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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三十一 今注定饮恨成仇 殊不知爱在开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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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再给东方歧一次选择的机会,东方歧有可能会选择不来仙谷,更不会让好奇心支配他的行动,在她得知一切来龙去脉后,东方歧注定逃也逃不了这用天地编织的网,将自己无情地卷入,吞噬。
月下笛音起,东方歧握着手中衣净准备好的笛子,眉头染上一丝困惑,这耳边笛音是谁吹奏的呢?
笛音入耳,饱含浓郁的情愁,东方歧本欲按捺着前往一探根究的好奇之心,可是,最终还是随着笛音追了过去,只是将全身的气息封住,如死尸一般的飘在了高空中,这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所为。
笛音渐进,东方歧躲入茂密的森林中,瞧着月下一身素袍的人,东方歧看出对方是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修行者,至于性别东方歧看不出来,只是盯着对方披散的黑发出神。
“你终于肯见我了?”
那是谁?东方歧仔细的打量,最终因为那女子的发声而辨别出了一丝的痕迹,以致联想到那夜和自己一起的女子,眉头跟着紧蹙,没想到是月神。
“呵呵,我不是她,那个她早已死了,是被你亲手杀死的。”
女子笑的有些凄凉,然而凄凉过后,是充满愤怒的语气,对面的人声音有些低沉,手中的笛子被死死地握着,不知怎么回应。
“源语,你为何这样说,我总是把你放在心上的,可你,却无视我的存在。”
那人的声音有些悲彻,似是回到了当年,她还是无法忍受自己被当作一个替身,更可悲的是,作为父亲的替身出现。
“你以为我不了解你们东方家的人,都自诩情圣,其实,只是污了一个又一个女儿身子和心的禽兽。”
呵呵,空中的女子诡秘的无声微笑,这笑不止让站在大地上的握笛者感到害怕,更是因那话让她痛彻心扉。
东方歧默默叹息,似是无奈,似是悲鸣,跟着她回忆起了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似乎,身为东方家的人,她注定要选择背负,她逃不掉。
“你们都喜欢玩弄女人的感情,然后将却自己所谓的痴情束之高阁,用绝情伤害爱你们的女子,你们就是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微笑之后,只剩冷漠,女子字字典藏珠玑,字字轰中东方歧的心脏,东方歧透着那个拥有魅惑容颜的女子,仿佛看到了多年后那些将要这样对待她的女子们身影,纵然东方歧她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对那些女子做出决绝的事情,不过,眼下的雪柔,似乎就会遇到那样混蛋的自己?想到雪柔,东方歧又陷入了沉思中。
“源语,我自始至终都爱你一个人的,只是,我实在不能忍受,你爱着我的父亲,还怀着他的孩子,是我心胸狭窄,是我的错。”
“放屁,东方秀你只是因为那个风之翼城的熙公主,怎么,现在她被贬为了下贱的庶民,所以准备抛弃她了。”
抬头凝望,深感这身前的女人早已变了一个人,东方秀不禁有些悲恸,她在她身上丝毫看不到那个温柔而倔强的小姑娘身影了,她到底是怎么了?东方秀饱含睿智的眼神,紧紧地注视着身前的女子,她想要努力的找寻导致女子如此生活的原因所在。
东方秀,那个衣净口中的秀二公子,也是自己的“叔叔”,她是个女人?不是吗?这是一种不用去深想就能分辨的事情,她,竟然出现在了这里,还和月神有这样深的纠葛,难道,她就是五行堂的神秘堂主。
“源语,告诉我,你是不是和某些人做了什么交易。”
绞尽脑汁,东方秀终于找到了一丝可能性的存在,那就是她的源语和某些非人类的存在做了某种交易。
“呵呵,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快告诉我,我要救你。”
东方秀暴怒的情绪,瞬间侵占心头,那手中的气劲差点将携带身边多年的笛子折断,如果胆敢有人逼迫她,那么,她一定要把那人碎尸万段,凝视着东方秀有些喷火的眼睛,女子的身形一缓,眼内有些雾气升起,将眼睛变的模糊,她还是爱着她的。
“不要痴心妄想了,她早就死了。”
月神突地笑得诡异至极,有些空洞的声音贯穿东方秀的双耳,东方秀将笛子捏断,上前一步,瞅准时机,猛地拉过女子的手臂,将女子圈在怀内。
“源语从来不曾离去,她一直活在我心里,你妄图将之除去。”
东方秀动情的眼睛,让怀中的女子失去了反抗,眼里跟着迷失,任由东方秀温柔的抚摸。
“听我说,源语,不要让她夺走你,我不能没有你。”
“秀儿,可是你来了?”闻言,东方秀的身子微微一怔,这么温柔的声音,才是她的源语发出的声音,惊喜的拥住女子,和女子深情的对视。
“我早就想回到你身边了,从离开你的时候,只是,这么多年来,一是还恩,二是不能离开熙儿身边,所以实在查不出你的踪迹。”
“呵呵,我哪里消失了,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的。”
“都怪我,我应该早点到这里找你的。”
盯着这极具转变性的一幕,东方歧无法理解,可下一刻看到那女子划伤东方秀脸颊的时刻,她知道了,那名女子东方秀终是要失去的。因为,那名女子已经成了他人的灵魂寄居体,或者,有两个人存在她的体内,显然,另一个温柔的女子被死死地压制住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体内的另一个她,似乎,也终将把现在的自己杀死,或许,情蛊的答案已经解决,被种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还在恨我当初离开了你,源语,那你杀了我吧。”
将心一横,东方秀不顾流血的脸颊,准备用这最后一招唤回她深爱的女人,显然,她收到了一丝效用,不过,仍旧抵不过另一个“她”的压制,只见被唤“源语”的女子,亮出一记绿色结成的匕首,朝着东方秀杀过去,东方歧眼见匕首快要插在了东方秀的胸口上,面对着这个“叔叔式”的人物,飞身而出,将女子的匕首用森白的火焰燃烧殆尽,望着那女子惊悚的眼睛,东方歧下意识的萌生了愧疚之心。
“原来是你,我记得你,你也是东方家的人。”
这话让东方歧无动于衷,却让东方秀大惊失色,转而盯着东方歧的面容,东方秀只一下便否认了凯儿的可能性存在,在看到对方的一双碧眼蓝眸之后,想起了大哥的孩子,那个胡姬的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
“东方歧,东方承是我的父亲。”
神经为之一振,东方秀的脸上转眼多了一些欣慰,她东方家也算是有了孙辈了,大哥和胡姬在天有灵也该不枉此生了,生出如此优秀的孩子,怎能不欣慰!这个孩子的名声她是听过的,小小年纪已达三阶修行,这是否代表了东方家明日的辉煌,是否代表了东方家真的会成为这古沧大陆新一代的帝王。
“呵呵,你们东方家的人,都欠了我的。”
女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抹快意恩仇,好似在等着看一出好戏一般盯着二人,如女子所料,东方秀脸色突地变得难看了起来,她惊惧的回头。
不,这个孩子,她的身上有源语的气息,他们之间,竟会发生那样亲密的关系,她该要如何面对这孩子,悲剧!为何屡次发生在他们东方家身上!祖孙三代,这真是违背伦常,天也不可饶恕的事情。
“源语,就算我们对不起你,你也不该做出那样的事情。”
带着一丝悲鸣,东方歧望着眼前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也算是那个始作俑者。
“都说了,我不是你的源语了,不过,我就是要让你的源语变得如此的不堪,我要让她人尽可夫,成为这天下最下贱的女人!呵呵呵,你试想一下,一个女人,和祖孙三代都发生了关系,这是一件多么让人惬意的事情啊。”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东方秀脸色陡变,厉声喝止,女子脸色却是依旧,看着她的痛苦神色,她立马感觉心情大好,随之,她内心深处某个女子的声音,跟着开始破碎,消失。
“秀,叔叔,这是怎么了?”
东方歧的脑袋懵地一声,嗡嗡直响,祖孙三代,这是什么概念!她以为只有她和爷爷?谁能告诉她,这只是个玩笑。
“不介意叫我‘姑姑’吧,是我害你了。”
如果不是刻意安排,眼前的孩子是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和这女人在一起的,本来三个人的恩怨,这下变成了四人,她愧对东方家。
“姑--姑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震惊之余东方秀轻拍眼前人,示意现在不是回答的时候,东方歧收拾好坏透了的心情,和姑姑一同凝视着面孔有些扭曲的女人。
“我告诉你们,在过一刻,只要还有一刻的时间,你们东方家的报应就会来了,我永远不会告诉你们,我的孩子究竟到了哪里去,我要让你们在茫茫人海相遇,尔后开始后悔,相遇。”
时间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流逝,月光下的女子一身白衣变作了红,身体被悬在高空,面无表情的脸上开始流出猩红色的血泪,望着这一切东方秀终于决定上前,她想要杀了她,这是传闻中幽族人身上才会发生的残酷的重生。
“歧儿,助我,我要杀了她,那是幽族的死灵之变。”
一个只有灵魂般的存在,甚至是没有自主的恶灵,她不希望她变成那样的人,她萌生了杀意,并将付诸行动。
手中泛着银色光芒的气旋弹出,凌空一指,银刃飞向了女子,然而,随着空中女子一句极尽柔媚的呼唤,那银刃像是被人握住一样,停留在了女子的脖颈处。
“秀儿,杀了我。”
女子的脸仿佛恢复了往日的神色,柔和的眼神一直盯着心爱的人。
你深爱骨髓里的人,叫你杀了她,你会下得了手吗?理智,不能完全取代情感,她做不到,杀了她,等于杀了她自己,她悲哀的垂下头颅。
“呵呵,东方秀,妄想杀了我,杀了我的话,看到了没,她也会死。”
“就算她死了,我也不让源语失去自我。”
终是狠下了心,东方秀银刃萧杀,向女子的脖颈割去,随着一道黑色光芒的出现,东方秀的银刃被击得粉碎,许是知道了这名男子才是罪魁祸首,所以,东方秀转而将所有的情绪堆叠,压着所有的愤怒,慢慢走向了凌空出现的银袍男人。
“呵呵,东方秀,别来无恙啊。”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随着东方秀的质问,东方歧从那断裂头颅的尸首带来的一片血腥中醒来,她颔首,记忆在这一刻被复苏,她识得那个男子的气息,化成灰烬也能认出,这名男子和带走鳐儿的那名男子同是来自幽族。
鳐儿,我还记得你,记得你的一切,是他们把你带走的,------
管他什么誓言约定,我东方歧才不要等上三十年,我此时此刻,就要得到关于你一切的消息!我还要找到你。
一双幽黑的双眸,直视着半跪在杂草丛生的地面上的鬼凰,闻人格雩握着青莲的手指松了松,这一刻,他放弃了笑傲古沧大陆的青莲,只是看着那天罡星河阵将自己吞没,也许,自己这“放手一搏”能够化去他的所有仇恨,也说不定?
“不要以为你不出手,我就会放过你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随你。”
像繁星似海,整个仙谷犹如这片包容着古沧大陆的苍穹,他置身其中,任是六阶修行者也只是沧海一粟,当意识逐渐消散,他的双手无处发力,那青莲,硬生生地的飘落,白袍被风舞起,跟着全身产生阵阵剧痛,从未吃过伤患的他,双唇苍白无血,青色的束冠也跟着掉落,长发被风狂舞。
“父亲,我已经替你报仇了。”
白袍已被鲜血染湿,望一眼那人,少年心里被针扎疼了一下,其实,他只是在夺古大会误伤了父亲,然后父亲因为失去修行师的前程郁郁寡欢而终,他,似乎并没有犯了那么大的错,以致于要不共戴天,他死了,自己的人生最重要的两件事情,是否已经完成?
接着走,少年颔首,望一眼丛林深处,在那里面,自己将会遇到他,今天,所有的期待都将得以如愿?可是,他的内心开始了起伏不定!
“你终究还是看不开吧?真是的,又要弄脏了我的仙谷。”
衣净站在高树枝头,望着那陷入不知生与死之间的闻人格雩,抚摸着窝在怀内的药兽,嘴角露出一抹苦涩,这人还是那么的固执,他怎么就看不开呢!
“药兽,你说,我是不是就真的放不下他了,即使只是因为那短短的惊鸿一瞥,我就入了这千古迷局之中。”
一身灰毛的药兽,安静地匍匐在衣净的怀内,似是听懂了主人的话,发出了一声低呜唔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