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第一缕春光》浦月白

16、贰·妖魔

　　浅井长政是一个悲剧式的英雄人物。
　　他是织田信长的义弟，幸运的娶到了信长的绝色妹妹阿市，还和当时称霸一时的“魔王”成为了盟友，算是一个成功人士吧。
　　然而，浅井长政本身拥有的信义之德，却是为乱世所不容的品质。就好比出淤泥而不染看起来很美，但一旦离开了淤泥，再美的莲花也会凋谢一样。

　　浅井长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织田信长要攻打与之作对的越前朝仓义景，而朝仓氏曾经对浅井家有恩。于是在亲情和信义之间，浅井长政选择了后者。
　　这意味着，他背叛了信长。
　　信长当然大怒，当即调转前锋，转而攻打浅井的小谷城，困守三年，长政最终切腹自杀，一代英雄陨落。他死了，带走了无限遗憾，也害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女。
　　或许他原本就不应该身处于乱世之中吧。
　　但，既然已经来到这世上，谁有能说得清楚谁是谁非呢？一切只不过是命罢了。

　　—

　　阿市刚刚回到家，就和即将出发的浅井长政相遇了，此刻他大概正打算去兵营。

　　“长政大人，您今晚会来阿市这里吗？”阿市看到长政的瞬间，原本的忧郁哀切立刻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灿烂到天地失色的笑颜。
　　“啊，是，我会回来的。”长政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一下，转头看到一身狼狈，披着一件阿市羽织的镜泉，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
　　阿市立刻明白了丈夫的疑虑，立刻介绍道：“这位是阿泉小姐，阿市今天在神社那里散步的时候遇到的，她无家可归，阿市便带她回来……没关系吧长政大人？”
　　“没关系。”长政点点头，双眼身处掠过几分警告的神色，投注在镜泉身上。

　　镜泉并不紧张，十分自然的行了个礼。
　　“十分感谢浅井大人和夫人对小女子的收留，泉无以为报。”
　　“嗯。”长政摆摆手，算是暂时放过镜泉了。
　　镜泉也不在意，她的嘴边划过一丝隐晦的冷嘲。长政大概会派人去查她吧，不过没关系，找到夏目以后，一走了之就好。

　　“对了，这几日城中有妖怪出没，你尽量少出门，注意安全。”
　　“阿市晓得，长政大人慢走。”

　　待长政和他的武将走远，阿市才拉过镜泉的手，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呢，长政大人的性格就是这样，你无须多想。”
　　“我明白的。”镜泉眯起眼，遮住双眼之中的冷芒，随即她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城中有妖怪，是怎么回事呢？”

　　“听说前几天内城里有几个人离奇死在家中，啧啧，真是太可怕了……”
　　“我听说她们还被挖空了内脏呢！”
　　“是吗？我听说那些妖怪专门找头发长的美丽处子下手，真是太可怕了！幸好这里是浅井城，有士兵把守……”
　　“可是有士兵也挡不住吧？那可是妖怪啊！”
　　一旁的女侍们听镜泉问，立刻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开了，越说越多，越说越可怕。

　　阿市无奈对镜泉苦笑摇头，“她们就是这样，你不要担心，没她们说的那样可怕。而且长政大人已经请了法师，这件事很快便会解决的。”
　　镜泉点头，未置一词。
　　妖怪吗？她倒有点兴趣了。

　　—
　　—

　　夜凉如水，四月的天气，寒冬才刚刚褪去，春风之中夹杂着凉涩的寒意。
　　镜泉披着羽织，站在和式大宅的长廊上，看着窗外天空之中的圆月，感受着清冷的月光流淌在身上的冰凉。

　　已经三四天了，阿市依旧没有给她任何有关夏目的消息。她不仅一次有一次的怀疑，难道夏目被卷到了其他的时空去了？
　　随即，镜泉又否定了这个看法。
　　因为，她清清楚楚的感知到，虽然微弱，但的确存在的，夏目特有的气息。
　　可是太过淡薄，又总是被其他的气息阻隔，让她又无法分辨出他在哪里……

　　还有，阿市的态度也很奇怪。无缘无故收留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虽然说帮忙寻找，但却一直没有消息，按理，夏目那样的外表，应该不难找到才对呀？

　　“满月夜……真是逢魔日啊。”看着已经持续了几天的红色满月，仿佛感受到凉风侵袭了身体，镜泉掖紧羽织，轻轻感慨一声。

　　—

　　仿佛就像是为了回应镜泉的轻叹，下一刻，城中的警钟便被大力的敲击起来。
　　当、当、当——
　　尖锐的钟声划破夜空的沉寂，瞬间，唤醒了原本处于沉眠之中的小谷城。

　　“有妖怪——有妖怪——”
　　一声又一声紧张而仓皇的高喊，跨越重重城墙传到内城之中，瞬间，连原本安睡的浅井大宅也沸腾了起来。

　　“阿泉大人？！”
　　一位侍女匆匆忙忙的跑过来，看到依旧淡定的坐在房间被褥之上的镜泉，长长的舒了口气。
　　“幸好您没事，哦，对了，阿市夫人托我对您说，不要担心，法师已经在驱逐妖怪了，请您一定要好好待在这里哦！”
　　镜泉点点头，依旧是淡如凉水的模样，但心底却早已经波澜起伏。

　　—

　　刚才，在看到侍女的一瞬间，她窥探到了未来。
　　整个小谷城，到处升起了浓重的黑烟，漫天的火光淹没了和平安宁，数不清的生命被肆意收割，无法倾述的冤屈布满了整个世界……
　　阿市由侍女护着逃离大宅，却被纷涌而上的妖怪彻底分食，那不甘的双眼，似乎穿透了时光的屏障，狠狠的瞪视着她，述说着自己的不甘和委屈。

　　镜泉猛地从未来的影像之中逃离，趴在地上大声的喘息着。
　　这就是未来？
　　不可能的吧！织田市虽然一生坎坷，但不可能在浅井长政死之前就被这样杀死啊！
　　难道，她又觉醒了一项能力了吗？镜泉不安的抚着自己的胸口暗忖，如果不是“预知”，那么她看到的那些片段，又属于怎样的能力？

　　—

　　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之后，镜泉认为，既然那些画面，并不是真实历史的样子——也就是说阿市并不是死在今日的，那么她就必须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是妖怪造成的话，或许我可以解决。”虽然镜泉的力量，特别是灵力没有恢复，但她会尽力一试。
　　对了，浅井氏不是请了一位法师吗？说不定能找他帮忙……

　　做出决定之后，镜泉当机立断，来到院中，站在月光之下，脚尖一点，心底放空。
　　【到城中法力最高的人那里去！】
　　这是风斗教她的，因为他们两人力量属性相似，风斗的瞬间移动使用的非常熟练，便将其中的诀窍，交给了镜泉。
　　如果想要找的是不知姓名、外貌、力量的人，那么“追寻灵力”是比较稳妥和有效的方式。
　　镜泉现在只能进行短距离移动，如果那个法师就在城中，这点距离应该不会太困难。

　　就在心底的涌现出那个想法的瞬间，镜泉就觉得脚下像是被灌注了加速器一般，瞬间，人就离开了原来待着的房间，向着城外飞去。
　　因为太快，镜泉只感觉流动的风犹如刀一般划过自己的脸，然后，她便来到了距离大宅较远的某条街道上空。

　　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紫色袈裟的法师，此刻，他从怀中掏出了几张符咒，扔到了纷涌而至的妖群那里，瞬间将领头的几只灭了。
　　在他身旁还有一个穿着黑色劲装，梳着高马尾的女孩子，骑着一只巨大的双尾妖猫，手中挥舞着一把巨大的骨制特殊武器，接连砍断妖怪们的腰。
　　在法师的身后还有一只小小的狐妖，一边幻化出小小的狐火，一边惊慌的尖叫着到处躲避。

　　—

　　“可恶，太多了呢！”俊俏的年轻法师一边不满的嘟喃着，一边挥起锡杖打倒一只企图偷袭的妖怪。
　　“法师，怎么办？”女子从妖猫背上跳下，落到法师身边，两人背靠背，紧张的望着四周。
　　“没办法了，在这里用风穴吧！你们都退后！”
　　法师大吼一声，正打算解开右手被包裹严实的封印，突然感到空气之中的浑浊在瞬间被净化了一大半，他惊讶的抬头望去。

　　—

　　那是一个穿着蓝色和服的黑发女子，她站在天空之上，仿佛踩着一层透明的阶梯，稳稳的站立着。似乎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超然气势，毫无保留的散发出来。
　　“那是谁？妖怪吗？它们的首领吗？”小狐妖从法师的身后探出头来，惊讶的大叫。
　　法师狠狠的给了小狐妖一记爆栗，“说什么呢，那么美丽的女子……”
　　“啪！”
　　“哎哟~╮(╯▽╰)╭”
　　女除妖师冷冷的收回扇了法师一巴掌的手，虽然反感法师的好色，但她同法师的看法相同。
　　“她身上有和戈薇相近的气息，不，比她更加纯净……”女除妖师敛眉深思，同时疑惑，“她是谁？”

　　—

　　就在二人一妖猜测的时候，镜泉已经完全站稳了脚跟。
　　她看着因为她的到来，全部调转目标靠近她的妖怪大军们。
　　“你们……是谁指使你们到这里来的？”镜泉不慌不忙的问。
　　“奈落死了，四魂之玉在这些人类手上，我们要夺得力量……不过你的力量似乎更大，那就成为我等的美餐吧！！！”
　　妖怪们略略一停顿，便立刻纷涌而上。
　　“小心啊！”女除妖师大叫了一声，法师则反射性的就要解开了他手中的封印。

　　镜泉淡定的看着纷纷挤过来的，无数的妖怪们，嘴上浮起一丝冷笑。
　　她旋身一转，长袖翻起了美丽的花，划破了空气原本静止的僵硬，荡漾出一层层无形的涟漪。
　　“你是……你是……”
　　妖怪们还未出口的震惊，全部在那圈圈涟漪散去的时候，被连带着它们自身的消失，消散在空气之中。
　　“好厉害……”女除妖师喃喃的叹道。
　　法师似乎发现了什么，眼神之中闪过几分深意。
　　然而，三人还未反应过来，天空之上的女子，便一头摘了下去。

　　双尾妖猫立刻敏捷的接住了镜泉孱弱的身躯。
　　“你没事吧？姑娘？”女除妖师揽住镜泉的身体，担忧的问道。
　　镜泉摇摇头，指向大宅方向，“即将有强大的妖气靠近那里，请你们务必镇守住城门。”

　　法师和女除妖师面面相觑，幡然醒悟：
　　“对了，调虎离山！可恶，竟然被罢了一道！”法师拍掌大吼。
　　“好在还来得及，我们赶紧过去吧，法师！”
　　“不用那么麻烦，只需布下结界，将整个城围起来便可。”法师说，“到时候我就用风穴将这些小东西全部吸走！”

　　镜泉看了一眼法师被封印的右手，点头：“这个办法不错，结界就请交给我吧，请法师务必帮忙。”她知道这些人的力量非常强大。
　　“请带我到空中。”镜泉对女除妖师说。
　　“好的，请抓稳了！”女除妖师拍拍双尾妖猫的背，“云母，上去！”
　　妖猫立刻腾空而起，镜泉听到风中传来女除妖师的声音， “我叫珊瑚，你呢？”
　　“阿泉。”镜泉回答。

---

作者有话要说：　　弥勒法师和珊瑚出场~哦，还有云母和七宝！
放上长政的图：

这一张实在太帅了，我差点就想把他当做是青涯的人设……

这是战国basara的长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