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半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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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吳家三代以外的分支，小時候也和吳邪小花霍秀秀一起在小巷間玩耍過。只是吳邪必然已經不記得了。母親為我起名為【吳唯】，就是希望我可以遠離倒鬥這個行業，卻沒有想到最終，我嫁到了本家，接管了本家的事業，然後代替我的丈夫繼續守護它。
嫁過來之前，我就被告知了吳邪的情況，不過我真的不在意。因為跟秀秀小花一樣，我也一直沒有忘記過童年一起玩耍的這個沒有傲氣的本家孩子。雖然對方早已把我忘了個乾淨。
我是真的喜歡他。我也知道，他也在漸漸的喜歡上我。
結婚的那天，秀秀還威脅說要搶婚，一邊笑一邊哭的讓我發誓會對他好。我發了誓。
我知道秀秀的心情，所以我也是認真的，在守護我們的愛人。
我們一起經營著那家小古董店，偶爾我會謊稱上貨去替他跟三爺下斗。只要他什麽都不知道就好，我這樣想。危險的事，都不想讓他接近。
當初得知吳邪出事，我真的恐慌過。所以，那怕無知，那怕彷惶，也無所謂。只要他還在我的眼界里，只要他平安。就好了。
我在努力的給他幸福，我也覺得這樣就是他的幸福。看他懶懶的躺在陽光下，就會覺得開心。
直到那一天，他離開。
如果我知道，那一時疏忽會使我從此永遠的失去了他的話………………………………我還會不會這麼做呢？
吳家只在內部宣佈了他的死亡，然後悄悄的補上了一個靈位。但是我不信。我不信他就這麼死了。
就以吳家人對於他的重視程度來說，如果吳邪真的死了。他們絕對不會就如此淡然的處理這一切。
所以我開始離開三爺單幹，夾了不少次喇嘛下斗。我相信這樣總有一天會找到他。他的失蹤一定跟以前三爺說的那些斗有著聯繫。
但是我沒有預料到的是，我找到的不只是再次失憶的他。
還有那個人。
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7年之後。
來報的人說有見到“吳邪”，但卻不知道是不是“吳家的吳邪”。
我不知道他的意思。但是會跟斗扯上關係的，只有這個吳邪沒錯。
當時的我這樣想著。
於是我迫不及待的找人牽線夾了他們的喇嘛。然後像個懷春少女一樣的期待著。
然後在見到的那一刻失望之極。
我以為無論發生了什麽事，他都是我所愛的那個人。
但是真正出現在我眼前的這個人——是“吳邪”嗎？
是那個抱著對未來的彷惶，眼神無助卻從來不說的吳邪嗎？是那個在家裡像個大爺一樣，溫柔但是卻懶得要死的“我的吳邪”嗎？
他不認識我，並非偽裝。
我看著他天真燦爛的笑著過來與我握手，誇讚我年輕貌美什麽的，眼神清澈卻無痛楚，也沒有任何掩藏。然後就被身邊的啞巴張拽著離開。
我看著他慌張的對他解釋，然後大笑。那麼快樂的笑容，我第一次在那張臉上看見。
斗並不複雜，但是機關很多。
我一路看著他們互相保護照顧，他看著那人的眼睛里充滿了絕對的信賴，他照顧那人無微不至沒有怨言，他的眼睛裡就只有張起靈。一時間，光芒仿佛在我眼中熄滅。
這不是我的天真無邪。
等終於出了斗，重新見到陽光。他站在不遠處笑著向我招手道別，然後便跟那人離開，路上似乎一直不停的在跟那人說話，那怕得不到半點回應也笑的開心至極——再也沒有回頭。
那不是我的“你”……
我一直看著那個背影消失在遠處，才微微勾起嘴角，卻在下一個瞬間淚流滿面。
再見了，我的【吳邪】。
我，再也找不回你了。
之前，我曾與張起靈有過這樣一段對話。
在斗里停下修整時，我趁吳邪在睡，叫過張起靈去暗處談談。然後面對著那張淡然無波的臉，我卻找不出想說的話，倒是他先開了口。
“我知道你是誰。”他說，眼神直直的看著上方，使我一瞬間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
我抬頭也看了眼墓頂，不由有點被耍的惱怒。明明什麽都沒有！
“是我們欠你。”他終於低下頭，直視我的眼睛，這樣說。
一瞬間，我很想吼他，這不是欠與不欠的問題！但是我忍耐了一下，如果他這麼說，是因為心中有愧，那麼我是不是可以利用這點……於是我挑了挑嘴角。用不屑的目光掃視著他。
“如果你覺得欠了我，就把他還給我。”我說。
“不行。”
他倒沒有惱怒的反應，依然用那萬年不變的淡然表情看著我。只是回答的極其乾脆，沒有半秒鐘的停頓就回絕我了。
我很是不甘。於是有些惡意的開口。“那你認為，他現在這樣幸福嗎？”
他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然後迅速的往身後火光出撇了一眼——吳邪在哪裡。然後他慢慢的緩和下表情，嘴角噙著一絲微笑，看著我輕鬆的開口。
“只有跟我在一起，他才會幸福。”
“你倒是真有自信……”話說如此，但是想起吳邪之前燦爛的笑容，我卻說不出反駁的話語。
“因為我也是。”他不在開口。但我已知他不會改變決定。表情中透著一種狠勁。仿佛除了吳邪，其他的什麽條件他都能接受。
但是除了吳邪，我卻什麽都不需要。
“……隨你，其他的我也不需要你還。”我乾脆的轉身離開。懶得再繼續糾葛下去。只是仍不由自主的，低聲的喃喃了一句。
“反正，他已不是我的……天真無邪。”
實際上，我看的到。跟我在一起時，他那些沒心沒肺的笑臉，無所謂記憶的話語，一直透著一絲迷茫和失落。
我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看著。卻因為不想失去，而選擇了隱瞞。
但是，這真的……是對的嗎？
吳邪現在，看上去，似乎要快樂的多。即使遇到粽子也會驚叫，即使沒有之前的一切記憶，即使仿佛與世界再無聯繫。但是有那個人護著他，他卻總是能夠這樣燦爛的笑著。沒有一絲陰霾的笑容，刺痛了我的眼睛。
算了，算了。只要你覺得幸福就好了。只要你幸福……我也就無所謂了。
其實欠與不欠。真真是個笑話。感情的事，無關對錯虧欠。誰愛誰誰不愛誰，也不是可以控制的決定。我輸了，就是輸了。是吳邪不愛我，但這卻不是吳邪的錯。這也不是他的錯。這一點，我自己想的明白透徹。反倒是他們不懂。
所以，他們從未欠我。所以當時如果張起靈真的答應了我的條件，我就絕計不會再讓他看到吳邪——他沒有答應，我倒是多少放下心來。至少這個人，對於這段不容于常世的感情，是認真的。
我不知道，如果最初的我知道結局會這樣，會怎樣去選擇？
但是我終究不希望他難過。
吳家的人，也只是如此吧？所以，才把他們的未來還給他們。
之後我再不下斗，因為我知道，我所愛的那個人，喜歡我的那個人，他早就不在了。啞巴張身邊的那個，不是我的丈夫吳家的獨苗。只是一個，叫做無邪的同名者罷了。
我的丈夫，早就消失在很多年前的那一天了。
我依然留在吳家，作為吳邪的妻子，替“我的吳邪”守護著他重要的家族。我相信，這會是他所希望卻無法去做的。
就算不去刻意探尋他們的消息，也總會不知不覺中知曉。“啞巴張跟他的跟班”，“啞巴張跟他的摯愛”。他們又下了那些斗，遇到了那些人。直到再也得不到他們的消息為止。
吳邪，吳邪。有多少人被你的天真束縛一生？我也只是其中之一罷了。
然而我們是如此的心甘情願。
所以，只要你幸福就好。即使你不是“我的吳邪”。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半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