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远行

8、第八章

　　大司命和少司命在长廊上走着。大司命身材高挑，面容姣好，尤其是那种成熟又妩媚的气质，比起月神那种只可远观而不可近玩焉的天人之姿，她更是那个对男人有致命吸引力的妖孽，而站在她身边的少司命，虽然脸上蒙着一块白纱，但看她清冽的眼神，就不难看出她的姿色绝不会是什么庸脂俗粉。比之于大司命，少司命则更像是邻家小妹妹，当然，得忽略她那恐怖的杀伤力。
　　“姐姐，你说，向我们这样杀人，真的符合阴阳之道吗？”
　　大司命奇怪的看了少司命一眼，“妹妹可是在怀疑什么？”
　　少司命停下脚步，“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了一丝厌倦。”她望着星空，眼睛里有一丝迷惘。
　　“当今天下，诸子百家相互倾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这个乱世中，命运由不得你我选择。”
　　“为了实现我们阴阳家最后的梦想，要把整个天下都卷进来吗？”
　　“妹妹你错了，不是我们将整个天下卷进来，而是，这个混乱的时代，给我们创造了机会，我们所要做的，只是将实现梦想的可能性，扩大而已。”
　　“是吗？”少司命的声音虚幻缥缈，“那也包括杀死……”
　　“妹妹——”大司命疾声打断她。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弹弓藏。难道姐姐体会不到吗？”
　　“这些不是你我能想的，”大司命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今天的话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过。我们走吧，还有任务要完成。”大司命率先离开了。
　　少司命看着她的背影，微不可闻得叹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天明，醒醒。醒醒，天明！”少羽拍拍的脸，这个懒猫，昨天晚上硬撑着不肯睡，现在醒不过了了吧。
　　天明嘟囔一声，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揉揉眼，困倦的打了个呵欠。“什么事呀？咦，我什么时候回到马车里了？我们昨天不是睡在车篷上吗？”
　　“是谁昨天晚上冷得不行，一直往我怀里钻来着？”少羽打趣道。听少羽说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天明红了脸，动动嘴，却又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看到少羽带笑的脸，天明粗声粗气的说道：“这么早叫我起来干什么？天都还没亮呢。”“好了，别生气了，大哥带你去看好东西。”少羽讨好的说道。“我才是你大哥，”天明不服气，“放手啦，我自己会走。”说是这么说，可天明却没有挣脱少羽温暖的手心。
　　这时天还未亮，四周还是灰蒙蒙的，天上也只有一两颗星星在闪烁，昨晚明亮的月亮此刻也是暗淡无光的挂在半空中。两人坐在车篷上。“这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继续睡觉呢，今天可要养足精神，说不定又会有哪个坏蛋来伤害大叔。”天明左看看，又看看，失望地说到。“别着急嘛，再等伙，马上就来了。”“啊——”天明打着呵欠，“那我再睡伙，要是来了的话记得叫我。”说着，就这样靠着少羽的肩闭上了眼。少羽看着天明的睡脸，怕他滑下去，赶忙揽着他的腰，“就知道你睡觉也不老实，真是的。”可是，他的眼睛，却充满了宠溺。
　　“天明，天明，来了。”少羽轻轻摇着天明的肩膀。天明睁开眼，冲少羽露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早上好啊，少羽。”少羽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这个小鬼，又在搞什么鬼？少羽摸摸鼻子，殊不知天明正在心里偷偷笑得开心呢，终于让你吃了一回鳖，哈哈。
　　“快看——”天明指着东方，那里，在遥远的天际，一丝金色的光芒斜斜的从地底刺了出来，紧接着更多的光芒挣脱地面的束缚，铺天盖地般涌来。两人都震撼到了，他们可以看到，光明正摧枯拉朽般吞噬着黑暗，这里还是一片灰蒙蒙的，而那边已经变得亮堂堂了。当光芒照射到他们身上时，两人不约而同望着对方！看着少羽镀了一层金色的脸庞，看着他那淡淡的笑容，天明突然觉得目眩神迷，心脏突突突跳得厉害，他忍不住攀住少羽的肩帮，防止自己随时晕倒。“怎么了，天明？”天明摇摇头，他可不会承认，在那一瞬间他觉得少羽很帅，这样说的话，少羽又要臭屁的不得了了。两人继续看着日出，只是这时的天明，已经将心思偷偷放在了少羽身上。
　　“我第一次发现太阳原来这么好看。”当那红日逐渐变得金黄时，天明少有的感慨了一下。
　　“这里地势开阔才能看到这么好的景致，要是在大海上，那才是真正的壮观呢。”少羽笑道。
　　“真的吗？我还从没有看过大海呢，那下次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大海上看日出吧。”天明兴致勃勃地说道。
　　“一言为定，不过，到时你可不要忘记了哦。”
　　这时，马车驶过一片废墟。看到这里到处是断壁残垣，天明不解的问道：“这里是哪里？怎么这么荒凉？”
　　未等少羽回答，四周竟渐渐响起了歌声，那歌声在风中流淌，声音虽然不大，但天明听了，却是热血沸腾，他竟有一种提枪上阵抛头颅洒热血的冲动。歌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当歌声变得高亢时，天明仿佛可以看到那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的惊天场面，而当歌声转至低沉处，却让人体会到了那种铁汉柔情的温柔缠绵。少羽跟着歌声唱和，然后车队中，慢慢也有人唱了起来，随后，整个队伍都唱起这首歌了。众人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但分明，天明听到了哽咽的声音。
　　“这是我们楚国的军歌。”少羽说道，“这里以前是楚国的边境地带，秦军入侵楚国时，曾在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战斗。我们楚国的的士兵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即使战死沙场，也不曾忘记国仇家恨，他们的英魂，将在地底深处，继续与嬴政的走狗厮杀。”他面带笑容，“总有一天，我会推翻嬴政这个暴君，重新建立起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园。”他转过脸，看着天明，“那时，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嗯！”天明用力的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相信少羽一定能做到今天他说的。
　　少羽伸出手，天明把手递过去，两人的手重重的交握在一起，这是属于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承诺，天荒地老，矢志不渝。
　　日头渐渐西移，距离他们要去的地方，不远了。可是谁也不敢松懈，越接近成功的地方，才是越容易功亏一篑的地方。
　　坐在马车里的闭目养神的盖聂突然睁开眼。这是杀气，虽然掩藏的很好，可是那毫不掩饰的的赤裸目光，却让人如芒刺在背。四周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那是什么？”一个随从惊呼，众人回头一看，是狼群！“不，不只是狼群，”少羽眼尖，“还有一个人！”好恐怖的眼神，少羽的心刺痛着，他还从未看到过这么嗜血目光。“这下可糟了，这里地势开阔，没有任何遮蔽物，狼群无疑是最强大的生物，更何况还有一个身份不明的敌人，这可如何是好？”范师傅担忧的说道。
　　“范师傅，盖先生有请。”
　　“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盖先生可知这次的敌人是什么身份？”范增问道。
　　“能驱使狼群进行进攻的，应该只有流沙刺客团中的苍狼王了。”环顾众人，盖聂接着说道，“目前我们这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苍狼王？”项梁和范增惊呼，“现在怎么办？”
　　“流沙刺客团？”少羽在心中默念，“上次那个大汉应该也是其中一员吧。”
　　“狼群一般在夜间活动，并且，动物都有自己的领地，所以我们暂时还有时间准备，如果天黑之前，我们能逃离这片区域的话，我们就获救了。从现在开始，放弃多余的马车和物资，所有人员靠在一起，不许单独行动。另外，狼群怕火，务必叫每个人身上带足火器。”
　　“天明，”盖聂看着天明，“你不是一直想要变强吗？现在是你证明的时候了。”
　　拿起盖聂的渊虹，天明坚定地说道：“我一定会保护大叔的。”
　　“天明，你不害怕吗？”少羽喝了一口酒。
　　“害怕？怎么会？我可是堂堂剑圣传人，怎么可能会害怕？你是不是害怕了？放心，大哥会保护你的。”天明拍拍胸膛，豪迈地说道。看到少羽喝酒，他也拿起酒壶往嘴里猛灌了一口。“咳咳咳——这是什么酒，这么难喝？”天明辣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哈哈，这时我们楚国最烈的烧刀子，怎么样，够带劲吧。”
　　天明还在咳嗽，根本说不了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太阳由原来的金黄，逐渐变得橘红，最后终于变得通红，后面的狼群锲而不舍地追击者。可是，整个队伍，离目的地还很远很远。
　　太阳接近地平线了。
　　有一半已经沉到地下了，黑夜，即将到来。
　　“啊——”一个随从惨叫，苍狼王已经开始行动了。
　　太阳完全沉了下去……
　　狼群长啸，随从接二连三的遇害，苍狼王弓着身体猛地一跳，朝马车跃了过来。少羽长枪一扫，枪头斜刺里穿出，刺穿几匹狼，他将狼的尸体扔向苍狼王，苍狼王不避不闪，长长的钢指随意一划，就将那些狼尸一分为二，滚烫的热血染红了黄沙。苍狼王抬起头，碧绿的眼睛盯着少羽，他兴奋地舔着嘴唇，“看来，盖聂，一定就藏在马车里了。”
　　“什么？好快的速度。”苍狼王欺身而至，少羽转身，却是来不及了。苍狼王的钢指猛地挥下，“不能躲，天明就在身后，一定不能让他受伤。”少羽咬咬牙，举起长枪就要往自己腹部刺去，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天明目眦欲裂，慌乱之中，他扯住长枪的一头，身子从少羽□□跃过，反手一劈，如果不躲得话，苍狼王不死也得重伤。“桀桀桀——”苍狼王笑着，施展轻功跳下了车棚。
　　只不过一瞬间而已，少羽天明两人已是冷汗涔涔。两人背靠背站着，拼命喘着粗气，看到天明眼角的泪痕，少羽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天明的双手颤动着，明知道少羽看不见，他还是点点头，他害怕他一出声就会忍不住哭出来。“少羽，你绝对不能有事！”
　　盖聂已经和苍狼王交上手了。盖聂重伤未愈，苍狼王狡猾奸诈，专挑盖聂身上的伤口下手，不一会儿，盖聂就快撑不住了。少羽一招横扫千军，带起无数狼尸，他再一次将狼尸投掷出去，不过这一次他的目标不是苍狼王，而是盖聂！盖聂弯下身子，一头狼尸从他头上飞过，却刚好阻碍了苍狼王的进攻，盖聂侧身一滚，借住狼尸，再一次运气百步飞剑，将手中长剑掷出。苍狼王急速后退，却碰上被少羽扔过来的天明。苍狼王转身，躲过天明手中的渊虹，他扬起手，势必要将天明一举击毙，可是，天明猛地一吐，将酒喷到苍狼王身上，就在此刻，少羽准确无误地将火把投了过来，天狼王惨叫，他浑身冒起了熊熊大火，不得不撤退。而盖聂的那一招，却只是空招而已。
　　大战过后，大家精疲力尽，少羽和天明挣扎着站起来，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