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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清平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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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细细地端看着我的表情,就好像看一只炸了毛的猫。我讨厌她这种好像看透了我的模样!
所以我说:“我尊重你,陆夫人。也希望你尊重我。”‘陆夫人’三个字在嘴中毫无盘桓的吐出,脆生生的,极希望掷地有声一样。
“我很尊重你,季小姐。也很感谢你的尊重。”她微微正色又道:“我只是和你谈一谈陆征观这个人。”
“您不觉得和另一个不相熟的女人聊自己的丈夫是件很可笑的事儿吗?”
“也许可笑,不过如果对象是季小姐就很正常了。”
我几乎要轻笑出声了,这世界上竟还有这样的事?是我太孤陋寡闻还是对面的女人根本是个疯子?优雅的疯子,这世道还真是什么疯魔都有。
见我不发一言,她也似略觉不妥,又说道:“是我唐突了。我并不是想侮辱季小姐。只是帮陆征观一个忙。”
她这话前言不搭后语,我稍稍平了些怒气,却仍然不接话。
“要知道,好多事,并不是我们所亲眼见到的那样。人也是。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她看向我,神色中的玩味早已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慎重。
末了,她说:“陆征观大约无法快意于你现在的表情了。”缓了缓,她低下头笑道:“也罢,我看我是多此一举。”
当时的我该是多么懵懂,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莽撞的、任性的,甚至迟钝的。
但带刺的玫瑰,才是真的玫瑰。不是么?如今这个毫无棱角的自己,是再也不配拥有那样的情怀的,尽管后知后觉到很久很久以后才明白某些早早深种的心思。后来我向陆征观考证究竟是我们谁先中意对方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给我的答案是在我们逃亡的路上,而我固执的认为是他救我于枪下的那次。
然而都不对,应该是我与付瑾的谈话。她的这种行径与“捅破窗户纸”极为类似,于是中年的我们再相遇的时候,这件事仍然是她乐此不疲的笑谈。
我只记得她说:“你于陆征观,究竟不同。你懂不懂?”
我只答道:“你说完了?我走了。”
瞧,明明是问句,却当肯定句一样起身就走,以至于回忆那个时候的自己总会莫名想起胡乱冲撞的牛犊。青涩的失礼是值得原谅的。
那次之后,付瑾又来找我几次。要是现在的我一定猜当时那个倔强的女子是拒绝了的,事实却是没有。说实话,我不太明白当时的自己,也许因为她说我之于陆征观是不同的吧?也许又因为了无生趣的生活因为付瑾的到来而多少起了波澜?又也许,付瑾这个人永远不会给你拒绝的机会。她不会生闯入你的生活打乱你的一切,却会让你一想起她就觉得优雅,而优雅的事物不该被拒绝。
我想我该远离她,或者装出一副不与她人共侍一夫的高风亮节,实际上我也这么想的,只不过我喜欢从她口中得知陆征观的事。莫名想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