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赛亚神谕》清潜

2、第 2 章

　　第二章
　　牢门打开，银发青年被推了进来，他本就消瘦孱弱，这样一推，整个人便跌倒在墙角。
　　狱卒锁好门，远去，那几个猥琐的醉鬼才摸索着向路易爬去。
　　银灰色的刘海过长，碎发遮住双眼，只见一个笑容在那红润欲滴的嘴唇绽开，路易伸出白皙修长的五指，朝那个老醉鬼勾了勾，妖媚得夺人心魄。老醉鬼立刻扑了上去，路易五指捏紧他的烂衣裳，嘴中轻声念起口诀，只听唰得一声，原被路易紧握的衣衫燃起了小火苗，逐渐变大，成为熊熊烈火，最后，那间牢房中所有的囚犯，全部淹没在火海中。
　　“啊！！救命啊！！！！”
　　狱卒闻声赶来，惊呆了，他们傻愣着，有的，却似乎得了失心疯，大声叫好。
　　没有一个救人的。
　　这就是法西斯。
　　“一群疯子。”
　　路易嗫嚅。他蜷缩在墙角，看着火舌一点点向逼近自己，是啊，自己何尝不是一个疯子，不过……他清了清嗓子：“兰汀，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就真死了……”
　　话音刚落，一道浅色的人影划过，下一秒，路易已站在监狱五公里外的大草场上。
　　路易吸吸鼻子，外面比里边凉快多了。他抬头看着把他拖出来的女人，兰汀•尤金赛尔，抚养自己的人。对于他来说，兰汀像母亲，像姐姐，然而事实上，兰汀是他的管家，不过，那只是客观的，主观上讲，兰汀才是老大。
　　“小侯爷，您可真有本事。”兰汀挑眉，丝毫没有奴仆的谦卑，倒是有股女王的盛气凌人。
　　“哎呀，兰汀大姐，我不这么做，你愿意出来见我吗。”
　　“长老院决定暂时锁住您的能力来惩罚您，这我也是同意的，因为，我希望您可以在这段如人类一般的生活中，学到如何处世，如何不借助力量便能保护自己。”
　　“你说得对，兰汀，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为我着想。”路易又吸吸鼻子，一副可怜样。他走上前，抱住兰汀，将头枕在她美丽的亚麻色长发上。
　　兰汀叹了口气，凌厉的金瞳柔和了，她同样轻抚路易的背，就像姐姐抚摸弟弟一样。

　　十天后，兰汀带着路易回到马德里。
　　吸血鬼长老院便建在一所教堂地下。
　　一踏进这个地方，路易就浑身的不舒服。不少假意奉承与嘘寒问暖，兰汀都帮他有礼地回答了。终于，走到了尽头，是康罗德长老。
　　“洛德伊丝侯爵，欢迎回来。”
　　“您贵安，康罗德长老殿下，路易单膝下跪，亲吻康罗德的手指。
　　“路易，这次叫你回来，一是告诉你你的惩罚结束了，二是王有神圣的任务交付与你。”
　　“是，尊敬的长老，一切听由王的安排。”
　　“路易，你可知希特勒？”
　　“是的，他是如今纳粹党的元首。”
　　“没错，路易，他将成为我们的合作人。”
　　“哦？”路易略有吃惊，眼神一暗，“请长老指教。”
　　“希特勒他有着征服世界的野心，所以，他向我们血族发出请帖，希望我们能够助他一臂之力，待他凯旋之时，这个世界三分之一的大陆将划分血族所有。”
　　路易冷笑，不愧是血族，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光愿意牺牲上亿人类的生命，甚至不去考虑这明显吹牛皮的大话，就欣然答应。不过，路易仍旧谦恭有礼地小心询问：“那么我能为王做些什么呢？”
　　“路易，你是我们血族贵族中的贵族，相貌年轻英俊，博览诗书，武力超群，又是于人类和平接触最多的血族，所以，王决定让你作为使者常驻于希特勒处。”
　　切，搞了半天，不过是做个人质。路易强压心中的恼怒：“那么我的力量可以还给我了吗？”
　　“这……”康罗德欲言又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路易一眼，“我们决定，归还您你三成的力量，保你自保。”
　　路易真想把石柱劈断抡到老头脸上，不过有三成总比没有好，这帮老不死的都愿意还他三成，看来那个任务不是一般的危险。“什么时候起程？”
　　“明日。”

　　坐了近一个月的火车，才到达柏林。力量正一点一点恢复，如今，二成就足以让路易单挑一个帮派。
　　没错，路易是目前血族中力量最为强大的，只有王能控制他，因为王是召唤他的人。
　　这些事情，路易也不太清楚，他觉得，活着，已经是最幸运的了，对于他来说，一切不过如若新生。
　　没有兰汀的陪伴，日子愈加无聊，下车的那一刻，路易便冲进人潮中感受活着的气息。似乎对于一个血族来说，路易对血的欲望，很少升起，但一旦升起，却难以抑制。
　　目前，引起他欲望的只有两个人类，文森特和那个亚特兰蒂斯上校，只有欲望升起，冻僵的心才会跳动起来。
　　走出站台，一辆奔驰赫然而立，中年军官从车上下来，健步向路易：“洛德伊丝先生，恭候多时了。”
　　路易甚是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就是路易•洛德伊丝，不过下一秒，他就明白了，那名第二个从车上下来的人，军帽压着沙金般的卷发，正是不打不相识的亚特兰蒂斯上校。
　　“别来无恙，我的农民朋友。”亚特兰蒂斯仍是那么俊美却又瘦得突出，路易和他握手时都有一种被铁棍箍的感觉。
　　“别来无恙，上校。”
　　“我来正式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耶屠恩•德•亚特兰蒂斯，真没想到您是佣兵集团的少东家。”
　　路易一愣，原来希特勒元首是这样掩护他的身份的。耶屠恩……耶屠恩……记住了。
　　“恩，你们认识也省事儿很多。耶屠恩，带洛德伊丝少爷上车吧。”
　　“是，叔父。”他回眸又是朝路易一笑，电得他差点儿心跳悸动。
　　路易瞅瞅中年军官，虽说高大端正，但黑发黄皮肤，比上耶屠恩那样金发碧眼的妖孽人儿，说是叔侄血缘谁信啊，大概这就是政治关系吧。

　　希特勒的总统府华丽却阴暗，穿过层层回廊，路易终于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小胡子男人。
　　他坐在窗前，窗帘紧闭，却眺望着，仿佛能穿透那层真丝望向柏林湛蓝的天空。
　　“元首，洛德伊丝少爷送到了。”
　　希特勒缓缓转过头，年纪虽大却依然英俊，那种阴郁邪气的英俊。
　　他盯着路易看，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算不上青年又不能说少年的暧昧孩子，银色碎发张扬却又内敛的贴着头皮，血红的眼中却一片澄澈。
　　他挥手遣退老少将，让他关紧房门，然后指指沙发，让路易坐过去。
　　路易不会客气，点点头，坐下。
　　“你……叫路易？”
　　“是。”
　　“你是血族？”
　　“是。我是洛德伊丝侯爵，初代，王之亲封。”
　　“恩。”
　　“那么……我们有合作的可能吗？”
　　“恩。我很满意。”
　　路易抽抽嘴，这个小胡子老男人怎么还真把自己当老大了，不过为了早点逃脱这个诡异的地方，他还是忍着点好。
　　“那么，元首，我应该做些什么？”
　　“阁下在柏林找个地方下榻，然后休息一段时间吧。”
　　靠，连住的地方还得自己找，欺负人啊！！路易尖叫，但还是斟酌词句，“我对这里不大熟悉，元首可否为我派一位军官，带我熟悉一下这里的生活？”
　　“哦？不知阁下心中是否有人选？”
　　路易微笑：“亚特兰蒂斯上校，耶屠恩，他与我是旧识。”
　　一时间，风声静默。
　　希特勒眼中似有一道狡黠的光闪过：“那就照阁下的意思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