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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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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一股诡异的杂音传来,还若隐若现的恼人得紧。模模糊糊中,我好像听到了……猫惊叫?小孩哭?女人笑?靠,居然还有火车刹车时摩擦而生的兹兹叫!
不怎么乐意地翻了个身,伸手一抓拇指一按,呼,继续睡……
眼,一闭,再睁。一秒不到,立即如诈尸般坐起,颤巍巍捡起手机,定睛一看,妈呀,原本还勉强算得上气若游丝的侥幸心理立即惨淡夭折。怎生会八点四十九了?我明明记得调了七点半的闹钟啊!
除了扶额长啸还是扶额长啸!这不明摆着诓骗吗?谁谁谁虚假宣言说,不管您是浅睡深睡死睡还是长睡,只要一听这铃声,包您立马头皮直竖毛皮惊悚睡意全无立蹦下床?放屁,简直就她妈放屁!亏我还顶着赤男裸女诱惑、冒着电脑中毒危险、忍着网速极卡之艰,排除万难才把这铃声给下载下来!唉……
带着对中国恐怖音频前途的无限担忧,我神速地洗漱完毕。又随手拿了个面包,匆匆锁门下楼。随手拦了个的,坐定,才开始形象全无地啃面包。
到达咖啡厅时,几乎只是一眼,我便断定了独坐在西南角的中年妇人便是谢春红,虽然我仅见过她一次。她好像也认出了我。
对着她探索的目光,我迎难而上缓缓走了去,纯属礼貌式地笑着招了招:“伯母”。
她也回我一笑,确切来说,是完全变味的笑!眼里好些疏离,微微颔首示意我坐下,问:“喝点什么?”
“果汁好了。”没什么健康含量地啃完面包,挺喝是真的。
她闻言,转头朝服务台要了两杯果汁。而后,才一脸严肃地看向我:“其实,我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想请你帮个忙。”
要我帮忙?没听错吧!想我就一典型的濒临报废三无劣质产品、活着被骂为浪费氧气死了被认为污染土地的人,能帮什么忙?当然,除了狗屎运爆发一次捡到个白杨外!想到这,我一个激灵,不由谨慎起来:“什么忙?”
她不答,只直勾勾望着我,这眼神?好吧,活像一把齿缝错落的尖刀,要是捅进谁肚里,肯定肠子都得被勾出。好一会,她才稍微掩去眼中的锋利,反问我:“我女儿大二下半年就退学了,这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听过”,我边点头,边小心地揣摩她的意图。
她又没声了,再次打量起我,带着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愣是没看懂的复杂。这女的,有问题吧?要不,咋动不动就玩这劳阖子眼神追击?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在局势不甚明朗的情况下,我习惯性地盯了回去,再怎么着也不能在气势上输了去。
十秒……二十秒……不确定到底有没有三十秒,她终于移开了眼垂下了眸,自嘲似的一笑,幽幽叹了口气,开口了:“@#%&……”
果然,永远只有自家孩子最好,亲妈眼里出圣母,其余神马皆浮云!(就说,梅自妍不是我亲妈!)听她夸她女儿姚雨晴怎么个聪明貌美活泼可爱唯她独优的,我忍,还不行么?等我杯里的果汁续了两次,她才从一脸陶醉中醒来,总算从幼儿园讲到了大学。
意外地,大学两个字才被她吐出,她的神色就遽然暗下了,脸上也开始风起云聚,一下阴沉得没了下文,只默默低下了头。
我敏感地察觉到什么,隐隐有些紧张,想尽快知道答案。但见她这般模样,又不敢过分催促,只得静静等着。
不负所望,她终于再次抬头开口了……
声音,低沉得紧!然而,每听一句,这低沉的嗓音就立马化做了无数晴天惊雷,直直砸向了我的耳朵,以至于,脑海中嗡嗡作响的、纠缠不去的,全剩她刚刚所说了。
怎么会这样?我打死也没有想到。我突然理解了,为什么那次在饭店初次见面时,她看向我跟白杨的眼神是那样仇恨了!
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沉默了。空气,不知何时,也如冰冻般凝重了起来,压抑得完全透不过气,让人异常堵得慌。
说到最后,她无可抑制的抽噎起来,只一瞬间,那眼泪也如冲破囚笼的猛兽般,难以自持地倾巢而出。
我抽出张纸给她。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大概!
她望了我一眼,似是觉得有些失态,双手完全捂住了脸。忽地,又颓然放下手,重重吸了吸鼻子,仰着头,蛮横地擦干了眼泪。
我确信,此时此刻,眼前的谢春红,已不再是一个恶毒妇人,仅仅的,只是一位母亲,姚雨晴的母亲!
谁说这个世界一定就非黑即白?在他们的角逐戏中,白杨,显然没错,可姚雨晴,其实也没错!我适时打破沉默:“伯母,您想怎么做您说。只要能做到我一定尽力。”
她忽地凝眸,悲伤的眼底燃起一丝希冀,“雨晴从昨儿个到现在一直呕吐不止萎靡不振,还不肯吃药……我希望你可以让白杨来劝劝她,哪怕只是违心的劝也好,雨晴现在什么人的话都不听的……这孩子,太可怜了……”
不等我回答,又猛地抬起手,紧紧抓住我的,着急地恳求:“钱小姐,我求求你,你让白杨劝劝她,我知道,雨晴是做了些对不起你们的事,我替她向你道歉,你想让我怎么做你说!我只求你让白杨见见她,劝劝她……”语毕,再次泣不成声。
我想抽回手,无奈,被她紧紧地拽着,怎么也挣脱不了,只好宽言安慰:“伯母,你别这样,你放……”心字还没说出口,她却忽地带拉着我的手倒在桌上抽泣了起来。
手背处,瑟瑟的。我无暇顾及,用力握住她的手:“您放心,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白杨,叫他去医院。“
她一下抬头,眼里满是不确信,万分惊异地询问:“真的?”
我一脸肯定地点头,掏出手机,以行动代答。
“你在哪?屋里怎么没人了?”电话那头传来道熟悉的声音。
“我在医院。”我答他,小心地撒了个谎。
白杨明显一怔:“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一个……呃……同学进了医院而已。”
“哦”,他的语气恢复到默然。
“你开车过来接我吧!”他稍微顿了下,然后才同意。
我匆匆挂掉电话塞回兜里,起身朝谢春红道:“走吧!”
“去哪?”她迟疑。
“医院。”我理所当然回答。
她还是不动,表情有些僵硬,“那个,钱小姐,我希望……”
我打断她,苦笑:“放心,我只在外面等着,不会进去。”
她尴尬地道了声谢,即往车道外走去。我没吱声,尾随她上车。
我比白杨先到医院。一下车,估摸着他就到了,便在前厅坐着等他。将近十分钟后,才望到熟悉的车驶来,我忙飞奔迎去。
打开车门的那一刻,白杨没怎么看我,却紧紧盯住了不远处疾步走来的谢春红。他的表情出乎意料地平静,似乎一切全在情理之中。
“白杨,你还是来了!”谢春红冷笑,讽刺味十足,也不知是不是我听错了。
见状,我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袖,张口就要解释……
白杨压根不理我,眼珠仅仅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就转向了谢春红:“我来,只是因为她曾经是我同学,如果你觉得我是因为欠了她什么而不得不来,那恐怕会令您失望。”
谢春红闻言,脸上的笑,当即垮下。或许她心中也明白白杨是无辜的,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我愕然,看来,白杨早猜到谢春红会出现。为防冲突激化,我忙趁机发话缓和气氛:“病房在哪?”
谢春红叹了叹,终是无力地转向白杨:“308病房!我跟你一起去。”
“我不保证能成功劝服她吃药,我尽力。”说着,白杨又看向我,“在这等我,我很快下来。”
“嗯”我乖乖点头,目送他们离开,自个坐到了前厅的休息椅上。
可以说,我猜想了所有狗血的可能,却惟独遗漏了这个——姚雨晴向白杨表白失败了,伤透了心,胡乱跑出了校园,没想到居然碰上一无赖,结果?结果还真挺残酷的,失去了贞洁不说,还被传得路人皆知。
或许,她伤的不是心,而是自尊。唉,谁叫她表白的对象是白杨呢?记得第一次攀岩课上跟他说话时,我一百度热情地打招呼,“嗨,同学……”我本来是想让他在我攀岩时保护我的,可话没说完,他就给了我一记冷眼,然后走开。
“钱晓乐?”
听到有人叫我名字,我一惊,立即回神,往后看去,只见三米外一陌生男人正朝我稳步走来,那男子身材方面倒跟白杨差不多的,除了个头相比之下矮了点。
我起身,微微诧异,四顾探了探,反手指向自己,不确定道:“叫我?”
那人淡淡一笑,点头。
我回他一傻笑:“你认识我?你是?”
“我叫秦环,是雨晴的朋友,刚看到你跟白杨一起,便猜到你是钱晓乐。”
“哦,”我应了应,又撇头问,“姚雨晴,怎么样了?”
“她?”秦环惨淡一笑,表情有些落魄,“一点都不好。”
他回得这般直接,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正想着怎样岔开话题时,白杨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钱晓乐?”
回头一看,白杨已经出来了,我忙三步并两步朝他走去。
可是,可是眼前竟生猛地窜过了一个黑影,如飞刀般,直直逼向了白杨!
“秦环?”
不好!我几乎本能地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