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时光的手》皮皮佳

3、第三章

　　回到锦年家的时候，苏妈妈已经把饭菜都摆好了。看到两个小家伙进门，笑的恬淡。“回来啦，饿了吧，快洗手吃饭吧。”
　　“哇，好香啊，苏妈妈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我都走不动路了。”韩塑一脸夸张的表演着，眼睛亮晶晶的，流管溢彩。锦年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少年的微笑。现在的你该是真的开心吧。我知这样便可，这样便可。
　　苏妈妈看着这个漂亮的孩子异常讨喜的夸赞，会心一笑“就你嘴甜，还不快收拾收拾吃饭，待会菜就要冷了。”锦年笑了笑，也凑上前去，嘟了嘟嘴，“妈，你别管他，你什么时候看到过他有让饭菜冷掉的机会啊。说的话都没他吃的东西多。”一句话逗得大家都笑了。
　　餐桌上，锦年一边瞪着韩塑，一边帮韩塑挑葱姜蒜，这厮不爱吃葱姜蒜，但是该放的又不准不放，于是这挑的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锦年的习惯，苏妈妈从小看习惯了，也没觉得不妥，就更不要说当事人了。挑完了韩塑的葱姜蒜，筷子刚准备夹起一块辣子鸡，就被一双筷子夹住，“不许吃这个，太辣。”一脸严肃的韩塑边吃边说着。
　　“为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能吃辣。”锦年一脸愤怒的看着韩塑。
　　“这一个星期都不许吃，你忘了你上次肚子痛的样子了？”韩大少一脸淡定的说道，全然不顾一脸尴尬的锦年，和装做很淡定的苏妈妈。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饶是平时和韩塑再亲密，此刻当着母亲的面，谈起这种私密的事，锦年也尴尬不已。瞬间沉默的锦年悻悻的喝着汤。眼睛却不忘狠狠的瞪着韩塑，哼。韩塑看到锦年的表情，心情大悦，这丫头估计又在心里腹诽自己吧，真是可爱呢。
　　吃过饭看着房间里在翻看旅游杂志的韩塑，专注而寂静的样子。永远干净利落的头发，白皙的皮肤，丹凤眼，漂亮精致的五官。有多少年了呢，自己对着这张脸有多少年了呢。他们之间远比任何人来的亲密，旁人都到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情侣，可是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不过是应了前半句，不过是青梅竹马而已。她知道他不爱吃葱姜蒜，知道他不爱喝可乐，知道他畏冷喜阳光，知道他一切喜好，包括他宠溺自己。却唯独不知道他的心，不知道他如何定义自己。而他呢，她的生理期比谁都记得清楚，爱看的书，爱吃的零食，都一一弄得妥帖。在旁人看来的亲密无间，即便从谣言满天飞到大家的淡定再到大家都笃定时，也不过是他看来而已。他们始终一如当初，一如青梅与竹马。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谁知道呢，又何必计较呢。
　　“我们暑假去这里吧。”并未发现锦年在发呆的韩塑指着杂志上一处对着锦年说道。每一年寒暑假，这对青梅竹马都会出去旅游，地点当然是由韩塑决定，因为即便锦年有其他提议也会被pass掉。但是每一次韩塑选的地方都实在是让人觉得惊叹的不知所措。不是一般的视觉盛宴，置身其中的时候，总会觉得身体的某处灵魂被带动，于是锦年在经过几次之后便再也不懂反抗为何物了。
　　“哦，你决定就好。”锦年随手扯过书架上的一本书随意翻了起来。
　　“锦年，你以后要学着自己做决定。”韩塑走到锦年跟前，看着锦年，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满是严肃，眼眸深处是不易察觉的担心和无奈。锦年看着这双眼睛微微出神，忘了回答。“不要动不动就发呆。”锦年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慌乱的抓着韩塑，“你有事瞒我。”韩塑轻轻的摇摇头，满是无奈，就知道这丫头异常敏感，其实也只是对他的是敏感罢了。十几年的朝夕相处，锦年知道若不是有极其严重的事，韩塑是不会说出这种一抛弃为前提的话的。呵，抛弃呢，很多时候锦年都觉得韩塑是不属于她的世界的，所以他在的日子如同珍宝般小心翼翼的呵护，紧紧的拽着，依赖着，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走不会离开了。韩塑看着锦年拉着自己的衣袖，衣服你要敢不要我我就哭的委屈模样，心霎时软了下来，傻丫头，若有一天真要离去。你这般抓着又有什么用。只是这话终归为说出来。“你在瞎担心什么啊。我只是觉得你自立一点总是好的。”锦年松了一口气，原本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但是眸色之中残留着一丝疑虑。韩塑当做没看到。有些事总是要早些做准备的，才不会在该面对的时候惊惶失措，对吗。“你要是敢像初二那年一样••••••”锦年想到那年的境况，脸色又逐渐苍白起来，有些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咬着牙把接下去话说完，“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锦年眼中噙着泪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韩塑。他们就那样透过彼此眼中朦胧的泪花然后看着彼此。“好，我答应你，再不会想初二那年一样。”“阿塑，我的珍宝谁也不能伤害他半分，谁也不行，你知道吗。”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傻瓜，傻瓜。
　　晚上，锦年无端的做起了很久不曾做的噩梦，梦里，韩塑拿着刀一刀一刀的割着自己的身体，锦年看着满身是血的韩塑疯了一样的冲过去制止，韩塑却只是看着锦年无力的笑了笑，“不要碰呢，锦年，我的血会弄脏你的。会脏的。”那个样子就像一个破碎的娃娃。锦年突然就哭了出来，醒来的时候发现眼角处湿了一大片，心里一片荒凉，久违的恐慌，想也未想，拿起电话，直到那边响起熟悉的声音。“锦年？”韩塑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两点啊，走的时候已经看到这丫头在打哈欠了，怎么这会儿还打电话来，“阿塑••••••”，隐约有哭腔，韩塑的心提了起来，“怎么了？做恶梦了？”“嗯，我梦到了很久不梦到的东西，我害怕••••••打电话来••••就看看•••你在不在•••我怕你••••”韩塑突然觉的心疼得无法自已，“傻丫头，不是答应过你吗，我在呢，你睡吧，”“嗯，那你别挂电话，我睡着了你在挂。”“好。”谁也没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彼此的呼吸。我用呼吸伴你入眠，你是否能少一点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