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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父子 四十年来父子情,吁嗟今日任飘零 ...
上元节刚过,刑部就出了定议,戴名世所著《南山集》内有大逆之语,应即行凌迟,汪灏、方苞为戴名世悖逆之书作序,俱应立斩。已故方孝标所著《滇黔纪闻》内亦有大逆之语,应锉尸扬骸。两案牵连之众甚广,朝内人心惶惶,皆惧无辜受累。
正月二十八,晚间胤禩几兄弟聚在彩霞园,十四的心情甚好,连饮数杯,直呼:“痛快!今日皇阿玛痛骂托合齐一等鼠辈,我瞧着太子一脸愁像更是痛快。来,十哥,喝酒。”
胤禟也很高兴,举杯欲与胤禩对饮,却见他一脸忧思之色,“八哥,可是还在担心方苞。”
十四却满不在乎地说道,“八哥何须顾虑这样多,刑部对戴名世《南山集》案早已出了定议,却迟迟未有圣裁,必是还有转圜的余地。”
一语点醒了胤禟,与胤禩耳语几句,胤禩闻言不住点头,还是忍不住担忧,“如今皇阿玛已全然不顾太子的脸面,责成其过,又削其羽翼,只恐他孤注一掷做困兽之斗。”如今的局面虽然太子党与八爷党仍处于胶着之态,可局势已渐渐明显不利于太子,他必不会轻易认输。
到了二月,皇帝巡幸畿甸,驻跸南苑。
刚从马场回来,康熙显得精神甚好,好似老树回春,活力十足。换了日常的衫子,康熙坐在案前看京里送来的折子,李德全奉上沏好的春茶,立在桌案旁,就看见皇帝放下了手中的折子,面上浮着冷笑,提笔,又放下。
“李德全,去传太子来见。”
“是。”
从皇帝那里回到寝宫,已是戌时黄昏,胤礽今日胃口尚佳,添了两碗饭食,沐浴更衣后,更吩咐小太监奉上新鲜的鹿血,召随侍而来的林氏侍寝。
四月底已是艳阳高照,肆意地照耀着北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似乎要将所有的阴霾暗沉蒸发晒尽,还天地一片清明。
简亲王雅尔江阿奉皇命详审结党会饮案,太子党内之人鄂缮、迓图、都图或革职拘禁,或发配辛者库为奴,托合齐、耿额、齐世武等人因牵连户部沈天生贪污案及多桩陈年旧案,数罪并罚,俱处绞监侯,秋后处决。事到如今,太子党已是无力回天。
黄昏未去,将将入夜之时,八贝勒府内院花厅内早已灯火通明,酒宴正酣,一派热闹景象,觥筹交错间,为着眼前喜人的光景,彼此欢庆谈笑,无论美好的时光是否总是短暂且稍纵即逝,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何处换酒钱。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无论是喜是愁,总少不了醉人的酒。毓庆宫里,太子妃石兰着人将一地残破的酒壶收拾妥当,冷不防被人抓住手腕,拖到身边,胤礽一身酒气熏人,神志早已混沌不清,嘴里直喊着,“去,给孤王拿酒来。”
石兰与小太监合力将胤礽扶到床上躺下,却被胤礽一把推开,“该死的奴才,是看孤王要失势了,把孤王的话当作耳旁风么。”说着,瞬间坐起,双手紧握石兰手腕,将她拽至眼前,两眼冒着清光,话语声阴鸷,令人不寒而栗,“本宫这四十年的太子只怕是要白做了,若是孤王倒了,你当如何?”
石兰吃痛地想要缩回双手,无奈气力之小,面对喝醉的胤礽无异于螳臂当车,神情却十分镇定而淡然,“你我夫妻,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活着,臣妾是爷的人,若是死了,臣妾也是爷身边相伴的一缕望乡之魂。”
闻言,胤礽缓缓放开了石兰双手,轰然向后倒去,瘫倒于床,闭眼睡去。
眼见一盘残局,只可惜胤祥棋差一招,只能投子认负,将余子尽数放回棋篓之中,“只怕太子也想不到是今日这般情形。”
今年的铁观音春茶甚好,茶香醇厚浓郁,胤禛端起茶盏,轻酌一口,只是心思全然不在此处。来时在府门外偶遇莫姚,她带着女儿正与胤祥夫妻作别,她倒是比早时丰腴了些,周身尽显小女人的妩媚,还有爱美丽十足一副娇俏惹人的模样,走时对着胤祥做飞吻状,令人好不欢喜怜爱,如此洋人的做派必是从某人处有样学样,只可惜她飞吻的对象仅一人而已。
“四哥!”
好不容易回神,险些被茶水烫了口舌,“当日皇阿玛派噶礼与张伯行同查江南科场案,噶礼是太子极力推荐的,却不想被张伯行查出其亦受贿五十万两,而此后噶礼参劾张伯行当日剿賊徇私,《南山集》于苏州私印三千部不察之罪,也是太子授意,张伯行与噶礼素有恩怨,再加上张伯行是王鸿绪的门生,与老八他们也脱不了干系,太子此举无非是想将水搅浑,做最后一搏,谁也别妄想干净脱身。都抚互参,张鹏翮与赫寿两案并查,如此看来皇阿玛并无意将此事与江南科场案,还有《南山集》案混为一谈,再者,皇阿玛如今的态度也很清楚,并无意再重惩《南山集》一干涉案之人,否者怎会因为李光地几句插科打诨之语,就免了汪灏和方苞的死罪。托合齐、齐世武一干人等入罪,倒是足见皇阿玛必是下了狠心的。”
胤祥起身,开门,将门外从人都驱散,又左右顾盼,确认四下无人,才紧闭屋门,回身面对胤禛,正色道,“既是如此,四哥可曾想过,若是此番太子之位不稳,若论长幼,三哥尊大,只是三哥做做学问便好,若是做储君,”胤祥摇头,见胤禛不语,又道,“这储君自然该是能者居之,既然八哥争的,难道四哥就从未想过自己,”
“十三弟,”胤禛厉声打断胤祥,“此事休要再提起,储君之事自有圣心独断,你我独善其身就好。”
“四哥!”
热河地处内蒙古高原与华北平原的过渡带,四周环山,冬季温度略高于同纬度地区,夏季凉爽,基本没有炎热期,是绝佳的避暑胜地。皇帝亲命的避暑山庄如今初具规模,宫殿,湖泊,山峦,平原星罗棋布,蔚然大观。
日渐西斜,莫姚领着女儿从太后的松鹤斋出来,因为贪凉,便沿着西南苑的山阴水源缓缓而行,行近行宫南门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吸引,还伴着戏谑不羁的笑声,尽是对命运的无所谓。
莫姚带着女儿驻足一旁,恭敬地向胤礽行礼,爱美丽一双大眼睛直视胤礽,像极了少时无所畏惧的莫姚,还有对世间一切美好事物的贪恋。
从人熟练地接过太子扔来的马鞭,其余人携着一行物品悄然退去,看来胤礽今日射猎收获颇丰。
胤礽抬手免礼,“几日不见,爱美丽倒是又长了不少。”
这话让人汗颜,如今宫里最得意的丫头就是爱美丽,自打到了热河便由太后看顾着,宠得几近无法无天,太后更是毫不吝惜御膳房的人力物力,五岁的爱美丽不仅一脸婴儿肥未消,已有向着小胖墩发展的趋势。莫姚无奈说道,“太子取笑了。”
爱美丽片刻前还盯着远去的从人手里提的兽笼,此刻已自顾着向胤礽走过去,她还小,对帅哥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太子今日一身骑装,英姿潇洒。
眼见胤礽要俯身来抱,莫姚阻止不得,心中暗悔,出了松鹤斋就该径直穿湖而行。
“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循声而去,只见胤禛急步从远处过来向太子行礼,胤礽笑道,“四弟留京,如何在此处见到。”
“回太子的话,臣弟是奉诏而来。”
太子玩笑道,“哦!四弟来的倒快。”
“不妨碍太子与四哥,莫姚告退。”趁着两兄弟寒暄之际,莫姚抱着女儿行过礼,一溜烟地跑了。
夜晚月上东山,满湖清光,万籁俱静,唯有湖水微波拍岸,搅扰人心。莫姚起身出屋,花架下的笼子里一只白狐,眼睛闪着哀怨的光,那是胤礽派人送来给爱美丽的。万壑松风殿内太子夜夜笙歌,也不知他是否真如旁人看去那般轻松无谓。
不觉走到西边冷香亭,满池荷花盛放,粉红碧绿在月下闪着勃勃生机,只可惜这盛夏一过,便只余一池残叶,流光飞舞,韶华易逝。
想到此,正觉心寒身冷,已有人为己披衣而来,“怎么起来了,睡不着么?也不加件衣服。”
看着胤禩一脸假愠,莫姚笑道,“不是有你么。”
二人牵手行至湖边,又听莫姚道,“月色江声虽好,只是困在这湖心,未免孤单寂寥了些。”也不知康熙做的什么打算,不许她夫妻二人住在行宫外的府邸,只说方便太后看孙女。
胤禩由身后将莫姚围住,“自然比不得西湖,虽静宜却有声,更近人间烟火。”
莫姚笑说,“这话你也敢说,皇阿玛题名之时,可说过‘天然风景胜西湖’。”
“可是姚儿却更喜西湖不是么。”
莫姚双手反握胤禩,心中感慨,彼时时光美好,西湖同游,他只是卫鞅,没有权势欲望纷扰,没有这许多恩怨情仇。
莫姚心中叹气,转而道,“回去吧,一会儿若是爱美丽醒了,不见你我,只怕哭声震天,就不止是静宜却有声了。”
歇过中觉刚起,小乔正为莫姚梳头,从镜中瞧见爱美丽的乳娘急匆匆进来,焦急地四处打望,“怎么了?”
“福晋,小格格不在么?”
“不是你跟着格格在太后那里侍候么。”
乳娘脸刷就白了,猛然跪到地上,“奴才该死!”一个劲地往地上磕头。
莫姚摇头,“先把话说清楚了。”
乳娘已带了哭音,“回福晋的话,出了松鹤斋,格格说要到烟雨楼看锦鲤,又说太后赏的玉牌落在松鹤斋,非要奴才去取,等奴才回来,侍候的太监说格格不见了。”乳娘招手让候在门外的小太监赶紧进来。
“奴才见过福晋,奴才该死。”
“赶紧说小格格怎么不见的。”
“是,奶娘走后,格格说要玩捉迷藏,等奴才数过数,怎么都找不到格格。”
莫姚按着太阳穴,“四处可都找过了?”
“回福晋的话,四周都找过了,回松鹤斋的路,去烟雨楼的路,还有回来月色江声这一路都找过了。”
“你们在何处不见的格格?”
“如意泅。”
到了如意洲上的凉亭,莫姚就听见假山后童稚的笑声,“二伯伯好厉害。”
散了众人,莫姚悄声往假山走去。假山后面是一片池塘,一池的睡莲,池边植的垂柳,倒是个消暑纳凉的好地方。
胤礽坐在池边的石墩上,手里柳条编的蝈蝈笼业已成型,怀里坐的爱美丽一个劲地鼓掌,胤礽忽然抬头望向左边,“八弟妹既然来了,怎么不过来。”
莫姚尴尬地笑笑,焦急又不情愿地迈着小步过去,“给太子请安。爱美丽,还不快下来。爱美丽还小,不懂规矩,请太子恕罪。”
爱美丽极无奈地要从胤礽腿上爬下来,胤礽只好将她放下,对莫姚说道,“与她无关,是我叫她来这儿的。”
爱美丽也辩解道,“是爱美丽跟二伯伯有约,爱美丽要谢谢二伯伯送的小白。”
莫姚想了想,小白,哦,那只狐狸,微愠道,“所以你就支开了奶娘,然后躲过其他侍候的奴才,到了这里,是要把人都急死。”
爱美丽瘪着小嘴,双手捏着耳垂,委屈地点头,“女儿下次不敢了,求额娘原谅。”
人小鬼大,装无辜,扮可怜,哄人的本事倒是比莫姚还厉害,只可惜她老娘不吃这套,“那你自己说,这次如何罚你。”
见莫姚像是真动了气,胤礽过来又抱起爱美丽,将做好的蝈蝈笼给她,笑着对莫姚道,“八弟妹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再说,爱美丽还小,太过严厉,只怕日后,”
“儿臣见过阿玛,给阿玛请安。”规矩一丝不苟,语气恭敬有疏,弘皙给胤礽见礼请安,瞧了一眼被胤礽抱在怀里爱美丽,才转向莫姚,“侄儿给八婶请安。”
胤礽淡然道,“何事?”
“儿臣奉皇玛法的旨意,来寻阿玛,皇玛法正在烟波致爽殿等着见阿玛。”
“知道了。”
莫姚目送他父子离去,胤礽大步走在前面,弘皙落后几步侧身跟着,二人一路没有交谈,胤礽走前未说完的话,只怕日后,只怕日后父子疏离,难寻父子真情。
被人拽住裙摆,莫姚低头去看,爱美丽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说道,“额娘,我饿了。”
“知道饿了,就罚你今晚不准吃饭。”
爱美丽当即撒娇道,“额娘,女儿知道错了,你罚女儿别的吧,爱美丽要吃饭。”
莫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哼,我说不准吃就是不准吃。”
爱美丽大喊着,“额娘坏,我要阿玛。”
皇子们随康熙离开热河塞上行围,莫姚带着爱美丽侍奉太后仍留在避暑山庄,中秋已过,塞上草原丰美,家禽猛兽正当时令,实在是狩猎的好时节。
再回转已是九月,刚至行宫康熙便下旨即刻回京,胤礽再不曾出现过,他是否依旧一副无谓无累的情状。众人皆是各怀心事,守口如瓶,无处探听,必是有变故的,其实变故一直都在,曹寅死了,齐世武再被查出在甘肃任职时伙同贪污火耗银子。
甫一回京,康熙在畅春园当着所有皇子的面,宣布再次废黜胤礽皇太子之位。
“皇太子胤礽自复立以来,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弘业断不可托付此人。”
辛苦亲们耐心等待,频繁出差,但是三月保证会努力更新,绝不弃坑。谢谢莫离的提醒,发完三月也没检查有乱码,重发了,亲们慢慢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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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父子 四十年来父子情,吁嗟今日任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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