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成仙记》七月如水

19、第十九章 饥饿下的动力

　　泓九险些脚底打滑，面部表情怪异。

　　他没有听错吗？

　　他不可思议地摇摇头，又对天金子确认道：“黑灵虎喂你？”

　　他怀疑是不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小孩空口凭说，头脑糊涂。

　　“恩，”天金子又打量了泓九几眼，对他又没有了兴趣，转过身，往自己山洞的方向走去。

　　因为身高的缩小，天金子的用各种杂皮做成的这件道袍太长了些，拖着地上的土尘，形成了一道均匀的痕迹。

　　“哎，你等等，”泓九这才注意到这个小孩的穿着奇特，那件歪歪扭扭的袍子不说，就是身上挂着那一串又一串的口袋，都让人看得头晕眼花。

　　泓九心中肯定，这个孩子并不是青丹观中的正式弟子。难不成真是黑灵虎养大的野孩子？

　　行为言语就算和市井中三岁的娃娃相比都显得直白，没有过多的礼仪教导，淳朴天然。更或者说，还有一股纯净的山林气息。

　　泓九出生古林山，这个门派的修炼本就是与山林野地息息相关，倒是对着这个不知世事的孩子多了几分好感，至少比起心思复杂的青丹观门人，这个小家伙可爱许多。

　　他跟上天金子的步子，想和他多聊聊。

　　不料，天金子又转头惊诧地看着他，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呃……”从来没有和小孩打过交道的泓九搪塞无语，只是应付着笑了笑，心中还盘算着如何从这个孩子身上知道更多黑灵虎的事情。

　　“你走吧，”天金子突然停下脚步，抓了抓胡乱梳在一起的发髻，对泓九劝阻道，“你再走近，阿虎会恼起来的。”

　　“啊！”泓九一个激灵，不知觉地往黑灵虎趴着的地方看去，果然见到灵虎的幽蓝眼眸已然睁开，虎脑枕在前爪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他惊吓倒退几步，不自然地对天金子道：“那我过些时候再来看你。”

　　心中却想，这件事着实重大，先回去告诉大师兄再说。而且似乎这只幼年的黑灵虎说不定在长白山待了许久，那些青丹观中的丹士也有一些了解。

　　“你来看我做什么？”天金子更加的疑惑，天金子从小接触过的人不过那么十几人，而那些师伯和师兄们也没有什么交流，最多命令下来，天金子点头应是。

　　说来，有正儿八经和他说话的也不过就是师祖一个，还有飞升前的掌门罢了。其他时候不过是天金子自言自语或对着不会说话的阿虎唠叨。

　　“这，呃，天金子，你在青丹观中，为何不修炼呢？”泓九想起面前小孩的道号，并不巧妙地把话题转开。

　　或许其他人会明显的听出泓九的探问，但是天金子不会，那人问什么，他就老实的回答什么。
　　他摇摇头，道：“我不会。”

　　语罢，也不再和泓九啰嗦，径自走回了山洞中。

　　而趴在那里的阿虎在见到天金子走近后，直起身，跟随着天金子回到山洞中。

　　泓九却被黑灵虎的动作吓住，不敢动作，愣愣地看着不远处山洞的石门阖上后，才抽出随身的叶型法宝，转身迅速飞起，向着来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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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金子回到山洞中，摘过一个千子果，用手柔去果皮表面的白霜，塞进口中。

　　他的山洞和原先满是杂物相比，有了很大变化，清出了诸如十多把扇子，堆叠在起的三只脚的椅子之类无用之物。

　　然后把杂物洞中的那个玉石桌子拆开，搬运到自己的山洞中，用一块木板充作玉石桌子的桌面。又将那个他也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作的摇椅拖到玉石桌子的旁边。

　　他在玉石桌子上摆满了千子果，叠到不能再叠的高度，一小颗一小颗，一大串一大串，山洞十分可人。他的石头床也被他洗得干净，把石头床靠着墙壁的一半的空间上都堆上雷果，每一个都是脑袋大小，

　　他丢失了师祖给的小剑，已经无法把千子果和雷果从树枝上弄下来。只好麻烦一向慵懒的阿虎，好在阿虎的胃口变得比他更大，并不像以前一样拒绝干这些小事情。

　　天金子往日自制的盒子箱子桶子，都有了用途。一部分木桶装上了饱满的松子，香脆的山核桃，这些有着坚硬外壳的果实，都是天金子最喜欢的零嘴，他一桶一桶的囤积，多少也不嫌弃。
　　药地里新采摘的护花果，翠心草和青燃草，天金子不再往师伯和师兄处送去，他将这些草药烘干，研磨成粉，这可是炼制清心丹所需的必备材料。天金子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按自己的炼丹功夫，不知要耗费多少材料，不多准备些，哪经得起他消耗。

　　便是山上味道不佳的野果，天金子也不放弃。温泉池子附近有一个一人高的岩洞，山洞中岩石滚烫，没有丝毫水汽。这些野果，放入其中，不到一个时辰，天金子就可以收获整整一个箩筐的野果干。这些野果干韧劲十足，涩味褪去，仅仅留着一丝清酸，滋味甚佳。

　　被饿怕的天金子如储备过冬的松鼠，不放过任何一点食物，他不断地收集着能吃的东西，费心加工，然后拖回自己山洞存好。

　　现在，他的山洞中随处可以看见食物。走到哪一个角落，都可以随手拿起来吃。只要哪个角落的食物少上一角，天金子便立刻折腾着补上。好在天金子并未制作肉食，洞中不见腥臭，各种果香和花香糅合在一起，反而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香氛。

　　可是天金子并不满意，见识过师祖袖里乾坤的他想，如果能够把这些所有的东西都带在身上就好了。

　　所以，为了弥补没有袖里乾坤的遗憾，他在身上挂满了袋子，有三个袋子装了满满的松子，有两个袋子各装了十几个天晴果，还有四个袋子里，是天金子自制的果脯。总之，这九个袋子，保证天金子一天到晚，嘴巴不停。

　　九个袋子系在他的腰带上，只有两个是那天从杂物洞中取来的口袋，其余全部都是天金子自己用骨针缝制的，口袋的材料来自杂物洞中各种各样的兽皮。那些来自杂物洞的现成口袋有的太小，有的太大，被他清洗干净，装上果脯，垒成一堆了。

　　如果云芥子看到现在的天金子为了不要饿肚子，掏心挖肺地思考奋斗，必会深感数十年来教育无方。

　　天金子躺倒摇椅上，舒服地前后摇摆着，他把手伸进右腰上系着的一个口袋，掏出一个透明的果肉干出来。也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果子，能够烘烤出这么漂亮的果肉干。

　　他也无心欣赏，丢到嘴巴中。这种极有韧劲的果脯够天金子嚼上好一阵子的。时不时的掏出一点东西来吃，是天金子得出不容易发饿的经验，而且越是难咬的食物，越不容易饿着。

　　阿虎又懒懒地趴在地上，地上铺着宽大的千子果的树叶，树叶上摆满了各种鲜果和少量的果脯。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人一虎，神色相似，吃着食物，懒得发闲。
　　好吧，天金子这么拼命囤食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两只吃货，消耗惊人。

　　天金子啃着啃着，圆鼓鼓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不知神游到了何方。

　　阿虎早就深知天金子德性，八成又有什么莫名想法产生，也不打扰，任其发呆。

　　前几日天金子饿着肚子，一门心思只想找食物，如今食物攒多了，肚子饱了，天金子的脑子不知又会冒出啥奇思妙想。

　　“啊！阿虎，我知道了！我要学会炼清心丹！”天金子大叫地跳起，狠狠地咬下一口手中的果肉，小脸发亮。

　　果然如此。

作者有话说

　　本章修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