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上帝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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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经是八月，近日来的杭州却有些闷热。
计划明天由杭州出发先飞去南宁，然后转火车进上思，今天还能休息整整一天。可是人往往越是接近真相，就越急躁。胖子坐不住，只是吴邪这个杭州本地人实在不牢靠，让他带出去说不定最后还得求助警察叔叔。
张起灵这款人形移动冷气机此时也起不了多大的效果，看着走进走出的胖子，吴邪只觉得更加的燥热难耐。也不知究竟是天气闷还是心闷。
吴邪忍不住站起来一把扯住胖子，嚷嚷着：“哎我说你消停会儿行么？咱们现在最好静下心。这么大块东西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不疯也被你弄疯了。”
“天真同志啊，我说你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啊？我这是在给你和小哥创造独处的机会啊！你快点温柔地把我给轰出去吧，省的我再烦你们。”胖子又开始贫嘴，明明应该早已习惯了的吴邪此时却有点脸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害羞了。
胖子被吴邪诡异的反应吓了一跳，退开一步道：“不是吧！天真你别看胖爷我一身神膘，其实心灵脆弱得很啊！你对小哥有意思也就算了，千万别看上我啊……我、我孩子以后认你做干爹，就这么定了！”
吴邪有些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怒嗔道：“再乱说就叫你一辈子‘抬不起头’！”
哟，天真有点怒了。胖子一乐，本还想双手抱胸弄几个“娇滴滴”的动作逗他，小哥却忽然过来一把扯过吴邪搂住了他的肩，然后抬起头幽幽地看着胖子。这眼神警告的意味太浓，似乎下一刻就会被干净利索地抹脖子了。被看的某人僵了僵，立刻点头哈腰地自觉退出房间，还有心地锁上了门。
得，这下独处的机会来了。吴邪有些尴尬地低头看脚尖，就怕接下来出现什么狗血的事情。比如说小哥忽然强吻了他啊，小哥忽然正色地表白啊，小哥学着胖子说“天真咱俩来做点有趣的事吧”什么的……他才没有期待！
但是等了许久都没有回应，好像那只松松地搂着他的手也是不存在的。
吴邪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却一下子陷入了一双温柔的墨色眼眸中。他从未在闷油瓶眼中看到过这样浓烈的情感，只觉得呼吸一滞，然后属于小哥的阴影就笼罩了他。这时候吴邪其实已经晕了。
感觉到唇上的一点点湿润，才意识到小哥只是小心翼翼地和他嘴唇对嘴唇地贴着。太过青涩的吻，吴邪一下子就想到了“初恋”这个单纯美好的词。这时候他忽然想到这些天来的生死与共，鼻子就有些酸涩。不知道是谁先向后退了退，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吴邪只是愣愣地记得小哥最后拍了拍他的头，带着些宠溺的意味。他完全信任小哥，但没想过男人和男人之间真的会有那种情感。刚才发生的事儿也太不靠谱了点，说不定就是个坑人的梦。他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脸——疼的。
午饭到对面楼里下馆子，胖子一直在旁边暧昧地笑，吴邪咬着筷子神游天外。只有小哥看起来一切如常。
吃到一半时胖子也快被这气氛整得闷死了，就开始扯话题聊。
“哎吴邪你嘴唇好像有点肿啊。”
“放屁，小哥没用力咬我。”
“嘿嘿，我懂的。”
“……死胖子你诳我！”
都是些诸如此类没营养的对话。
胖子说到在北京发生的事儿，就忽然想起了那个高杉医生，于是说道：“话说回来，小哥，你那天闷声不响地回去，在小日本鬼子那儿套出了什么没有啊？我估摸着他先前说的话准是乱造的，不过可能还真蒙对了，这还得咱们到了广西才知道。”
“我觉得那个女人认识我。”闷油瓶子直接无视了其他的话。
吴邪总算有点回神的迹象，愣愣地想起上次他去北京和两人会合时，胖子也提起过一个姓高杉的日本医生。他只是对胖子一口一个“小日本鬼子”记忆犹新罢了。
听了小哥的话，胖子惊讶地说：“你说的女人是那个一看就老奸巨猾的大妈？哎呀，这应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王姨了，她可是北京城最牛逼的女管家了！听说以前是挺有手段的一大姐大，后来不知怎的就去高杉家做了全职管家。难道小哥你失忆前和她认识？”
小哥摇头道：“她对我抱有敌意。”
几乎是同时，还稀里糊涂着的吴邪似乎是传承了胖子的yin秽思想，竟然下意识地就问他：“啊，全职管家？管暖床吗？”
“好啊吴邪同志，开窍了嘛。不过这小高杉要是喜欢，那也太重口了点！至于老高杉，嘿嘿，那就说不定了……”胖子摸摸下巴，然后又一愣，“啊？小哥，刚才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小哥又变回闷油瓶了。
胖子对此也见怪不怪，没有再问，倒是兴高采烈地和吴邪说起“高杉家的传说”来：“据说这高杉家——以前也是干那行当的。我觉得这说法还是挺靠谱的，不然那点底子怎么来的？老高杉很小的时候就来了天朝，传闻是个文艺范儿十足的美男子。估计后来也觉得对不起天朝，养了儿子一心想他当个书生报效天朝了。这里就有个问题了，没人知道老高杉他老婆是谁。嘿嘿，所以天真你的‘暖床论’说不定就是真相啊！现在名面上小高杉是个名医，也不知道底下有没有干回老爹的活儿。现在北京有很多人传他神机妙算，也不知是怎么个妙算法，我看他好像还没那王姨谨慎沉稳。”
“我也就是随便一说，亲妈能给儿子做牛做马还叫一声爷么？”吴邪这回算是冷静下来了，“哎小哥，你怎么看呀？”
话一出口他就松了口气，总算单方面和小哥说上了一句话。说不定那就是个兄弟之间的玩笑呢。算了算了别想了，吴邪深呼吸。
“小心高杉。”小哥这话却是跟他和胖子两个人说的。
随即小哥就站起来往外走，吴邪也紧跟着起身，刚想追上去，胖子却按住他摇了摇头。他露出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低声说：“小哥说不定比咱们还烦呢，失忆不是什么舒坦事。他走的路总是不会错的。”
吴邪闷闷地点了点头。
隔壁桌的人却忽然转过脸，满脸神秘地问：“两位对高杉家很好奇？”这一层楼也就这么两桌人在吃饭，还由原本的四个人减掉小哥成了现在的三个。
准是刚才说起“暖床论”时声音太响了，也不知招来了什么人。吴邪狠狠地掐了掐胖子的肥腿，后者“嘶”了一声然后对那人笑道：“随便说说罢了，哎天真无邪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还爱掐人。”
“我倒也听说这高杉家是个盗——”隔壁桌的人又自顾自地说起来，声音压得极低，正巧只有三个人听到，“咳咳。听说高杉忍的生命曾经停止过十年呢！就是十年样子都没变。这人还就不想长生不老，十年间一直找办法让一切如常，后来葬送在了地下。据说是他儿子带人下去的，最后带回来的东西，啧啧，让高杉家怪味弥漫了好几天呢。这腐烂的气味好像是用药香盖过的，听人说直到先到他家还用那药做熏香。”
听到老高杉十年不老时，吴邪和胖子的表情都有些动容。最后还是吴邪先上前去递了根烟，低声道：“十年都没变样子？看起来都能做他儿子的哥了吧，这事也真稀奇，我们都没听说过呢。”
那人点上烟，吸了口继续道：“哎，造孽啊。听说高杉忍是个弯的，跟他儿子搞上了。小高杉没见过啥女人，栽倒在温润的美男子下也不是没可能，只可惜终究是□□之恋，说不定是迁怒了老天爷才弄得了这么个下场。”
吴邪呼吸一滞，有些苦涩地道：“喜欢上了，也没法子的吧。”
“嗯？”那人暧昧地笑了笑，“小兄弟感情上有啥挫折了？”
吴邪没回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小高杉他妈不会是被气跑的吧！儿子跟老公搞上，要不要这么劲爆啊！”胖子也屁颠屁颠地坐过来了，“您继续啊，这高杉家的故事说不定就是新一代狗血剧的大纲。”
“实不相瞒，我其实是高杉的大学同学。那时候大家都挺喜欢议论他的事，我也或多或少听了点。高杉以前是挺阴郁的一人，还特别喜欢上解剖课，那老师看见他都要抖三抖。我们当初私底下都叫他变态的，估计他连活人都敢解剖呢！”
胖子挠挠头插嘴道：“咱们总是高杉高杉的，我都快搞混了。这小日本鬼子全名什么啊？”
“没人知道，连老师都只是叫他高杉。不认识他的都以为他是姓高名杉的纯正天朝人呢，那口普通话标准的。”他猛地吐出一口烟，把坐在对面的吴邪呛得咳嗽不止，“高杉他呀，还真的是脑子有病。他父亲办后事时我们几个同学一起去看过他，可是我却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高杉他……”
他的表情忽然狰狞起来，接下去的话却卡在喉咙口再也说不出。
“怎么又把这疯子给放进来了，可别吓坏了客人！两位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别听他疯言疯语。”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忽然快步走过来，态度良好且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身后跟着的保安立刻架着刚才的男人离开。
“靠，胖爷我竟然被个疯子给唬了！”胖子猛地拍了下桌子。
吴邪捏了捏拳，才发现手心里都是汗。他急忙拉住胖子，起身三言两语就算是解决了这个小插曲，经理还让他们吃了顿白饭算是致歉。过马路的时候胖子一直在搓手臂，说那疯子说不定是个说书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吴邪说得了吧，反正咱俩也乐了一回。
明天还是得出发的，那条路他们不得不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上帝视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