人的时候一把拉住北川的手腕,献上自己的薄唇,交换了几分钟的吻,之后开口说到:“只是好奇,别去。”少年的声音有点软糯,但是声线好听的像是在抚摸上好的丝绸一般。
      “既然如此,等着。”——北川那个性子的男孩子也确实不会是会听话的主儿,所以少年只好百无聊赖的等在原地,看那个在少年圈子里的帝王北川的,第一次败北。
      那是当然的,成年人的世界,又怎么会是一介少年能招架的了的地方?何况,那个男人看上去并不是那种没用到极致的“欧吉桑”——最多不超过30岁,只是对于北川这样的十几岁少年勉强算上“欧吉桑”的界限。
      果然,即使离的有点远听不到北川和那个男人说什么,不过在隔了那么远的昏暗的角落都能看出“帝王”北川涨红的脸,到底是气的还是被羞的呢?少年没良心的勾起一抹浅笑,身心突然都愉悦了起来。
      所谓乐极生悲就是现下的情况了。
      少年还没收起张狂的愉悦就对上了男人的双眸,那是一双冰蓝色的眸子,即使隔着无机质的镜片(或许正是因为隔着无机质的镜片)那双眸子也能让人感到从身体内部产生的彻骨的寒冷。被抓了个现行的少年挑了挑眉——毫无意识的,他只是惊讶罢了——然后就看见男人抛下木雕似得北川,向他走来。
      拉开椅子坐下那种简单的动作都显出了一种睥睨天下的自信,北川那样的孩子又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男人的对手?
      “先生?”恰到好处的疏离与礼貌,以及无辜,少年差点要为自己蹩脚的演技而笑场。但是男人显然不关心这些。
      男人的声音如他表现出来的一般,自信而沉稳:“你对我好奇?”语气介于疑问与肯定之间,带上了些许似笑非笑的意味。
      “不……先生……”
      “是,还是不是?”不等他继续两人都心知肚明的演技,男人开口打断,如此问道。透过镜片的眼眸色泽变成了大海沉淀的灰蓝。
      那是少年与那位名为佐伯的男人的第一次接触。

      “啊啊,就好像‘佐伯’只是一个姓一样,在日本姓‘佐伯’的人没有几万至少也有几千。那么为了和佐伯先生相匹配,我是不良少年里的一个,为了区分,就请佐伯先生叫我少年A吧或者A。”少年,现在或许应该称他为A狡黠的对佐伯笑道,那让佐伯有一瞬间的恍惚。在多少年前也有那么一个人如此对他说道。
      “……Mr•R,虽然这只是一个迎来送往的名字……”记忆里男人的声线要更为华丽带着魅惑的轻佻。
      “A?”偏过头就看见少年兀自得意的面容,出口的字眼带着低沉的味道,冰蓝色的眸子一闪而过一丝玩味。
      “对,就是ABCD的那个‘A’。”少年A回旋转身,轻巧的坐在沙发上,由下而上的目光透露着无辜以及淡而浅的笑意。
      佐伯右边脸上的眉毛轻轻上扬了0.01公分,然后左手捂唇,突兀的笑了起来。坐在沙发上的少年A歪了歪脑袋露出了今天晚上——又或者说这几个月来佐伯见到的第一个困惑的表情。
      就如同那位自称为A的少年一样,佐伯显然也不是今晚才注意到这位少年。在他现身于那间杂乱的酒吧的时候,就被这位少年吸引了视线——这是一种奇特而怪诞的感觉。
      冷心无情如佐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情绪上的波动了。
      “佐伯先生?”纯粹困惑的音调。
      “呵……”止住莫名的笑,佐伯冰蓝色的双眼在镜片后一闪而逝的阴郁,他开口说道:“玩一场游戏怎么样,A?”

      玩一场游戏。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少年A甚至忍不住想要掏掏耳朵来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听到了这样的字眼。
      “总觉得佐伯先生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呢。”A最终这么说到,眨了眨眼,他很快的又问道:“那么,是怎么样的一个游戏呢?”
      男子嘴角一勾,说不出的邪妄,吐出口的是这样的两个字眼:“爱情。”
      然后少年华丽的当机了。
      少年A,目前17岁,上一刻单身,这一刻已有了一位姓佐伯的同性恋人。
      “其实我还是很好奇佐伯先生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一个游戏呢,果然是因为提出‘游戏’这样的字眼本来就不像是佐伯先生这样的人会说出口的话,而随后的‘爱情’来了个负负得正所以我就答应了吗?”与其说这是在问佐伯,倒不如说那只是少年的自言自语。
      对陷入些微纠结的少年佐伯只是伸出手揉了揉少年的头,以及头发,上好的丝滑的手感,用食指和拇指拈起少年耳边一缕卷曲的金发,似乎听到了什么人在耳边轻笑着,用一种极为轻佻的声音说道:“哦呀哦呀,没想到吾王……”而侧过头时理所当然的,空无一物。

      “爱情”这种东西对于自称为不良少年的A来说是一个极具挑战的东西。
      诚然,作为“少年”他在学校里还是见到不少女生成天将那两个字眼挂在嘴边,而因为外貌他所收到的情书也不算少,归根结底按校园里那些不谙世事的女同学的说法其实就是“谈恋爱”,需要逛街唱K看电影一众社交活动来维系的东西。而当“少年”两个字前面加上“不良”的时候,说“爱情”这样的东西就未免可笑了。
      喝酒干架□□这样的事有没有违法不知道,但是违纪是肯定的——这些A一向喜爱的活动显然不会是校园所提倡的,所以相对于“在校”“不良”更适合作为少年A的前缀,于是很不巧,在对佐伯做自我介绍的时候,A用的就是“不良少年”这四个字眼。
      这就造成了在感情上少年A的一片空白,而实际上A也认为喝酒干架□□这样的事件更适合自己,但是他却答应了佐伯的“爱情游戏”。
      “你对我来说,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这是仍然在爱情游戏期间少年A对佐伯的回答,声音好听的像是诗人在脉唱一般。

      “其实所谓‘恋爱’真的是很无聊的东西——”吃着两个球的冰激凌走在公园里,少年A突然笑开了,扯了扯佐伯的衣袖,将冰激凌递到他的面前。
      佐伯看了笑弯了眉眼的少年一眼,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带了点柔软的什物。冰,他想,至少他没有像某位妖魔一样缺失了某些事物上的感官。妖魔,佐伯一向那么认为某一位他认识非常久的男子。
      “就好像分吃同一个冰激凌一样,我看不出这有什么意义,这并不能证明我和你,我们,更亲密了。”对佐伯的反应好像满意了的少年A继续吃着他那有着两个球的冰激凌,这么说道。
      “那么对你来说什么有意义?”做戏做全套,佐伯状似感兴趣的问道。
      “自然是——性。”少年A伸出淡粉色的舌头舔了舔他的嘴唇。
      “任何人的?”
      “任何人的。”

      人声嘈杂,衣服摩擦的声音和玻璃碰撞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宽敞的空间里热气盈然烟雾腾腾,四处弥漫着香水和酒精的气味。
      四周一片的阴暗,虽然可以看出人影憧憧。
      “佐伯先生?”少年A回过头,看不清佐伯脸上的表情,但是还是可以看到佐伯那支银框眼镜的镜片折射了哪里的微光。
      “任何人的,性。”压低了的嗓音,听起来带了点愉悦。
      当一束强光在前方颇远的地方亮起时,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光芒所笼罩的地方,猩红色的帷幕——一座舞台。
      “诸位久候了——虽然今儿不是爷的作品,但是,CLUB仍然能带给诸位欢愉,哜哜哜哜……若想得到爷的青睐——还是请诸位先看今晚的演出。”舞台上出现的那个男人,因为站的有些远了少年A并没有看清他的样子,只是觉得那位主持人似乎穿着紫灰色的衣服,音调有些诙谐,但是作为主持人实际上很不合格,尤其在少年A看了接下去的表演后,更是那么认为的。
      调教师和他的作品。
      性——用那种搞笑的语调来做主持,真有点三流综艺节目的味道。
      当周围的人喘息声渐大的时候,少年A回过头看着佐伯。
      “不满意?”仍旧是压低了的嗓音,虽是问句但却没有带上疑问的味道,只是带了点让少年A不明白的笑意。
      “不是极致。”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少年的声音仍旧偏高了些,与完全变了声的男子的声线不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透,在这个相对于一开始嘈杂的而现在还算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极为的尖锐——就连喘息的声音都消下去了不少。
      “……谁?”
      “什么人……”
      “竟然这么没有礼貌……”
      “CLUB怎么有这样的人?”
      “……怎么混进来的……”
      “到底是谁……”
      嘈杂声渐起,带着质疑和不满以及愤怒的人声。即使是在阴暗的空间里,但是人却不算少。在少年周围的人们看过来以后,更多更多的人看了过来,最后,在一个“我们要看看到底是谁这样不将CLUB放在眼里”的声音下,一道朦胧的光线打在少年A和佐伯的身上——没有舞台上的灯光强烈,但是对于这个阴暗的空间已经足够了。
      “嘶……”周围发出了齐齐的倒吸口气的声音,在短暂的沉默后更加的爆发了。
      “是佐伯,佐伯大人……”
      “他身边的少年是谁?”
      “长的真好看啊……”
      “……佐伯大人看上的吗?”
      “新作品?”
      “佐伯大人,这位少年是您的新作品吗?”看的出来问出这句话的男人很激动,而他的这句话一出,周围的人们甚至又带上了欲望的喘息。
      “呵……”佐伯发出低沉的笑声,在周围人们热切的目光以及渐起的喘息声中,将手搭上了少年A的肩膀,用一种欢愉但是强势的语调说道:“私人收藏。”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少年感到了耳边的微风,下一刻就有一个温热湿漉的东西轻噬他的耳廓——“恕不观赏。”这四个字有些含糊不清,但是没关系,少年已经感觉不到周围那些火热的视线的存在了。他站在一个房间而不是大厅里。
      满目的猩红。
      “佐伯先生,这里是?”
      “CLUB。”

      “佐伯先生。”少年A踏着轻快的步子出现在佐伯的视线范围内,在佐伯做了个手势之后少年乖巧的坐上佐伯的大腿,与佐伯呈现了面对面的姿势。
      “那么?”
      少年笑着,用一种伪装的无辜,好奇的问道:“我还是好奇——你与我玩那个名为‘爱情’的游戏,到底,是为了什么?
      “——您有这样的一间CLUB。
      “一切的欲望沉沦,性,如此不加掩饰的在这样的一间CLUB里呈现,总不会是说,您厌倦了这里的一切,然后想试试那种名为‘爱情’的纯真?
      “总觉得,这于您而言,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呢。”
      少年蹭进佐伯的怀里,在佐伯的视线中他抬起了他姣好的面容,微笑着好像满足于恋人宠溺一般的纯真少年。
      “哦?”除了这个并不算很强烈的问字,佐伯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表情表现出了他的兴致盎然。
      “就是格格不入呢。”少年依偎在佐伯的怀里,抓起佐伯的手,小心翼翼的捧着:“您是君临天下的王者,无情或者冷漠就好像是为了您量身定做的一般,就是下一秒您将我摔出去我大抵也不会觉得惊讶,但是这样的温情却让我觉得惶恐——并不是没有温情的君王,只,不是您。”少年想了想,用他的双手包裹住了佐伯的手——少年的体温很低,手指甚至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一般——这就显得佐伯的体温炙热如火:“当然,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是我?以佐伯先生的魅力,如果真的想玩‘爱情游戏’,一定会有人前仆后继的来,而佐伯先生所能得到的必然比和我这个不良少年A在一起能得到的多。”
      “呵,好问题。”佐伯的嘴角划开一抹不置可否的笑容,低头吻上了少年A的唇瓣,柔软。
      交换着亲吻,用一种极为亲昵的方式。
      然而两个人都没有闭上眼睛,少年的眼掩去了一闪而逝的流光,开启了双唇方便佐伯加深这个亲吻。

      CLUB相对于外界是个奇特的地方。
      少年A停驻在走廊上,透过黑色的金属窗棂看向属于CLUB的外界——天空中一轮巨大的银月,一望无际的草原——在楼房林立的东京小巷里,怎么可能出现一座独立于草原上的建筑?但是少年也没有能力去辨别草原的真伪,无尽的房间长廊门扉,推开是永无止境的欲望代表,没有一个通往外界。
      少年轻快的步子落在CLUB柔软猩红的地毯上,悄无声息。
      少年跪坐在柔软的红毯上,在佐伯的身前,他用一种好奇探究的眼神仰望着佐伯,在房间烛火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佐伯再次将他的手覆盖上少年上好如丝绸般的发。
      “我对您愈发的好奇了,当然像您这样的人物总是能让接触到您的人对您感到好奇——当您将真实展现在他们的面前的时候。”少年低下头,亲吻了一下佐伯的指尖,“在这间CLUB里我很愉快,同样的越来越抑制不住我对您的好奇,这或许唐突,但我想,我可以使用‘爱情游戏里恋人的特权’来向您发问?”
      在得到佐伯肯定的动作后,少年开口说到:“我曾经说过温情与您格格不入,而在我在CLUB里住了这么段时日后,发觉,您与这间CLUB也有种微妙的违和。”少年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物一般,嘴角的笑容愈发的扩大,“这并不是讽刺您——我刚刚遇到了那位主持人,就是在我第一次进CLUB的时候那位舞台上的主持人——他对我说:‘我以前也见过想要得到爷垂青的人,当然想要得到爷垂青的人很多,不过那么多年来少年倒只有一个——用一些小手段希望爬上恋人那没意义的位置,你和他真有点像呢,一样浅金色的头发’,他的神情有些倨傲,似乎是不太喜欢我呢。但是看上去那位先生的‘爱情’对象也不是佐伯先生您——请原谅我妄做的推论——在我之前,在那位所谓的‘金发恋人’之前,谁与您一起在这间CLUB里,我很好奇,即使这种好奇会让我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佐伯俯下身子,于是少年黑色的瞳孔里便满满的是佐伯的样子。
      “R。”佐伯吐出这个字眼后轻轻的碰触了少年的双唇,那真的只是如蜻蜓点水般的碰触,一触即离,“Mr•R。”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佐伯的嘴角挂上了一抹笑容,但是他那双于无机质镜片后面的冰蓝色眼瞳沉寂的湖水一般,毫无波澜。

      Mr•R。
      这个名字就好像记忆匣子的钥匙一般,那么多年佐伯处于这间没有Mr•R存在的CLUB里,他也不会想起那个如妖魔般的男人,即使这间CLUB是那个男人的遗留物。
      遗留物,呵!
      那位虚伪的,说着甜言蜜语的妖魔。
      当他将佐伯引上永生者的这条道路后就将佐伯奉为王者,但是到头来却开起了这样的玩笑——当时佐伯毕竟年轻,就算走上了永生者的道路,他也毕竟还是人类——就算到了现在,佐伯也不可避免的拥有人类的劣根性。
      “到底是什么让你沉迷于这些?重复的性——你以那种狂热的态度,甚至于虔诚的对待,就好像殉教者一般——”那个时候的佐伯坐在Mr•R给予他的王座之上,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实际上佐伯并不好奇,只是,无聊了。
      站在他下首的男人一如既往的恭敬,优雅,用唱诗般的语调回答道:“吾王呐,您总是这样令在下措手不及——若真要给那样的行为一个定义的话,那就只能说是‘本能’了。”
      “哦?”
      那位妖魔一如既往的恭敬,就连佐伯也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提出那样的一个建议:“这虽然有些唐突,不过吾王呐,不如您与在下做个游戏,在这漫长的永无止境的生命里用来打发时间或许也是极好的。”
      “游戏?”
      “是。这或许大不敬,但这是一个游戏,您是否允许在下说明?”
      “R。”佐伯低声笑着,“你是否在引起我的好奇?”
      “吾王说笑了,这真是让在下感到惶恐——这是一个游戏。请让在下将CLUB交予您,此后待您厌倦了在下再回来接管如何?届时您或许有新的想法也说不定呢?”Mr•R摘下帽子,深深的鞠了一躬。
      “关于什么?”
      “本能。”
      “呵呵……哈哈哈……”那个时候佐伯笑的张狂,他用左手捂住嘴唇,渐渐平息了笑声,Mr•R还是一如刚才恭敬的站在下首,保持着鞠躬的姿势,没有抬头。“是个好游戏。”佐伯这么说道。

      即使到现在回想起来,若再选择一次,佐伯也会毫不犹豫的和Mr•R玩这个游戏。
      和任何事情都无关,那不过是Mr•R所教养出来,佐伯所默许的尊严罢了。
      而自那个游戏开始之后,这间CLUB就只叫做CLUB,少了Mr•R这个人物,便就不在那时候加上个后缀“R”。
      “原来如此。”少年微笑道,那种笑容没有任何的情绪在里面——就好像空白的面具一般:“佐伯先生,请容许我离开片刻。”
      在佐伯允许之后,少年偏瘦弱的身形就消失在佐伯的眼界之内。
      “爷……”黑暗处传来鬼畜妖精的声音,佐伯甚至可以感觉的到他竭力想要保持冷静最终却失败了的诡异的声音:“……他……进入了那个房间。”带着三分焦急的语调,佐伯克哉想,到底只是用来消遣的妖精,要做到像Mr•R那样万事处变不惊,就是再过上几百年也是不行的吧——那怪那位少年说“三流的综艺节目”。
      佐伯嗤笑了一声。
      “爷。”鬼畜妖精加重了语气,但是依旧没有现身——那个房间迄今为止只有佐伯与Mr•R大人才能不受阻扰的进去,卑微如他,若是不能在那两个人的庇佑下,是不能够踏足那个房间的。
      无视于鬼畜妖精的焦急,佐伯仍旧坐在Mr•R给予他的王座之上。就好像那件事情与他无关一般——
      实际上事实也是如此。
      那个房间或许对Mr•R来说很重要——毕竟是“石榴”的诞生之地——但是对于佐伯来说却算是可有可无的。
      ——他可没有给别人石榴的嗜好。
      “爷!”
      或许那只低贱的妖精真的是欠调教了。佐伯淡然的想。

      这个房间与在窗棂旁向外看CLUB的景色不同。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草地,甚至有月亮,这里却没有。只有漫无边际的黑——或许这么说不太正确。
      少年抬头的时候看到了一株巨大的藤蔓。
      青粉交接,有一些粘稠的汁液附着在上面。
      那株藤蔓伸出相对细小的枝条停留在少年的面前,似乎想要邀请他到它的怀里玩耍。少年偏了偏头,清浅的笑了。他答应了藤蔓的邀请,随后,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佐伯终于来到这个漆黑的空间的时候,看到了一幕惊异的景象。
      本该是一片漆黑的空间,却因为一株巨大的藤蔓所散发出来的柔光,让那永无止境的黑暗都沾染上了不可思议的温柔的错觉。
      在藤蔓的主枝干上躺着一名男子——宛若所有的光都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一般——他那一头卷曲的金色长发如海藻般披散着,黑色的风衣和金色的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须臾之间,佐伯冰蓝色的眸子对上男子的金色妖瞳——那是第一次佐伯所看到的没有冰冷的无机质镜片所遮挡的眼瞳——也或者不是,那位只愿意透露名为少年A的男孩一直是没有眼镜的——
      “吾王。”男子轻巧的落在佐伯面前,单膝下跪,行了个臣见礼。
      “你回来了。”佐伯的语气平平,听不出任何情绪。
      “若是让吾王感到厌倦,那就该是在下的罪过了。”男子的声线里带着优雅以及魅惑。
      人类的劣根性——佐伯的嘴角泛起一丝琢磨不定的笑意,并没有说什么,甚至没有再看单膝跪地的男子一眼,便离开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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