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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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厩就在正厅后面不远处，本来那算是一个兔子不拉屎鸟不下蛋的地方，因为南宫公主府并没有什么珍稀保护品种的马匹，那几匹马车上拉车的马有马夫照料就够了。但是自从刘彻御赐了那匹马，情况就不一样了，娘不光派了专人照料，马厩也因为那匹神驹热闹多了，经常有人来看。
比如现在跟在我身后的霍去病，就是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他大部分时间都是淡漠沉静与世无争的状态，不过一旦遇到让他感兴趣的东西，这人可就转性了。我有意拖延时间，所以磨磨唧唧的走在前面带路，本来汉朝的衣服就不比现代的利索，又是裙又是摆的，还裹住腿，加上我又故意走得慢，一步三摇扭的开心。
霍去病在后面跟着，本来还因为绅士风度没开口催我，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说：“半夏，你腿怎么了？不舒服？”
不舒服你个大头！我真想一个白眼翻死他，但只能换上笑脸回头，说：“没有，你看，马厩不就在前面嘛。”
霍去病仔细地看了我一眼，没接话，直接绕过我大步就朝马厩走过去了。我倒也能接受他的行动，虽然跟在后面还是满心的尼玛。
“确实是良驹。”他绕着马仔细的看着，“就是嫩了点，还要两年才能真正发挥作用。”
“要不说你识货呢，这匹马可是文帝时期有名的九匹神骏之一绝尘的后代，不过今年才一岁多。”我缓缓跟过来，靠在柱子上说着这匹马牛X的来历。
“确实不错。”霍去病赞赏的点点头，“你可要好好养，当年的‘九逸’后代可不多了。”
我察言观色道：“现在它还小，等长大一点我就送给你如何？反正我留着也只是耽误这匹良驹的前程，不如送了你发挥更大作用，你若看得上，就骑着它上阵杀敌，实现自己的梦想。”
他抬头看我一眼，笑道：“陛下送的，说给人就给人了？”
“谁送的是小事，毕竟是千里马，我留着能干嘛，最多偶尔骑着去郊外溜溜弯，浪费了。还是给你好，能成为大汉铁骑中的一个，才不枉它一生。”我很郑重地说完，又撇撇嘴，“陛下也真是的，他送我个首饰房子什么的我更开心。”
“好，你说得对，不能浪费了难得的神驹，你且替我养着，将来上战场我一定骑它去。”霍去病的性格是很利落干练那种，一点不犹豫就答应了。
我见他说完就想回正厅，赶紧伸手阻拦，时间太短，我怕陌归那边还没郎情妾意完。一着急结果不小心一绊，眼看着face就要亲密的接触大地了，我心想完了……成饼脸了……
“你这是？”霍去病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袖，把我拎小鸡似的拽了回来，不由得皱眉，“怎么最近觉得你越来越羸弱了？”
我心中对此诋毁无比抑郁，暗骂着陌归有异性没人性，还没完，可是自己又不能露馅，只得无奈的笑道：“其实是我今早不小心摔了一跤，崴了脚。你来之前冷敷了一会，现在还挺疼的……”
怕他不信又加了几句：“主要是病没好利索，早晨好头晕。结果才跌倒的……”
“哦。”霍去病应了一声，好像是信了，并未多在意，也未搭茬，转身准备回去。
结果又陷入了冷场中。我去，去病哥你能不能老大白天的低气压好吧……
“等等……那个……我送你了一匹千里马，你打算送我点什么啊？”我着急拦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心怀鬼胎的开始胡搅蛮缠。
霍去病灰常淡定的看了我一眼，表情也没有什么波动，回答：“我那没什么女孩子的东西。”
我的本来目的也不是要东西，便指了指那边一棵海棠，一脸戏谑的笑笑：“我不要那些，看见那棵海棠了？给我折一株来就好。”
“好说，等着。”霍去病身手敏捷的来到树下就打算伸手。
“慢着，我要那一株，开得好看。”我指的是差不多快到树梢的一株，好吧我承认我是在刁难，不过那株花确实开得非常好，在树的顶端睥睨群芳，树叶碧翠花朵翠红，很是显眼。
不知道他真的是好脾气还是迟钝到感觉不出来我是故意的，居然没发出任何抗议，真的爬上树去折。艳阳高照，树影斑驳，那人衣带飘逸，身手矫健，脚尖轻点树干，身姿腾挪几下就窜上了树顶。
枝桠被他连累的摇曳起来，忽而东风起，一树的树叶被照成了金色，缤纷而下，那簇艳红，他伸手而得。
“送给你。”他伸手。海棠花在鼻端幽幽的散发着香气，红的如晓天明霞，我接过，脸颊有些发烫，决定放过霍去病，便回了正厅。
等回去的时候陌归那边的战役显然已经结束，我看见黑着一张脸的陌归，微楞，再看见脸色比她还阴沉的卫青，一惊，最后看见了桌子上空了的酒壶，大骇。
这是肿么了这是，陌归说了啥啊卫将军都忍不住“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了。
我正在疯狂脑补，那边卫青已经起身道别了，霍去病也跟了一起走，我只好把他俩送出了大门。转身回去就开始拷问陌归，并且下定决心如果这妮子不跟说我就老虎凳辣椒水无所不谈用其极！
但是她老老实实地讲了全部经过，虽然经过很坑爹。我是恨铁不成钢，早就嘱咐她一定要淡定，结果到底她还是和卫青谈崩了。和卫青谈崩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俩要是藕断丝连才可怕，那就是欺君了，敢给皇帝戴绿帽子。只是她明明可以非常高姿态的说点什么“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这种话断了联系就是了，但是她非要替李夫人鸣不平。
我也就姑且念在她是身体产生了本能反应原谅她了，问道：“以后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得过且过吧。既要小心平阳公主，还要躲着刘彻，我怎么这么苦命。”她闷闷的回答，“还是你好，没那么多感情纠结。”
“好个鬼……”我忍不住叹气，“那天听见娘说，等我及笄之后就请陛下为我指婚，我一21世纪大好青年就要这么接受包办婚姻了。”
今后的十几天波澜不惊，我们俩很享受这种清静的时光，加上又不用工作，无所事事的聊聊天逛逛街，真是美好。
直到某天早晨……
“李陌归！”我声嘶力竭的吼着，“你丫的把我那株海棠弄哪去了？！”
“什么什么？”陌归听见声音冲了过来，“哪株海棠？”
“就是姑娘我插在花瓶那株！昨天还在呢！”我指着那个变成一堆黄花的花瓶，手都气的有点抖。
“神马海棠？你说那支蔫不拉几的红花？我顺手丢了。”陌归的态度很是不以为然，“你没看见我新插的蒲公英小黄花多好看~”
我真想扑上去咬死她，提高了八度继续吼：“再蔫不拉几它也是限量版！你以为霍去病送一次容易吗？”
“哎呦，霍去病送的？我去了，你还能让他送你花？有一手嘛！来~告诉爷，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陌归八卦之魂燃烧了。
“你才对他有意思，你全家都对他有意思！我说那花放在那里招你惹你了，非要除之而后快……”我当时就应该在花瓶上挂个牌——损一罚十。
“我们全家的确都对他有意思，你怎么知道？虽然3P是错误的，但是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勉强让你插插足，一起呗？”陌归在私底下恢复了本性。
“滚远……我怎么就交了你这么没下限的朋友，真伤感。”我恨得牙痒痒，谴责她道，“话说那天为了你和卫青我真是拼了老命了，这才缠着霍去病给我送花的，现在连个念想都不给我留，你说你这人怎么能这么不知恩图报！”
“淡定……我和卫青跟你和霍去病要花好像没啥关系吧，你也可以要点别的……”她一脸若有所思状。
我非常嫌弃的白她一眼，说：“你以为马厩附近会有黄金屋还是颜如玉？就那一棵海棠开得好，而且送这个成本低廉无污染。”
“马厩附近不是有马粪嘛……”她这话一出我真想扑过去掐死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克制了冲动。
“你喜欢这个改天我可以跟刘彻舅舅讲一声，让他多送你一点，如何啊美人？”我毒舌了回去。
陌归温柔一笑，很是陈恳：“咱俩关系这么好，我哪能一个人独吞，分你一半杯呗，绿色天然还节能环保，实是居家旅行必备良药。”
我刚打算还嘴，流苏进来了，行礼道：“翁主，平阳长公主派人来请，说许久不见翁主甚是想念，希望翁主能过府一叙。”
平阳公主请我，还许久不见甚是思念，苍天，这唱的是哪出？难道我的这个姨娘很是喜欢我？可是也没听娘亲说过啊。我有点疑惑，但是既然人家长辈来请了哪有不去的道理。不过毕竟卫青和陌归有过接触，而且案发地点还是我家，我多少有点心虚，便吩咐说：“你去回了长公主派的人，就说我收拾一下马上过去。”
“诺，翁主，您要穿什么？奴婢去取。”流苏请示说
“怎么华丽怎么庄重就怎么来，一定要用最严肃的态度去面对！”我如临大敌，流苏不解，但还是去了。
"亲，你就自己留家里吧，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争取快点回来，如果有可能的话。”说完我就催着流苏换衣梳妆，出门去了平阳公主府。
不得不说，我这个姨娘家比我家气派，不管是占地面积还是装修程度。我一边感慨一边穿过了门厅和回廊，到了正室。平阳公主等在那里，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很适合当公主，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很有皇家风范，而且和我娘亲那种一脸温柔恬静不同，平阳公主的笑容、眼神很有深意，两分冷漠三分高贵五分精明。
也是，如果她不精明，她的府里怎么会出一个皇后一个将军，青史留名的美人李夫人也是出自她家，虽然现在看来是因为别的原因。
“半夏见过长公主，公主长乐未央。”我站定，摆好姿势准备行礼，动作略有迟缓，料想她也不会让我真的让我跪下去。
果不其然，她扶住我的胳膊阻止了我的动作，笑意温婉，道：“私下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些虚礼，姨娘许久没见你很是想你，这才叫你过来玩的。”
我随着她走过去跪坐下，笑道：“姨娘疼我我还不明白，对了，表哥呢？”我问的是平阳公主的独子曹襄，是她和她前夫的儿子……
“那个孩子，一天到晚不着家，和去病去校场了，说是练骑射。”平阳倒杯茶给我，谈起这个儿子她还是很温柔的。
“好男儿志在四方，表哥这么懂事姨娘可是省了不少心。”敌不动我不动，先顺着她的话说一定不会死很惨。
“对了半夏，听说……李美人最近住在你家？”平阳终于绕到了正题上。
“对，接来小住，为了养病，等好了会尽快回宫的，半夏知道这事于制不合，还请姨娘不要怪我。”我故意一脸诚惶诚恐。
“姨娘又不是为了这事说你，皇后都同意了，我责怪你干什么，你就不要担心了。”平阳一愣，只好安慰说。
我顺着话题赶紧岔开，继续装傻：“多谢姨娘宽慰，我就知道姨娘找我来定不是为了问这个的。”
“呃……其实姨娘是想说，李美人心思深沉工于心计，你还是个孩子，是是应付不了这种人的。”平阳很是尴尬，但是主题在这，只好继续说。
“心思深沉工于心计？”我轻笑了一下，“半夏没记错的话，李美人正是姨娘亲自献给舅舅的，如果是这样，姨娘又是抱的什么想法，把如此危险的女人安排在舅舅身边？”
平阳公主彻底愣住，半天没说出一句话，但是眼神显然已经出离愤怒了。卫青是她老公，不料跟陌归有私情，于是为了以绝后患便把陌归推入后宫，估计动不动还去刺激了一下。如今我和陌归交好，她自然是不爽，说好听了是劝告，说难听了就是威胁吧。
划清界限？绝不可能，那些宫廷的相互倾轧利益往来我不关心，我只知道现在的陌归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她不是宫廷里那些勾心斗角争宠上位的女人。
正打算开口，一个修长的身影轻快地走了进来，抬眼一望倒是一个和霍去病差不多年岁的少年郎，面上笑意飞扬，额上还挂着几滴汗珠。他一边结果侍女地上的锦帕擦汗，一边笑道：“娘亲你不知道，今日和去病赛马甚是开心，这小子竟然……”
话说了一遍看见了了我的存在，惊讶道：“半夏来了啊，稀客稀客，身子好点了？”
“表哥歇歇再说话，看你累的。病早不碍事了，今天想你和姨娘了，过来看看。”我暗叹天助我也，好歹不用跟平阳正面翻脸了。
“我就说你应该常来玩，而且应该多跟着我和去病骑马打猎什么的，看你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都是活动的少了。”曹襄倒是个开朗活泼的少年，看起来也没什么心眼，估计像他爹多了。
我忙点头应承下来，有曹襄在，平阳公主也不好继续说刚才那种敏感问题，大家闲话了一会我就准备回家了，曹襄立马站起来送我。临走到门口时平阳公主幽幽在后面来了一句：“半夏，你是聪明孩子，记住姨娘今日的话。”
临走了还威胁我，我气不打一处来，但是面上笑意渐浓，朗声道：“半夏自然记住了，不过姨娘，也请您记住我的话。”
说完不再耽搁，大迈步出了门，曹襄一脸不解跟了上来，不过也没问，笑着嘱咐我：“半夏，慢走，记得常来玩。”
对这个表哥我很有好感，看见他的那一脸笑容火气就散了一多半：“知道了~以后呢你和去病出去玩也要记得带我啊。”
马车离开了平阳公主府，我从窗格看着曹襄进了门，不禁摇头，他娘精明的都快成精了，儿子倒是个老实人，真不知道基因怎么遗传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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