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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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雨水浇不息的东西，那必定是我的愤怒，和这个世界自以为是的惆怅吧。
他不慌不忙地走在路上，看着匆忙躲避雨水的行人。从来没有谁能懂得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苦难深重。除了已经失去一切的人。他化作黑色的野兽，在暗处咆哮不息。
高衫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了那道灼人的光芒，不料才迎面而来的是另一个被雨水淋湿的身影。那样笔直的身姿让他不禁顿住了脚步。某天然卷看起来有些狼狈，被雨水淋得湿透的卷毛难得平顺，白色云纹的和服也沾了泥土。可是为什么那道光芒还是那么耀眼？一瞬间他以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柄雪亮的利剑。出血海而不浊，他的锋芒仿佛从来没有消失过。
“喂，老头子啊，你那里还好吗？这里日子可是不怎么好过啊，工作不好找，老天爷都不配合，每天除了下雨还是下雨。”银发的男人小声嘟囔着。
他站在远处静静看着曾经的伙伴，拉过早已淋湿的斗笠罩在头上。任凭雨水在上面拉出一道道曲线，旋即无声滑落。啪的一声，最终砸碎在地上。真是个白痴啊，一块破石头能说话吗？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银发的男人抹了一把身上的泥土，缓缓站起来。“呦，你看谁来了。” 银时红色的眼睛直直望着自己，但是高衫分明觉得那目光穿过自己的身体，望向了更辽远的地方。那里有一片晴朗无云的天空。
“在这里怀念过去，真的很不象你呢。坂田银时。”
“老头子啊，矮衫他回来了呢，你该放心了吧。”银时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蹲下身慢慢抚去石碑上的污泥，动作轻柔得不像记忆里那个神经大条的笨蛋。
“老头子都和你说了什么呢？”他悠悠开口，语气里是难掩的冷嘲。
“难不成是叫你去把这头卷毛拉直了吗？”
“你有毛病就去赶紧去治啊混蛋，干嘛总拿我头发说事？！”
高衫嘴角勾起笑容，每次见到这个人，总是忍不住要欺负他一下。哪怕如今时过境迁，面前的他再也不是从前脸蛋圆圆的小孩子。熟悉的面容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成熟。那时他们共同经历过的苦难打磨出来的坚毅。
“老头子跟我说，你高衫晋助是那把最锋利的剑.........”银时后面的话他都没有听清，忽然间眼里的景色变得模糊。他走神了，恩师的墓碑在视野里缩小，慢慢变成一把尖刀，直扎进心脏深入，痛楚沿着血脉开始游走，渐渐遍布全身。仇恨在叫嚣，让他的每一滴血液都沸腾起来。但是一瞬间，他却不由自主想到了逃离。心里的野兽狂吼起来，为他这一刻的软弱。
逃？你能逃到哪里去？有声音在耳边讥笑，响得那么尖锐，那么煞有其事。
你注定只是在暗夜里咆哮不休的野兽。
选择坠入黑暗的那一刻起，你便注定会在耀眼的晨光中无所顿逃。
“银时啊，利剑什么的，我们不都是一样吗？我们不都是－－－饮过鲜血的利剑吗？”
“你真的天真地以为，杀人者可以得到救赎吗？”看到红色的眼睛里光芒迅速黯淡了一下，他忍不住勾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抛下身后的同伴，他转身离去。他高衫晋助背对着的，正是万事屋的方向。在那里，藏着银发男人真正想要守护的，尘世里微小如草芥的温暖。
只是这些，在我的生命里已经统统消失不见，所以我也要你们都明白，失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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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内心再阴暗的人也曾经有过被阳光眷顾的日子。
他高衫晋助永远不会忘记那些私塾里的日子，有温暖的阳光，飘飞的花瓣，和最敬重的老师。
你们希望成为什么样的人，你们的理想是什么？
曾经的曾经，那个人如此认真地问着几个丁点大的孩子。
理想好吃吗？阿银我只想要糖分啊！
恩，很有意思的“理想”呢。。那个人宠溺地揉着银时的卷发。
喜欢糖分的人都是些温柔的家伙呢，他们的内心渴望着幸福。
这个国家有很多善良的人，我很想为他们作点什么。我想改变这个国家。
不愧是我的学生啊，居然这种年纪就有如此远大的理想。很好。
只不过啊，目标如此明确的孩子可都是些一根筋的单细胞生物呢。
那你的理想呢？晋助
我的理想...........我要成为像老师一样伟大的人！
我要化作一把利剑，劈开这混沌的迷雾。我要我的剑锋到达那致远的疆域。
少年认真地抬头，却迟迟听不到老师的声音，他等了许久许久，只等到一声轻叹。
那一幕场景一直伴随这他，走过私塾里的日日夜夜夜。不经意间身边燃起了红莲烈火，再然后，眼前的风景便不可阻止地从光明坠入了黑暗。十年岁月翩然过，那一声叹息和老师微微皱眉的样子却异常清晰的烙印在脑海里，在无数个黑白的梦中回放。
“晋助” 坂田银时用慵懒的音调难得认真地叫着他的名字。
“老头子跟我说，他不想再看见我们打架了。”银时望向他的神情半点玩笑意味也无。
“但是如果你这把利剑歪掉了，他说叫我不要犹豫，一定要狠狠地把你给打正回来！”
一语成谶
高衫觉得心口针刺一样的痛，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刀柄，但是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身后的银色光芒渐渐淡去，耳边是黑色野兽不息的嘶吼。光影交错间，他发现自己竟看不见来时的道路。不过没关系，就这样走下去好了，反正仇恨，它已经变成了本能。
高衫离开银时，转身走进了暗巷里，他身后有什么拉出一道长长的阴影，将他包裹再其中。
“出来吧，你明知道躲着也没用。”
他朝着雨幕里拔出了刀。幕府的走狗啊，敢跟踪我到这里，正好，就拿你的血祭我心里的野兽。
巷口有黑影慢慢迫近，冷锐的刀峰微微颤抖却依旧时毫不犹豫地直指向高衫。然而一路跟踪而来的探子还没反映过来，高衫凌厉的一刀已经斩进雨幕里。鲜血混合着雨水蔓延在路上。紫色的修罗安静注视着，笑得邪魅。反手为云复手雨，一招一式之间便能夺走人的性命。这便是自己和恶魔交换而来的吧。他伸手抚摸自己看不见的那只眼睛，只摸到一手飞溅上去的血液。他望着自己有些苍白的肌肤出神，皮肤下微微跳动着青色的血管。活着，却感觉不到一丝生命的热度。
“晋助，你的曲子乱了，在下听到了野兽愤怒的嘶吼。”依旧带着夸张的耳机，万齐不紧不慢地走进雨幕里。
“你的话有点多啊” “啊在下失礼了”
“晋助，我只是在想，天晴了会怎么样呢。”万齐转过身，对着漫天雨水，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
我着一笠烟雨，静候天光破晓。
但是破晓之后，又如何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