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一次的邪恶青春》狮子不受伤

6、第6章 玩笑

　　周六晚上，麦甜坐在书桌前看小说，唐月凑过来，对她说：“麦甜，你暑假打工赚了将近两千块，你打算用这些钱来干什么呢？”
　　麦甜说：“我还没想好。用做这学期的生活费吧。”
　　“你家里不是给了你生活费吗。我家里给了我一千块钱，让我去买手机，不如，你也去买一个吧。下学期咱们就要出去找工作了，有个手机的话，用人单位就好和我们联系一些。再说，下周二就是你二十岁生日了，买个手机犒劳犒劳自己吧。”唐月满怀期待地望着她。
　　麦甜想了想，说：“反正以后要用，那我也去买一个吧。”
　　“一言为定。”唐月说。
　　周日，麦甜和唐月一起到市里，各自挑选了一部手机。麦甜的是一款小巧精致的TCL白色翻盖手机，唐月的是一款干净利落的诺基亚蓝色直板手机，价格都是1200，唐月身上的钱不够，麦甜借了200块钱给她。
　　麦甜拿着新手机，心里止不住喜洋洋的。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用自己“赚”的钱买东西，这种感觉真棒，麦甜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回到学校，麦甜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翻开电话薄，挨个儿给上面每一个玩得好的同学和朋友发信息、打电话，告知他们自己的手机号码。
　　信息还没全部发出去，就有电话打过来了，麦甜接通电话，原来是初中老同学萧逸。
　　这里插播一段小小的历史：
　　初中时，萧逸是麦甜他们班出了名的小才子。他会书法，会写诗，会吹笛子，会朗诵，自小博览群书，总是语出惊人。据说，他家饭店的招牌，也是他亲笔所写。其苍劲有力、笔法通透，难以让人相信是出自一个十几岁少年之手。
　　班上同学慕其名气，一致推选他为班长。
　　初中二年级的时候，萧逸的父母到外地去做生意，家中无人看管，正值青春期的萧逸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变得十分叛逆，他在同学中的人气屡有下降之势。最要命的是，有一天，萧逸和同学起了冲突，一不小心就干了一架。
　　班长带头打架，这几乎是不可饶恕的事情。萧逸立马被班主任毫不留情地摘去“乌纱帽”。
　　墙倒众人推，似乎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领，而不分大人或孩子。萧逸受到同学的排挤和孤立，几乎所有同学都认为，他是坏学生。
　　一次，萧逸上厕所，居然还听到隔壁的女厕所里，有几个女同学在高声议论他，说他性格古怪、脾气暴躁，听得萧逸心里寒风凛凛。这时，一个很细微很平静的女孩的声音说道：“你们别这么说他，我觉得萧逸其实没那么坏，他打人肯定也不是故意的，我听说是别人先开口骂他他才动手的。”
　　萧逸说，那一刻，他的心里感激涕零。
　　这段话是后来萧逸亲自讲给麦甜听的。因为这个在厕所帮他说话的女生，正是麦甜。
　　从那时起，萧逸和麦甜，就建立了深厚的友情。（除此以外，麦甜和萧逸还有一个共同的好友，那就是后来接替萧逸成为他们班班长的李晨晨。这是后话。）虽然上高中后就不在同一所学校读书，但彼此之间仍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此刻，萧逸又在电话里嘻嘻哈哈地开起了玩笑：“麦甜，买手机啦？看来暑假赚大钱啦！”
　　“哪有？我暑假在做苦力好不好？”麦甜说。
　　“难怪我暑假打电话到你家去，你妹妹说你不在家。你妹妹的声音和你真像，我当时以为是你，她说你不在家，我以为是你在和我开玩笑。”萧逸说。
　　“大家都说我跟她像，长得像，声音也像。”麦甜说。
　　二人聊了一下近况，萧逸突然问她：“谈恋爱没有？”
　　麦甜乖乖地说：“没有。”
　　萧逸回道：“你可不要轻易被男孩子骗。现在的男孩子都坏得很。”
　　麦甜讥讽地说：“像你这样的吗？”
　　萧逸说：“差不多。”
　　麦甜说：“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萧逸道：“我一向挺有自知之明的。你不知道吧？我初中的时候还蛮喜欢你的，只是心里自卑，没敢告诉你。”
　　麦甜吃了一惊，虽觉得他说的话一向不可信，但心里依然很开心。这么多年来，麦甜一直憧憬的事情，就是能有一个她喜欢的男孩子对她表白，但可悲的是，这样的事情几乎从未发生过。往往都是她喜欢的看不上她，而喜欢她的，她又毫无感觉。当然，高中的时候，也有一个她喜欢的男生对她表白过，那个男生叫周睿，长着一双睫毛又长又密、会说话的大眼睛，看人一眼能直接把人看到心里去。高中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段时间，麦甜的名字天天出现在周睿的日记里，写完之后他还把日记拿给她看，他还明目张胆地用彩笔在其中的一页纸上写下过五个硕大无比的字：麦甜，我爱你！麦甜既惊又喜，既喜又怕，因为在当时的麦甜看来，学生谈恋爱是一种罪恶。麦甜委婉地拒绝了他，但心里却想着也许毕业后两人还能进一步发展，谁知，高中二年级的时候，一转眼，周睿喜欢上了别人。麦甜的情敌是高中一年级一个新入学的、文静淑女的学妹，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见旧人哭”，班上所有同学都知道了周睿在追那个女孩子，而麦甜是最后一个知道这消息的。麦甜为此伤心了整整一星期。
　　这就是麦甜悲催的初恋。从那时起，麦甜便不太相信爱情，有着比任何女孩子都严重的不安全感。所以，她不相信有人会爱她一辈子，也不觉得有谁会值得她爱一辈子。在她看来，所有会说“我会爱你一辈子”的人，不是骗子，就是太过稚嫩，还有就是自欺欺人。
　　这会儿，麦甜冷静下来，对萧逸说：“我才不信呢，你初中的时候不是喜欢晨晨吗？”
　　萧逸说：“我是喜欢过晨晨，不过她不喜欢我。她追求者太多了。”
　　麦甜说：“看不出你也有被人看不上眼的时候啊。”
　　萧逸说：“我被人看不上眼的时候多着去了。你太抬举我了。”
　　麦甜说：“我一直觉得你挺优秀的。”
　　萧逸笑了两声，又说：“麦甜，咱们俩从小就认识，彼此都很了解，也不讨厌对方。你觉得咱们俩有没有可能在一起啊？”
　　一句话让麦甜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乱了起来。但她还是竭力淡定：“你别乱开玩笑啊。我不喜欢。”
　　萧逸依旧笑着：“不能乱开玩笑，可以严肃地表白不？”
　　至此，麦甜开始有点分不清，他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麦甜说：“算了，懒得跟你说了。我还有事，下次再聊。”“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过了很久，麦甜发现自己的心还在砰砰直跳。
　　这就是麦甜所搞不懂的自己：明明不相信爱情，可有时候还是会渴望爱情。
　　也许，大多数处于青春期的女孩子，都经不起像萧逸这样既有点才气、又有点调皮、看上去气质浑厚、实际上又有点放浪不羁的男生的调拨。也许，对女孩子而言，萧逸这样的人，无异于男生中的罂粟，看上去诱人，其实是一剂毒药，一不小心吸了一口，就很容易迷恋上。也许，麦甜心里原本就对他有着轻微的好感，只是之前一直是埋藏在心间不易察觉的，而现在经萧逸轻轻一挑，那些如灯花一样微弱的小火苗，就开始熊熊燃烧起来了。但是，麦甜的理智又告诉自己，萧逸是个大骗子，一直以来都喜欢开玩笑，今天所说，肯定也只是在开玩笑，只是自己太容易当真了，或者说，是自己希望这些是真的罢了。
　　周一晚上，麦甜到网吧上网查资料，□□上碰到许婷，二人互诉近况，许婷一个劲地邀她到C城去玩，麦甜说，有机会我一定来，同时也不忘把自己的新号码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