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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十四 对饮清酒立笋阁 月下落跑调皮客 ...


  •   一抹水乳色的长衣,飘落在皎洁月光下的院落,正背对着一个男子,微风浮动,衣袂清扬,侧脸的两路行风,若隐若现,正好与那根白玉簪形成九十度的垂直角度。

      “大哥,我回来了。”

      紫衣男子英挺俊朗的身子,闻言僵直的站起来,慢慢的转回了头,见那公子说完话,转身摇开了白扇,朝着自己洒脱一笑,膛膛一个血性硬男儿,一贯不曾哭泣流泪,竟然在瞬间,看到一颗活生生的浑厚泪水自脸庞而淌。

      不知多少个时日了,脑中曾多次的联想过二弟回来的场景,那场景里以万千的各种姿态出现的二弟,深深的被她牵挂。

      手握紫竹笛优雅款步走来;扶衣冷视众人立定七殿;踏马归来执剑傲视万物;甚至还有可怕的不见身影的灵柩;不过,时隔五年,内心深处最畏忌的,仍然莫过于再也见不到二弟了。
      碧眼蓝眸里清冷的目光,打在昔日二人曾经畅怀豪饮的青石桌旁,仿佛透过时光依旧能看到二人当初饮酒作乐的模样,哎---想当初二人全是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转眼,连自己都是二十三岁了,大哥眼看就快要三十了,真是一个岁月无情说得!

      枫树影,青石桌。

      一壶清酒,两只玉杯。

      对饮成酌弄三番,发自肺腑话连联。

      想当年,兄弟情,把酒言欢息事忧,各自肩头一份情。

      了如今,兄妹缘。秋风依旧月如勾,哪道物事人非!

      “大哥,我回来了。”

      “二弟,大哥等你回来许久了!”

      紫衣男子一双浓眉大眼里尽是被逼阔别多年的不舍,紧紧注视着眼前摇曳白扇的年轻人。这一身行头早脱去了那标志性的男服,如今这一套衣服硬是将这“雌雄莫辩”几字演绎得淋淋尽致,这世间男女莫不是能找出一个比得上此时此刻的“二弟”的。

      “大哥,我其实是个------。”

      “二弟,一日结拜兄弟,终身为我二弟,二弟这样叫着我听着喜欢。”

      贡士锋大手一扬,豪迈开口,言行举止间倒是颇具将军统帅的气度,东方歧一看大哥这浑然天成的帅者之风,暗知大哥这几年在那中楚十八州历练的有勇有谋,全是靠着真正的统一十八州的血汗付出,多年后,听到大哥依然如此微笑,依然如此对待自己,内心宽慰的如沐春风,大哥,真是好大哥!

      “呵呵……大哥,你也永远是我的好大哥!”

      “来,我们干一杯。”

      二人举杯,皆是一饮而尽。此番东方歧和雪柔直接回到了东方堡地界,却是没有直接进入东方堡,选择留在大哥的立笋阁也是商袭交代。

      立笋阁相距东方堡五里地,凭二人如今的修行,顷刻便是可以到达,想如今留在这里的原因除了是查处东方堡有无内鬼,更是为了能在东方雷鸣头七之前查出其死因为何。

      酒过三巡,二人仍然没有打算结束庆祝这场久别的重逢,只是按捺心事,各自继续喝满。

      “呵呵…大哥,五年光景,你当真越发沉稳英俊了,眉宇间尽显的全是沉熟魅力,风姿更比当年啊!”

      终是受不了这拼命喝酒的沉默气氛,东方歧率先打破这样的氛围。

      “呵呵…二弟,取笑大哥了,我这五年如一日的过着,哪里有什么变化?如果真的让我有所变化的,那也是因为老天赐给我了最大的礼物。”

      “大哥,莫不是指商袭?”

      “呵呵,---除了他还能有谁!”

      说到商袭贡士锋是一脸的自豪,这辈子他是认定了商袭的,不管商袭心中的郁结能不能被自家解开,他只要和他一起,他只要他们能够平平安安就好,可是,商袭的性子,却是自家说不住的,旋即一声叹气。

      “哎,---二弟,你是知道的,这几年古沧越来越动荡难安,那十八州是个富饶之地,打着主意的人可是多着了,本是专心应对盟教的蠢蠢欲动,怎奈如今我们又要面临和大漠军队的抗衡,北漠军队现在驻扎疆城休养多时,我想不出几日,便要和我们开战了!”

      男子颇具无奈的憨憨笑着,低下头慢慢的吐出了心中的不痛快之处,但脸上毫无疑问的依旧是幸福。

      “呵呵,---大哥,如今我回来了,尽管放心吧。”

      东方歧见此,摇了摇手中白扇,朝着自家大哥狡诘一笑,随即安慰的道。

      “呵呵…要是有二弟出手,我自是不怕,只是对方出了一个修行师,冲和老弟派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那阵法无论单个修行者修行多高,还是任何军队,一旦搅入其中,皆是出不去。

      “哦,如此神奇。”

      留意到二弟皱眉,贡士锋不禁有些暗暗恼神,不该在二弟刚刚回来就说些这些烦人的话,想着将自己责备了一番。

      “不说这个了,倒是说说二弟的好!我看二弟潇洒风流,举止间行云流水,反而更觉老练了,更好的是性情也比以前开朗许多,迄今观来,大哥料定二弟此番回来必定又会惹得这天下女子的青昧了。”

      贡士锋言语间,盯着眼前公子细细打量,眼面之人微卷的长发已不在像以前披散,一根白玉簪束在发后,两路行发依旧,着装也变得柔和许多,碧眼蓝眸,说起话来,眉宇含情,举止洒脱,没有了先前那股寒气逼人的戾气。

      “大哥,言过其实了,哪有那么好!不过,也的确在雪柔的细心照顾下,如服神药般痊愈了。”

      看到自家二弟性格大为以前开朗许多,贡士锋打心眼里的高兴,毕竟,这样的二弟才会真正的选择幸福的道路走下去。

      “呵呵…看来如袭儿所说,二弟坠入爱河了。”

      “不错,我是爱上了雪柔,此次回来,与她同行,二人互表更言永不放弃。”

      “哈哈,----好啊!佳人相伴,双宿双飞,二弟不用再甘等寂寞了。”

      他在二弟没回来的时候,还一直担心着二弟始终会记着鳐儿,虽说故人情,不该做人走茶凉之事,可是,鳐儿真的已走,连那欧阳家都是选择了放弃,为何要让二弟做那痛苦的事情!他真心希望二弟开心,所以,忘记鳐儿是最好的方法。

      “大哥,呵呵---我们继续喝,今夜不醉不归。”

      “来,继续。”

      似乎没有注意到二弟眼中闪过的一抹哀伤异色,贡士锋依旧是个情感不够细腻的人,只是继续和二弟饮酒。

      “歧弟,你刚才说什么!不醉不归?”

      打量商袭一身的红衣,被春风舞动裹着商袭苗条的身材,说不尽的风情万种,配上那越发妖娆的面容,更是妖精一枚形容,和雪柔并排从小院门走进来,竟是不输给一个绝色女子丝毫。
      闻言,东方歧背过身子,蓝眸微睁,仰头举杯一饮,而后摇着白扇,故作姿态的戏耍道。

      “袭大嫂,你就不能体恤大哥一点,你的火辣性子再不改改,当心大哥哪天另觅佳人,替了你的位置!”

      “二弟,你不要乱说,那是不可能的事,我发誓一生只有袭儿一个的!”

      贡士锋慌忙解释,前些天还为着自己要亲自去云州城的事情闹着别扭呢,这会儿可不能让二弟火上浇油。

      “士锋,你先闭上嘴,东方歧,你不准叫我袭大嫂,要叫我小袭,我根本没有那么老,我跟你一样的年轻,你不准再乱叫!再者,谢谢你的提醒,我们家士锋他心中只有我,是不是啊,士锋?”

      “呵呵…是是是…袭儿!”

      意识到自家的二弟似乎已经挑起了爱人的怒火,贡士锋赶忙笑脸应答。

      “大哥,听说古沧最大的青楼沧雨楼的姑娘,个个都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改天我们去欣赏欣赏,你要不喜欢,里面的童子也不错,我看改天太长了,要不今晚连夜……”

      “二弟,你别说了,大哥这就给你跪下了啊!我从来不轻易求人的,更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千万不要给我穿小鞋啊!我可是你唯一的结义大哥,你可不能把我逼死啊!二弟。”

      听着二弟胡乱的和爱人拌嘴,贡士锋连想到用酒壶砸晕自己的心思都有了,二弟这样赤 nuo nuo的挑衅,只为了拿自己激怒爱人生气,贡士锋绝对不想当做牺牲品亦或陪葬品。

      接着又联想到很早以前的那次,因为和商袭一同去古沧游玩,途经沧雨楼门前,一不小心地瞟了一眼沧雨楼的招牌,就被商袭罚跪了三天的搓衣板,此时不禁浑身打着哆嗦!

      眼看自己大哥就真的要跪地面容凄惨的求饶,那一抹眼角弱隐弱现的泪花,直击刚才久别重逢的东方歧内心,惹得她口中的酒水差点呛住了喉管,俄顷,实在是控制不住了,只得直直地喷出去,不巧!正碰上了走过来的红衣身影。

      完了,闯祸了!快逃!这是东方歧看到商袭黑锅一样的脸颊后,第一个反应,脑海里的意识除了这个再没有其他更干脆的想法,本想作弄一翻商袭,这下真是惹起了对方愤怒的火源。
      “流星雨,大家看!”

      还有比这个更狗血的借口了吗?可笑的是,我们一向憧憬浪漫异景的商袭主子竟然还相信了这个一听就知道是谎话的谎话。

      等到商袭转过身体明白一切只是个骗局的时候,适才发现欺骗他幼小心灵的肇事者已经逃离,看着已飞上墙头的东方歧搂着风雪柔的身影。突地,双手握着衣服,神情渐渐灰冷如墨,想必此刻只需要一根毛笔,就可在其白皙的脸上写下了“我要杀了你”五个大字。

      不过,望着那夫唱妇随的身影消失在墙头之后,商袭突然眉开笑颜,乐呵呵的朝着空空如也的墙头笑出了声,而这声音也许只有贡士锋清楚,这是因为爱人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少弟,会玩笑调皮的另一个东方歧,也许这样一个人才能回带给更多的人以快乐存在,更是忘了欧阳鳐的象征,不过转而一记长声恸怒,让贡士锋没了刚才的思量。

      “贡士锋,你给我回屋来!”

      月空下,踏着星辰光辉而行的两人,左右并肩,远远看去似乎相互依着不曾分开。

      “东方,你干嘛要恶作剧商袭,你把他惹生气了。”

      雪衣女子说的极轻,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反而更多的是等待对方的回答。

      “雪柔,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急着走啊?”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先人圣教不可遗忘啊!雪柔跟他接触长了,变成个凶狠跋扈样,那哪里还是我心中神圣的小仙女!”

      “就你会说话,我就知道你这个恶趣味,怕是很难再改掉了,你啊,下次不要再惹商袭生气了!”

      “是他心胸狭窄,跟个女儿家似的,不能怪我一个人!不过,雪柔只要叫我不要做,我就做个乖夫君。”

      闻言对方反倒怪罪商袭的一脸傲气,风雪柔无奈的暗自想着这人如今这般孩子心性,和当初那个风之翼城相见的东方歧,差别实在天壤之别,不过,这样至少看起来比先前快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风雪柔总觉得那一抹蓝色的底蕴里,藏着说不出的忧郁,倒是听了东方歧后来的话,风雪柔转念肯定着,就算你真的放不下一切,那么,我也定要和你一起放不下这一切的,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

      “你呀,当真十足的一个魔头。”

      “绝配!这就魔鬼和仙女的组合,天作之合。要不,现在就让你尝一下大魔头的厉害!”

      “好啊!你追上我再去使坏吧!”

      料定她有此一招,刚一说完话,便伸出魔爪,可一触及女子雪衣,女子便加快了脚力,来回几次的扑空,让公子如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了起来,想她堂堂一名切实的初级修行者,怎么就是在飞行上和风雪柔差了太多,然而,最令她郁闷的是,对方无论如何也不能以一个刚进入修行者身份的层次越过自己的巅峰层次的。

      “哎呀…雪…雪柔,我…”

      那高空上的公子身形一抖,掉在了碎石地面上,一动不动。

      “东方…”女子见状,急得未已收力,就赶忙落地,扶起东方歧的肩头,然而不知是计的女子,却被东方歧猝不及防一把捞入怀中,猛亲了几口,女子方才思量过来:“东方,什么时候你才能改掉这样的坏毛病,就喜欢诓骗别人。”

      “嘿嘿…雪柔不在的时候,我就用不着了,我这如此诓骗之术只用于九天飞来雪仙子,为眼前绝色娇娘子而设,从不对外施放。”

      东方歧一脸骄傲的说着,这让风雪柔实在硬不起心肠,呵斥对方就快要成为习惯的的骗术。

      “照这样说来,诓骗倒也显得我在东方你心中独一无二,和你的好了?”

      “那自是当然的,呵呵…”

      雪衣女子浅浅一笑,理了理东方歧的衣袂,被东方歧纳入怀中,实则心里暗想东方歧当真是她风雪柔的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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