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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往事浮空重头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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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吾同意汝代其刑罚的同时,天地的规则便会让她因情受苦。汝所谓代罚将成为天地规则以为汝逃避惩处的责罚,从今往后……”月颜回淡笑着说:“尔等之情路更加艰难。”
林霖苦笑着点头:“天理至公么?”他转头去看迁雨,见她一脸的泪,不由伸出手指轻轻拭去。“雨儿。”他轻声的呼唤她,声音里柔情百转:“藿大人在你身体里的时候替我恢复了这一千多年来的记忆,这其中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都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烟消云散了,倘若这回忆阻碍了我们的爱情,我想要一次重头来过的机会。若只如当年初见,桃花为约,来世山盟几许,决不相负。”
“林、林哥……”她伸出手去抓他的手,一脸的惊恐与不安。却看见他身前那朵红色的花已然消失了,那妖艳美丽又绝望黑暗的花朵在离去的同时也带走了那个与她相守相约的之人。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像晶莹的红色光点一样碎散看来,唇边的笑一如当. “风吹来叶动,风去畏花伤。红英已照灼,况复含日光。歌童暗理曲,游女夜缝裳。矩减当春泪,能断思人肠。”她一字一句的念,声如泣血,她爱他,却从未嫁与他为妻,每一世都与他纠葛分离。头一次她如此坚定,如此不悔,让他留在自己心里。爱也好恨也好,如此完整的把这种杜鹃泣血的思念印入心底。
抬头看了一眼立在高处,神色淡漠的月颜回,她忽然什么奢求也没有了,唇边是天真明朗的笑容,握紧从发间拔下的金钗,毫不犹豫的刺向胸口,倒下身来,她眼里倒映在桃花的美景、白云悠蓝的天空。什么也没有,又什么都足够了,她这么想,心满意足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体像是镜子一样碎裂开来。
就在这一瞬间,有一个女子声声切切的呼唤声,那么浓重而又强烈的思念在这片桃花林回荡:“月大人、月大人……”而后又温柔平和的消失了,只留下月颜回目光深沉的看着这片美景,看着吹起花瓣在天地间游走的风。一头黑发清舞飞扬。
“藿……”月颜回的唇无声的开启,神色漠然的看着迁雨如镜般散碎的身体,无喜无悲,毫不动容。没有回音,什么也没有。月颜回一甩袖,踏着长绫飞向一株桃花树顶,赤足踩在桃花枝上,一拉银色长绫,口中赦令:“赐予吾,神在其间行使的权力。”那长绫便如游鱼得水般在空中卷起,直袭向一直躺着的身体。在银色光华中分成十几股圆形的丝带将知之笼罩。缓慢带起,飞向月颜回。
“你还是这么固执啊,情殇之主月颜回。”一阵轻柔、温和的笑声在桃花林中响彻,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你想要的东西哪怕是别人的,也仍不弄到手不罢休。表面上一副予取予求之态,事上在本尊看来,你不比蔚风翎好多少。”明明话的内容是尖锐的讽刺,声音却温柔如水,无论如何也让人提不起生气念头,并觉得那是玩笑的语气。月颜回从来都很肆意的笑容像凝固的石膏一样裂开了,像是受到什么无法承受的重击。
“三哥!”还不等月颜回说出什么来,就有一个清明柔和的声音插进来,似是指责和不满的叫了一声。这下月颜回彻底撑不住了,稀里哗啦的碎成了一堆渣滓。然后换成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从容笑容,似三月春风。
“珩殿尊,还有第三大秩序者御珏是吧!?”月颜回笑的一派温柔。“两位怎么会有空闲,珩殿尊这个时候不是应当在批判人间罪责。御珏殿尊劝人行善么?”难道七界第一毒舌和七界第一饶舌终于要改行了么?
“月店主!”那声音悠闲自在,好像和好朋友聊天一样和气“向来手段让魔族景仰,魅惑让妖族自叹弗如,和逆神者亲如一家,同罪恶之灵不分彼此,看戏迟到堪比巫族的月颜回月店主,本尊想你可是想到生不如死,特别是一见面,发现你那万年未改的土匪习性再度爆发,抢人抢到了本尊五哥殿内来啦,本尊深感荣幸与你相识多年!”你这狠毒、妖媚、离经叛道、阴险的女土匪!居然还没死,还抢到本尊头上来了,本尊今天好好和你叙叙旧情!
“哦?”月颜回一脸的无辜,那张秀美的容颜眉尖轻颦,好似非常伤心于受人冤枉一般:“此乃谬误!知之此人可是暝殿尊之委托。吾乃是一心软之人,怎忍心看他求了一千多年而毫不动容呢,哎,每一百年一来还是很累的啊,特别是他还处在查看期间啊!”你这该死的毒舌王八蛋,你骂我,你哥还求我呢,我不堪,他呢
“原来月店主也是行善之人啊,太好了,本尊平生也以行善为乐,既月店主与本尊如此情投意合,不如我们交流一下经验,互相探讨探讨,比如说扶老人家过马路,给小孩子让座,阻止各界的战争,劝妖主和逆神者握手言和,对七界生灵涂炭的生活进行挽救,将沉重的未来肩负起来,我们是新一代的……”珩的声音如魔音灌耳,滔滔不绝。月颜回的笑又僵住了。
月颜回俯身,扯开长绫,银色长绫飞快的收回身侧,又将那紫色的花塞进昏迷的知之手中,然后抬手拈诀,直指桃花林天际,一道被金色铭文缚住的黑色裂口无声的张开,声音坚定又清朗:“捷之带,神之花园,最快速度。”然后一条青色的长绫纠葛着她的身体飞快的进入那黑色入口,身影如光似曳。在惊讶于月颜回速度、干练、一气呵成之际,珩大声的呼唤:“月店主,别走啊,我们继续聊……”隐约间,御珏好似看到月颜回身子颤抖了一下,好像崴到脚了。
“三哥,怎么我觉得月店主走的很急呢?”长着一张娃娃脸穿着蜡笔小新衬衫和白色休闲裤的珩歪头看身边的俊美青年,一脸奇怪。而那个俊美青年则面不红,心不跳的认真看着珩。“她工作做完了,自然是要走的。”
“真的吗?”
“……真的”
山顶,庙宇之中,那欲乘风而去的石像睁开双眸,透着一种看透众生的智慧与沧桑如天边新月,纤尘不染的白衣身影从石像内走了出来,背负双手,看着房梁上那张直径一米的蜘蛛网有些出神的样子。透过那张网可以看见一幅如投影的画面显现着,一个憨厚温和的正坐在开满桃花的树枝上,倚着枝干,夹着一片树叶在唇边吹一首哀伤的曲子。眼里满是思恋和幸福的光芒,似乎在等着什么人重要的人来他身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