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第一缕春光》浦月白

49、叁·生变

　　热度很快就退了下去，在家休息了几天之后，健健康康的镜泉回到了学校。

　　“早上好，贵志、风斗。”
　　刚一走进教室，镜泉看到坐在位置上温书的夏目。随着顿然停住的脚步，她感觉心跳蓦地加快了速率。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回从前的状态，若无其事的走到了位置上，若无其事的和他们打招呼。
　　“哟，阿泉！”风斗摆摆手，然后继续抄作业——看来他昨晚又打电玩了——葛尔达此刻一定在窗户外的大树上碎碎念。
　　“早上好，阿泉。”夏目抬起头微笑着问好。

　　虽然这微笑和以往的似乎没有分别，但镜泉还是觉得怪怪的。
　　夏目的脸色很不好，而且总是避开她的目光。
　　“贵志，你——”
　　“嗯？”
　　想要说的话，却在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被下意识的压抑在喉咙里。她摇摇头，“没什么，你今天还有事吗？”
　　“啊，应该没有吧？”夏目想了一下，笑着回答，态度看起来和从前无异。
　　他今天似乎比平时心情要好一些，是怎么回事？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镜泉疑惑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啊，风斗，我昨晚看电视了哦！你和晴春都很上镜呢！”耳边传来夏目调侃风斗的声音。
　　“呜哇！不会吧！哇哇哇，赶快忘掉啦！”
　　镜泉诧异的追寻着两个少年的声音看过去，“上镜？昨天风斗又上电视了吗？”
　　提起这件事，周围的同学立马都围了上来。
　　“啊，我也看到了！”
　　“我也是！风斗你真幸运呐，随便当个路人甲观众都能抢镜头，哈哈哈哈……”
　　“喂！你这么说我要发火了哦！”
　　“可是真的很好笑嘛哈哈哈……”

　　夏目对一头雾水的镜泉解释：“昨天晚上日卖电视台播出了一档直播节目，邀请了几个灵媒师、和尚、阴阳师还有法师，晴春就在其列，他们和几位科学家，展开了一场关于灵魂存在与否的辩论。”
　　镜泉恍然，“灵异节目啊……”她不常看电视，这种综艺节目更是很少看的。
　　“不过，这次又和风斗有什么关系？”应该没有外人知道他是灵媒吧？上次风斗也“不小心”上了电视，当时虽然呼唤来了幽灵，但目前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是真正的灵媒。

　　一个男生笑嘻嘻的拍了拍风斗的肩膀，看那力道几乎要把他拍出血了：“就是啊，现场呼唤幽灵的时候，竟然又俯身到风斗身上去啦！结果是一个几十年前死掉的女人，一出来就找儿子骂呢！你不知道，当时风斗指着屏幕开骂的时候……哈哈哈哈，实在太好笑了！^▽^”
　　“对呀对呀，风斗你很受幽灵欧巴桑的欢迎吧！晚上有没有做什么春天的梦啊？”
　　“你们这群失足儿童给我闭嘴吧！”
　　镜泉看到风斗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尴尬的趴到桌子上去了。
　　“对了对了，风斗昨天见到原真砂子了吧？她真人怎么样？”
　　“嗯~跟电视上看到的一样漂亮！”
　　“哇……真幸运呐！”
　　“的确呢……”风斗双手捧心，眼绽桃花，“原真砂子也是难得的美人呢♥，还是那种传统美女……”
　　镜泉给予他鄙视的一瞥：“风斗，我要告诉真由了哦！”
　　“呃……阿泉，饶了我嘛~”
　　镜泉无奈，只能毫无威慑力的笑瞪了他一眼。
　　转头，不期然看到夏目已经拿起书本，躲到自己位置上去了，镜泉有些疑惑。
　　怎么又突然远离人群了呢？

　　—

　　这一整天，夏目都有点奇怪。
　　上课的时候，猛地站起来向外面看去；或者走路的时候，忽然全身一僵，然后就跑开；要不然一个人抱着头在墙角自言自语，一旦有人靠近就立刻躲开。
　　“贵志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第N次靠近夏目被他躲开，连风斗都有些气馁，“逃避其他人还好，干嘛连我们也躲着？”
　　镜泉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夏目的位置。平时他总是坐在那里和或他们俩打诨插科，或静静倾听他们的谈论。而今天，这个每次一回头就能看到主人笑脸的这个位置空空如也，显得那么寂寞。
　　镜泉低头，看着自己不自觉紧攥的双拳。

　　突然——
　　哐当！哗啦……
　　听到走廊传来玻璃爆裂的声音，镜泉和风斗先是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双双快速跑了出去。

　　—

　　“怎么了、怎么了？”教体育的大谷老师挤进人群之中，正好看到夏目正在窗户边拨弄着头发，他脚边遍布着一地的碎玻璃。
　　因为经常被妖怪纠缠，夏目很经常会遇到这种事情，所以几乎是第一时间，大谷老师就确定了破坏玻璃的犯人。
　　“夏目！又是你吗！这是你第几次弄坏学校玻璃了？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镜泉和风斗跑到这里来的时候，正好就听到了大谷老师的这句话。
　　周围早已聚集了许多学生，他们三三俩俩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夏目君真的好奇怪……”
　　“他是故意的吧……讨厌啊，真诡异……”

　　—

　　【常镜泉真的好奇怪……】
　　【经常弄坏玻璃……变态！】
　　【啧啧，看起来好可怕的样子……她不会是故意的吧……】
　　【……她脑子有病吧？】

　　经历过相同事情，镜泉立刻就想起了曾几何时，自己也被这样伤人的流言蜚语包围过。
　　回忆泛着滔天巨浪，将原本应该在深海中腐烂的黑潮涌上脑前叶，巨大的痛苦立刻蔓延到头部所有的神经，宛如撕裂身体的剧痛伴随着脱力和幻听袭来，镜泉难过的靠到了墙角。
　　【别说了、别说了，求你们别说了——】

　　—

　　磅！
　　又是一声巨响，隔着骚动人群几步旁的玻璃，遭到了同样的待遇。
　　大家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只见风斗慢慢将一把椅子放下，椅子四脚上还残留着玻璃碎渣。

　　而那扇玻璃承受了巨大的冲击力，立刻分裂、碎开，发出清脆的声响，向着窗外散落而去。
　　“神志那！！！你竟然、你竟然当众破坏学校公物！”
　　风斗露出一个痞子般的坏笑：“大谷老师，你也看到了，在这里弄坏玻璃，是多么引人注目的事情！而且你看贵志脚下都是玻璃，只有可能是从外面打破的，他差一点就会被玻璃割伤了！你为人师表，不仅不帮助有可能被袭击的学生还冤枉他吗？”
　　“你、你说什么……”大谷老师气坏了，“你小心点，我扣你的学分……”
　　风斗挺了挺胸，更加得意的笑起来，倒有几分他□□祖母的风姿，“恩啊？你倒是扣啊！你以为本大爷会害怕吗？！你这混蛋！”
　　“神、神志那风斗，别以为你有个□□祖母我就不敢动你了！这学校里还有理事长和PTA呢！”大谷老师忍无可忍，终于吼了出来。

　　这句话刚刚出口，整个走廊就沸腾了。
　　“什么？神志那君的奶奶是□□？”
　　“不会吧……那神志那就是小混混了？”
　　“天哪，夏目君肯定也是不良少年吧？好可怕！”
　　“还有那个迹部，明明是大财阀的千金，竟然还和这种人混在一起呢……”
　　“就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众口铄金的力量是恐怖的。风斗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吼了一声：“てめーらァ！①都给我闭嘴！”
　　他的声音瞬间盖过了所有的窃窃私语，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一时走廊上的哗然变作了诡异的寂静无声。

　　—

　　“怎么了怎么了？”班主任风间老师终于在班上同学的通知下姗姗来迟，他看到走廊上一片狼藉的状况，也是惊讶的连眼镜都往下一滑。
　　“大谷老师？这、这是怎么回事？”
　　“风间老师……我……”似乎是被风斗的凶狠劲吓到了，大谷老师反而结结巴巴起来。

　　风间老师的视线四处一扫，很快发现了他班上三个最独特的学生：
　　夏目贵志低着头，沉默的站在没了玻璃的窗边；
　　神志那风斗拿着一把椅子站在另一扇没了玻璃的窗前，脸上还残留着怒火过境后的痕迹；
　　迹部泉斜靠在墙角，低垂着头，不知再想什么。

　　有学生已经简明扼要的交代了事情的经过，风间老师看了大谷一眼，走到夏目面前。
　　“夏目君？到底怎么回事？你现在是不是卷到什么麻烦里了？”
　　夏目张口嗫嚅着，最后却这样回答：“……不，老师，玻璃的确是我打破的。”

　　“贵志！！！”风斗不敢置信的喊出声。
　　“哼！我就说是他打坏玻璃的吧！”大谷老师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风斗瞪了他一眼，“闭嘴！”又转头看着夏目，“贵志，不用害怕，不管玻璃是怎么碎的，反正不是你做的就好！”

　　他们三个都心知肚明，打碎玻璃的，一定是妖怪。虽然肯定无法调查出真相，但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
　　“不，的确是我打碎的……对不起，老师。”夏目对着风间老师鞠了一躬。
　　“贵志！”

　　风间老师扫了一眼地上的玻璃，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夏目君，你跟我到办公室去一趟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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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目对风斗歉然的笑了笑，迈开脚步。
　　刚刚前进了两步，他的手就被人握住了。
　　微凉的触感，他很熟悉。
　　“阿泉……”

　　镜泉脸色惨白的厉害，她从刚刚开始一直在发呆，似乎到现在才回神的样子。
　　【脸色这么难看，大概是病还没完全好吧？】夏目有些担心，然后对她微微一笑，像是安抚一个受了伤的孩子一般，温柔的轻声劝她：
　　“阿泉，你先放开，我去去就来。”

　　镜泉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摇头。
　　她有种预感，一旦她松手，似乎就有什么东西就永远会离她而去了。
　　【别走……别走……】
　　【求你，别走……】

　　滴答，滴答。
　　泪水砸在了地板上，晕开灰色的水渍。

　　夏目叹了口气，不知不觉，声音又柔软了几分：“阿泉，我没事，放开我，好吗？”
　　镜泉身体颤了一下，最终，松开了手。

　　挞、挞、挞、挞……
　　夏目的脚步声响起，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但是每一下，都仿佛砸在镜泉的心里，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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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てめーらァ”差不多就是“你们这群混蛋”的意思，算脏话吧，不良们经常挂在嘴边的。
我今天看到了银魂的公式书。银时的介绍上有那么一句：“战争结束勉强活下来的阿银却无家可归，之后被登势婆婆收留”，插图是阿银坐在墓碑后吃登势婆婆给老公的祭品。银时不仅在战争中失去了松阳老师，还失去了同伴，失去了归宿。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特难受，但同时也很为他庆幸——幸好他遇到了给了他一个归处的登势婆婆，幸好他遇到了神乐新八他们，不然就没有我们所爱着的阿银了。呃，不好意思我又题外废话一堆了……
最后是对上一章“绿陵高中”的追加补充，绿陵高中就是《奇幻贵公子》file6，第14-17话，“禁忌游戏”里面的那个学校，招灵做蛊毒的那个。不过这时候那鲁他们还没去那边就是了。渡边栞是原创人物，在那学校里上学。那个学校管理很严格，所以盛产“表面”是好学生或者书呆子的家伙，对，就像安原修和渡边栞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