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离死别》泥巴不二样

3、生离死别[三、四]

　　我在一间黑屋子里遇到好些熟人，这个熟人是指常在消息上见到，谣言上听到的，里面只有少数见过面，但平时也不说话。

　　这里关的都是各个组织的特工，不分国籍，除了我的组织外，还有其它地方的，加我总共13人。共同点就是：拒绝了白英的邀请。

　　白英还真是神通广大，抓了这麽多特工精英……我正沈思，黝黑的大门突然打开。我以为会有人趁机攻击，出招，总之就是想办法出去。因为大家都是特工，联合起来逃跑应该非常容易。──这个我以为果然是我以为，事实是没有一人动作。只是盯著打开的大门。这是为什麽？

　　“喂喂！我说了！我不是什麽特工！你们抓错人了！我只会摄影！你们招摄影师麽？招的话我现在就加入！……你们！你们竟然真的要把我关起来！我要控告你们！控告你们非法拘留！非法监禁！”一个男人挣扎著大吵大嚷，架著他的人不为所动。一把将他推了进来，大门又关上了。

　　大家都冷眼旁观，不理不睬，只有一个中东人，对那自称摄影师的男人说：“别装了，毫无用处。”

　　男人语气尖锐的问：“装？！您的意思是，不相信我是摄影师麽？”在漆黑的屋子里，他的面孔不甚清晰，我只看得清大概的轮廓，似乎有张俊俏的脸。

　　中东人不再理睬他，沈默了。他反而不依不饶，紧咬不放：“您这是在侮辱我的艺术尊严！请您向我道歉！并说明您愿意相信我确确实实是一名摄影师！”

　　中东人不置一词，歪眼瞟他，冷哼。

　　黑屋里的气氛开始紧张。

　　“摄影师先生，请你安静。”我开口打破那紧张的气氛。这个黑屋子让我的心情很不好，如果再出现自相残杀的情景？我不知道我的心情将低落到什麽程度……

　　男人凑到我身前，兴奋的说：“你相信我是摄影师？”

　　“安静。”我不耐烦的重复。

　　“喔！对不起。我太高兴了，终於有人相信我……”我瞪过去的视线成功的让他住了口。

　　他干笑了几声，坐到我旁边，与我一样靠在墙上。我瞟了他一下，便闭上了眼睛。算是默许吧……

　　他的嗓音很温暖。不，是注视人的目光，很温暖。让我想起了阿婆的笑脸。

　　心里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蓝天，草地，树阴。一种静谧的氛围把我包在里面。如此安详於世界的某个角落，这一直是我的梦想。

　　这样，便实现了麽？总觉得，很不真实……

　　“去死吧！你已经活的太久了！”突来的枪口对上我的额头，我还没来得急反应，砰的一声。

　　我死了？──

　　我醒了。

　　“去死！去死！”造成我这个古怪梦境的原因，原来是那位自称摄影师的男子。他在睡觉，很明显做梦了，而且睡品不怎麽好，说梦话。

　　“去死！我不是特工！──”他的声音很小，即使语气发重，也让人听得不甚清晰。可在这间屋子里的都不是普通人，他说话声再小，也照样会被我们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在他身边的我。

　　连梦中都在伪装吗？

　　这种可能是存在的，比如他装睡，比如他做了深度催眠，比如……

　　黑屋的大门被人打开，一人拿著枪走了进来。除了枪外还有食物与水。这几天里我已经搞清楚了，特工们所顾虑的究竟是什麽，他们为什麽没有逃。不过他们并不惧怕，我肯定他们只是在等待时机，他们可都是优秀的特工！

　　昨日关来个年轻的小夥，今日就没有了。他做为特工的经验一定很少，否则他不会死的那麽惨。我打赌白英该是知道他会逃跑，才把他扔进这里，起到对我这种新来的特工杀鸡儆猴的作用，估计每一批新特工被关进，他就会再牺牲一人吧。否则以那少年愚蠢的资历，根本没资格被关进这里。关进这个黑屋里的人才，都有让白英消耗人力、时间去赢得的价值。

　　这个黑屋不仅装有总体监视设备，一定还有细节、角度监视，所有的死角应该都被装满了针孔摄相头。当过特工的人都知道，特工最擅长的就是以最小的动作、最少的程序完成任务。一些常理看来非常普遍的事情，或许就暗藏杀机。──比如我在修理指甲，把剪掉的指甲扔掉，看起来多寻常的一件事。但是我剪掉的指甲上，很有可能存在著放大镜下可以看清的文字。

　　白英为了掌握我们，他绝对会把监视措施做到最好，最完美。

　　黑屋外该是有很多机关，监视器也不会少。监视器里若见到有人逃离，机关就会开启，人要对付的虽然是机器，可是这些天衣无缝，攻击力近乎完美的东西，究竟该怎麽对抗？白英没有倚仗人力，这是他聪明的一点，如果他倚仗人力，会发生的变故实在太多了。光是能不能拿得住这些特工们，就让人怀疑。

　　我们这里总共14人，那个摄影师男人的本领我不清楚。但是其余人等，都是特工界有名的精英。现在我向大家来个整体介绍。

　　比如上一次与摄影师男子发生争执的中东人，他隶属於一个世界闻名的恐怖组织。除了特工们必需过关的枪准、搏击异常优秀外，他还擅长变声之术，只要听过一个人说一个字一次，他就能以那个人的声音说话。流言称他为魔嗓子，里修。

　　与魔嗓子里修，名气同等的扎克女郎，是个聪明性感的女人。她深谙催眠之术。几日来对送饭的男子，她都会扬起笑容，娇声嗲气，其实她是在借机用催眠套话，暗示他们做一些帮助她的事情。──她正在一点点的实施逃跑的计划。

　　不过一定不会实现，我能这样判断并不是我比他们聪明，而是一个首要的先驱条件。我比他们知道的多。

　　他们根本不知道在这里的除自己外都是哪些特工，更加不知道抓著我们的人对於我们的把戏全部了解。特工对外的外形特征是非常保密的，只是恰好我的组织对於机密消息的掌握，堪称世界第一。这也导致了白英离开组织後，可以轻易的捉住这些──特工精英。不，一定不轻易，他们都是厉害的人。

　　我比较好奇白英究竟以什麽身份捉的他们，又以什麽身份邀请他们加入的？

　　还有──

　　我更加好奇，这个睡得东倒西歪的摄影师男子，究竟是个怎样的狠角色？

　　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阳光味道，还有那自信洋溢的声音，会是他做为特工的暗杀武器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