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less》柏诺奈

4、不启之门

　　一个故事，一个关于门后世界的故事。但如果那扇门永远不开启的话，这个故事也就不存在。

　　月光静静洒下清辉，辉奕蜷缩在辰树身边，小猫般姿势，睡得很安稳。血已经被止住。辰树却无法入睡，他想起不久前辉奕在他面前满身鲜血的样子……光是回忆，就已经觉得整个人像要从脚底慢慢崩溃般难以忍受。

　　为什么？辰树努力平静自己错乱的心跳。辉奕他只是个……替代品。对，只是个替代品。

　　自己想要的是戒音，那个像光一样锐利，像炭火般倔强，美丽的像海市蜃楼，轻轻一触，便成为泡影。

　　而那个光辉的灵魂，就静静栖息在这幅躯体中。洗去了曾经的一切记忆，褪为倔强的纯白。

　　辉奕……就是戒音。也许是，另一个不被压抑的，快乐自由的戒音。

　　自己试图如此说服自己，一遍遍确认自己对戒音的执着……也许，才能不被辉奕吸引。

　　辉奕和戒音除长相一样外，个性的确南辕北辙。

　　戒音对力量执着道令人害怕的地步……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污秽的自己有机可乘。辰树微微苦笑。

　　而辉奕，则是大方地耸耸肩，戏谑道：“什么？凌驾于一切的力量？搞什么！地球和平最重要，小树，你是不是吃错神经药了……”

　　无法诱惑他，于是凭借暴力，强行占有了他。在他身上一遍遍打上自己的印记。无视他惊愕的表情和痛苦的泪水，把他变为自己的所有物。

　　也许在那时，对戒音的感情开始变质了吧。

　　辉奕知道的话，一定会对这种困境报以一笑，贬道：“什么啊？他和我不一样吗！爱谁谁吧！”

　　身边的辉奕身子动了动，“小树……”辉奕揉着眼睛，睡衣朦胧地道：“你果然来了……”

　　“觉得身体怎么样？伤口还疼吗？”辰树轻柔地抚摸辉奕光艳的头发。

　　“完全好了！……忘川大叔呢？”辉奕不着痕迹地把辰树的手拂开。

　　“被我杀了！因为他让你受那么重的伤！”辰树满脸杀意地道。

　　“别开玩笑！”辉奕惊愕地道。

　　“的确是玩笑。”辰树笑笑。现在除掉忘川，还为时过早。

　　辉奕跳下床，因为牵动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唉……疼疼疼疼疼……呐，小树，我带你去看一件有趣的东西吧。睡美人在等着我们去吻醒她哦。”

　　“你啊……”辰树看着那双青草色的眼睛，总有一天，他要让这双眼睛只能看到自己。

　　辉奕轻车熟路地引着辰树穿过一个个光影黯淡的走廊。辰树宛若神祗般优雅地跟随。

　　“呼，就是这啦！”辉奕在五楼的一个转角停下来。辰树看着尽头的那堵厚重的墙，道：“那堵墙很不自然。砌得很匆忙，像是为了掩盖什么东西。“

　　辉奕看着那堵墙斑驳的棕色墙皮道:“的确，这堵墙呢，是为了掩住一扇门。我特意把这里和索宅的其他楼层比照了一下，这堵墙明显太厚了。它原本是不存在的。”

　　“用一堵墙取代一扇门，这是不菲的投资啊。”辰树淡淡地道。

　　“呵呵……那扇门大概被永远封印了吧。但昨天，我看到里面有一个人。”辉奕缓缓道。

　　“人？是谁？”

　　“呃……准确说是一张脸。”辉奕皱着眉道。

　　“脸，是谁？”辰树问道，俊朗的脸流露出淡淡的惊讶。

　　“我想不起来了。”辉奕耸耸肩。

　　“这扇门纵是我也无法把它打开。你看到的不会鬼吧？”辰树语无波澜地道，似乎只是在提出一个可能性。

　　“……”辉奕白了辰树一眼。

　　“你敢这么看我？”辰树的语气变得危险，欺上前去，捉住辉奕的双腕将之固定在墙上，盯着辉奕不甘心的眼睛嘲弄地道：“你可真是白内障呢。迟早，你会明白的。”言毕，将辉奕的手放开。

　　“……嗤！”辉奕揉着肿起来的手腕，混蛋！
　　小树是强者。

　　没错。

　　但自己绝对不会服从他！

　　门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隐喻，最有象征意味的东西。你永远不会看到门后潜伏着什么。门的魅力却永远在于人们的动作。狠狠地摔上门是一种软弱的自白，轻轻地关上门是最具有悲剧性的动作。刚刚，忘川的门就在黑暗中被轻轻关上。

　　辉奕没有看到那双凝望自己的深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