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第一缕春光》浦月白

15、壹·战国

　　【你是谁？】
　　【我是常镜泉。】
　　【你是谁？】
　　【常镜泉】
　　【你是谁？】
　　【我是……我是……玄镜。】

　　—

　　在意识回归到自己掌控之中的片刻之前，镜泉和一抹来自天外，飘渺而空虚的声音做出了这样的一问一答。
　　随着深黑的眼皮慢慢背柔软的光线覆盖，镜泉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梦境，离开了玄镜的梦中世界。
　　她缓缓睁开眼。
　　原本真空状态的耳朵突然回复了常态，突然涌进耳朵里的漫天淅淅沥沥的声响，无言的宣告着此刻阴雨连绵的天气。

　　这里是哪里？
　　她记得，她和风斗、夏目他们在京都游玩的时候，风斗突然跑走，然后结界被破坏，她和夏目——

　　“对了，贵志！”镜泉猛地一起身，又因为头晕倒回了地上。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她被卷进那个漩涡的时候，夏目为了救她也被卷进来了。
　　从周围的环境来看，这里肯定不是京都，难道是因为风斗的力量，她们被瞬间移动到了其他地方吗？
　　那么夏目又在哪里？难道他没有被移动这里？！

　　除了头晕，镜泉感觉全身上下都仿佛被拆骨重组了一般无力，她看着纷纷扬扬，仿佛没有起点，没有尽头的雨，深深的叹了口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就在镜泉以为自己将会在这里躺上一整天，意识再次游离之后，一个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
　　“你没事吧？怎么一个人躺在这里？”

　　视野之中出现了一把鲜红的和伞。
　　纷繁的樱花绽放在伞面上，就好像在这阴沉沉的烟雨中，盛开了一个小小角落的春光。

　　“你怎么躺在这里呢？出事了吗？”问话的女子轻柔平缓的嗓音显得略微低沉，但依旧无法破坏那婉约而柔软的感觉。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而且，我和我的同伴走散了。”镜泉老老实实的回答。
　　“是吗？你的同伴叫什么？”
　　“……夏目，夏目贵志。”
　　“夏目贵志？他是谁？你的亲人吗？”
　　镜泉摇摇头，“不……他是……”
　　他是她的谁？镜泉突然沉默了一下，“他是我的朋友。”
　　“你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吧，既然他还未来找你，说不定是有事耽搁了，要不要跟我去城里避避雨呢？外面不是很安全。”女子温婉的笑问。
　　镜泉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现在暂且先离开这里吧。

　　在女人的帮助下坐起来，镜泉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废弃的神社边上，身旁不远处就是即使在蒙蒙烟雨中也十分醒目的深红色巨大鸟居。
　　“我叫阿市”女子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轻言细语的呢喃着自己的名字。“你呢？”
　　阿市？镜泉觉得这个名字颇为熟悉，她莫不是那个阿市吧？
　　“我叫……阿泉。”想起自己的中文名字颇为拗口，她用了昵称，迹部泉这个名字还是最好不要用，太敏感了。

　　“阿泉？”阿市诧异的愣了一下。
　　“阿市，我此刻在哪里？”
　　“北近江的小谷城郊外的神社。”

　　北近江的小谷城？镜泉的脑袋飞快的转了一下，突然错愕的大叫：“小谷城！！！”
　　阿市疑惑：“是呀，你应该知道小谷城吧？或者是金滨城？不过那里已经荒废了。”

　　镜泉一下子被抽尽了力气，只能呆呆的由阿市抚着站起来。
　　统领北近江六郡的小谷城，这里只可能有一个穿着华丽的、名为阿市的女子。

　　她就是织田信长的堂妹，浅井长政的妻子，小谷城的女主人，小谷夫人，织田市。
　　她生活在安土桃山时代，也就是——战国时代。
　　镜泉不敢置信的抚着额头：她穿越了？还到了战国时代？！

　　—

　　最终，看镜泉无家可归，阿市将她带回到了小谷城。
　　镜泉认为夏目一定也来到了这里，只是半途中失散了，但他肯定也在找她。或许只要借助阿市，也就是浅井氏的力量，就能得到夏目的消息了。

　　然而，当她进入小谷城时，发现小谷城中并不似自己所想那般繁华和平静，反而处处满溢着紧张和肃穆。
　　不时有整装待发的军人走过街道，吓得连做生意的小贩都偷偷收起了器具躲了起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几年几月？”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镜泉问阿市。
　　阿市头上披着羽织，遮住了自己的脸，只有闷闷的声音传到镜泉耳中。
　　“元龟元年四月十日。”

　　元龟元年……镜泉觉得这个日期非常熟悉。
　　真是的，早知道会来到安土桃山时代，她就好好学学日本史了！

　　—

　　“阿泉，我们到了，那里就是我的家。”阿市指着一栋和室大宅，对镜泉笑道。
　　镜泉微微颔首，并没有说话。

　　此时，小谷城的城堡还坚强的屹立在这里，与琵琶湖边的今滨城毗邻而居。细风和雨之中朦朦胧胧的倒映着美丽的城郭，看起来如此脆弱的不堪一击。
　　除了镜泉，这里没人会知道，日后小谷城将被摧毁，取而代之的是琵琶湖边新建起来的长滨城。而如今这座美丽的大宅，也将被大通寺，也就是长滨天守阁所取代。

　　浅井氏在这里历经三代，从辉煌到衰败；
　　丰臣秀吉成为关白之前，一直受封于此；
　　柴田胜家也曾享有过这块土地的所有权；
　　再之后，“一国一城令”下达，长滨城也被摧毁。

　　在镜泉的时代，她所能看到的，只是区区一座天守阁①而已。往日的辉煌和衰败，似乎从不曾存在过。
　　只有那座天守阁，默默的守护着这片土地上曾经出现的英杰与灵魂，默默的见证着这里的风风雨雨。

　　直到昨天，镜泉还无法想象，而曾经与这些相距遥远，似乎没有联系的她，此刻就站在这里。
　　确实的、站在历史长河的某一点。
　　那么，她是身在其中，还是旁观于外呢？

　　“你怎么了？”感觉到镜泉异样的情绪，阿市停住了脚步。
　　镜泉连忙收起表露的过分明显的伤感，摇摇头，“阿市，我也可以去吗？”
　　“没关系的。”阿市伸出纤纤柔夷，握住了镜泉的手，笑着安抚她。
　　“你一人出来，不怕家中担心吗？”
　　“无碍的，我这样也好多次了。小谷城里没有心存歹心之徒，更何况长政大人他也派了暗中保护我的侍卫。”
　　“长政大人，是你的夫君吧。”镜泉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是的。”阿市点头承认的时候，双颊飞起了一抹美丽的嫣红。

　　对了，浅井长政和阿市的婚姻虽然是政治性的，但长政从心底深爱着他的妻子。他们夫妻的感情也一直很好，长政甚至终身不曾纳妾，这在战国时代，简直就是奇迹。
　　然而身处乱世，原本从同盟、义兄弟、兄妹婿变成陌路的浅井长政和织田信长，最终成为了敌人。阿市夹在丈夫和兄长之间，无法自处，最终丈夫、儿子被兄长害死，自己失去了最爱。兄长死后，她又落得了飘零乱世的结局。
　　镜泉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

　　两人进了浅井氏大宅，等待多时的侍女很快聚集上来，阿市好脾气的忍受着他人担忧的斥责，脸上带着几分歉意的微笑。
　　随后，和阿市同来的镜泉，便被安排在了内院的一个单独园子里。阿市说，会请他们的家臣，帮忙寻找下落不明的夏目贵志，让镜泉放宽心住下来。

　　思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镜泉就决定暂时住下来。
　　在她刚刚进入内院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一身戎装的英武男子走向了阿市。
　　镜泉眯起眼睛，视线牢牢的投注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男人，就是历史上著名的“近江之鹰”——浅井长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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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关于天守阁：这个天守阁不是大阪的那个天守阁，它原名大通寺。
天守阁其实是一种瞭望建筑的总称。
阿市的人物形象是按照《战国BASARA》的阿市形象来写的，不过《战国BASARA》剧情很扯，又不符史实，所以本文没有涉及它的故事内容。
放上阿市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