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训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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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敏娴正在背书，只看到明皙不知怎么被叫起来背了篇文章。她坑坑吧吧拣了些重要的说，可说到明皙用《学记》来痛斥先生时，一时紧张，竟忘了这许久以前自己也背过的这篇文章是如何陈述描白的。
康熙开始还耐着性子听，最后实在忍不住打断了敏娴。伸手揉了揉有些发涨的额角，他指了指明皙，“你，你自己说，敢做还不敢说了！”
要不说明皙是小孩子心性，被康熙这么一激，立马连珠炮似地说道：“我不过是说了句‘今之教者，呻其占毕……’况且我也没有说错啊，先生不管学生懂不懂，只让我们往下背文章，背得快，忘得也快！看吧，《学记》里不也说了么，‘虽终其业，其去之必速’！”明皙心一横，一口气将那日说的话如蹦豆子般蹦了出来。
不过要杀要剐，一定要轻拿轻放啊！
康熙眉眼冷冷，“没了么？”
明皙说完，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想，自己这张嘴，怎么就这么欠！想着，她只是连连摇头，不敢开口。
康熙一拍几案，不怒自威：“念了这么多书，就学到些牙尖嘴利的词么！那书上单单教你如何和先生顶嘴，没教你尊师重道？”
明皙双手背在身后，绞了半晌，才嗫喏道：“不是。”
康熙冷哼一声，“你还知道不是，知道了还不和先生道歉。”
明皙忽然想起当时的情景，慢吞吞地说：“不要！”
康熙眉毛一挑，神色冷峻，语气平静却冰冷，“你说什么！”
明皙抖了抖，倔强地忍住涌上双眸的泪水，有些尖利地说：“可是先生说我没有教养，我是玛法教出来的，先生不可以说我玛法！先生还拿板子打我，还罚我跪在院子里，”说着说着，想到当时心中的屈辱，明皙再也忍不住，哭得抽抽噎噎，话也说得断断续续，“当时院子里好多……好多人，他们都……都跑来……看我笑话，我怕……怕他们笑话我，连……晚饭都没敢吃，最后饿的只好跑去偷吃禟禟的糕点。”明皙说得无比委屈，末了还加了一句，“要是玛法在，一定不会让别人欺负我，我不要呆在这里了，我要回家……”说完，明皙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起来。
康熙本就不是真心为难明皙，只是不想落个偏袒亲眷的名声，却不料这事中竟有如此原委。当下他脸上如冰霜般的表情立马破功，直抱起明皙坐在自己膝头温声哄道：“你玛法不叫你被别人欺负，朕难道还不比你玛法！乖明皙，不哭了，朕错怪你了，乖啊，不哭！”说着，他有些笨手笨脚地擦去明皙脸上不断滚落的玉珠。
那先生本来是个酸腐书生，心计城府都不是很深，何况明皙说的都是事实，当下也没有狡辩，长跪叩拜，深深伏在地上说：“臣知罪，请皇上责罚。”只是心下叹道：今日断不会得到善了了。只当她是寻常小孩，哪知竟是安亲王爷家的格格。光那位的脾气，都是惹不得的。自己这眼光脾性，果然不适合皇宫这潭深水啊。
康熙面向跪在地上的先生，脸色又复如本来的冰冷，他冷哼一声霸气地说：“你知罪？原以为你能安心教诲学生，想不到你就是这么教朕的格格们！很好！很好！到底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还罚跪，朕现在就让你跪个够，去门口跪着去，朕没说起来，不准起来！”
那先生领旨谢恩，正待起身，忽听明皙糯糯地道：“皇上不要罚先生了，罚跪膝盖会疼，而且被别人看见了也不好。”如此折辱文士，让天下的文人知道，不知会不会寒心，所以自己还是不要做那千古罪人了！
康熙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小孩，那双水盈盈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红，正恳切地瞅着自己。“那明皙想要怎么惩罚先生？”
明皙撅了撅嘴说：“我为什么要惩罚先生，他是先生，我是学生，哪有做学生的惩罚先生的道理。”说完上下打量了康熙一番，好像在说你怎么会想到这种没有建设性的意见似的。她这恢复的还真快，刚哭完，现在就有精神打趣别人了。
康熙被明皙的话哽了哽，哭笑不得地说：“你倒是明理。”又对那先生说，“起来吧。”
明皙从康熙的怀里挣脱出来，站到先生面前，恭敬行礼道：“先生，明皙为昨日之事与你道歉，明皙不该那样说先生。”错就是错，不能因为别人先犯错，自己所犯的便不是过错了。不然，别人杀了人，你跟着去杀人，便不是杀人了么？
先生一愣，随即面露惭色，说道：“格格果然好心肠，臣也为昨日之事向格格道歉。”说完，他又郑重面向康熙行大礼说，“臣自觉才疏学浅，而且确实如格格所说诚心不够，所以臣恳请回乡耕种，潜心问学，望皇上准臣之请！”
康熙面上划过一丝讶异，又仔细看了看先生，见他一脸诚挚，想必是下定了决心。再联系他的所作所为，康熙也明了这样的人不适合留在宫中，也就挥了挥手，准奏了。
解决完了这事儿，康熙便让李德全送敏慧、敏娴二位格格回去休息。一干人等退了个干净，只留下明皙和书房中一直端坐如磐石的中年人。
康熙对明皙招了招手，后者颠儿颠儿地跑到他跟前，一脸的高兴。又可以不去上学了！明皙心里忍不住大笑两声，连老师都跑了，还上什么书房！
康熙见明皙脸上挂着如此明显的笑容，便知她必是得意不用去书房了。将明皙安置在怀里，康熙一脸宠溺的将手边的苹果顺手递给明皙。等明皙“咔哧咔哧”咬开了，他才对坐在对面的人说：“敦复，这书房的先生你可有好的推荐人选？”
张英微笑着回道：“回皇上的话，若每日教授的时辰不多，臣倒可以一去，只是……”
康熙一听张英说这话就乐了，若说书房的先生，有谁能比张英更合适。他自康熙十六年入值南书房，每日与朕讲论应对，满腹学识经纶，果真是再合适不过。况且他也是胤礽的启蒙老师，这去书房教授格格们，还有些屈才了。“只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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