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离死别》泥巴不二样

2、生离死别[二]

　　“说遗言吧。”我摁下扳机，他的脸上多了个红窟窿。

　　出也看著他的尸体，悠悠道：“你还是没给他时间。”

　　“快走。”我们从窗户跳了下去，以25楼的高度极速下落。胸肺间压抑著强烈的气流，不过我早已习惯这样的不适，甚至带著享受。因为在呼吸困难的下坠里，会让人有穿越了时空的感觉。好象能到达一个自己理想的地方，一片天，一颗树，一堆草。

　　不知不觉的让人沈迷……

　　“葶苈！快点！你在干吗？！”

　　出也的惊呼迫使我睁开眼睛，一翻身，打开身上的气流开关。

　　离地面只差半米，只差半米我就摔成肉饼。或许只差半米，我就真的穿越了一切，到达我理想的土地。

　　我立直身体，把气流慢慢放弱，安稳的踩到地面。这一动作不到一秒，出也与我同时完成，这时红色跑车也出现在眼前。

　　我们跳入跑车，跑车开起，速度飞快，谁也追不上了。

　　任务完成──！

　　出也和我顶了下拳，他YE了一声，我拍拍前座林女的肩膀，表示对她的感谢。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我蛮喜欢她的利落。

　　“我们还活著！──我们还会继续活！永远永远的往下活！──”出也站了起来，把上半身露出车外，大喊的声音响彻天地。

　　我一惊，忙想呵止，却发现我们已经到了荒芜人烟的郊区。

　　林女笑著说：“让他发泄一下吧，也算是祝福我们……希望，真的能活下去。”

　　车前镜里，映照出她有些黯淡的眼睛。

　　我不自觉的露出笑容，只是我的眼睛，好象也黯淡了……

　　“该死！”林女一声咒骂，车速加快。我立即把出也拽回车里。他一进车中就直直倒下，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眼里的惊骇，已无法形容。

　　後面跟著的是个小面包，什麽时候跟上的我们都不知道。

　　我拔下出也胳膊上的小针剂，闻了闻。

　　“僵化剂，短期内他没法动弹。”

　　车镜中，我看见林女紧皱的眉毛略微一松，该是知道对方想活捉我们的原因吧。她为什麽这麽不想死？这世界，究竟有什麽让她留恋，不舍？

　　“请坐稳，两位！”林女话刚落，车尾被谁猛然一撞，那量小面包的速度，不仅跟的上我们，还能更强！？

　　我抱紧眼神越发惊骇的出也，把他完全拖进自己的怀里。这孩子才15岁，才15岁而已……

　　他还想活，尽可能的话，就让他活吧。

　　砰！砰！又是几下巨震，出也的眼神越来越绝望。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被人抛弃在街头，绝望的要死，阿婆出现了………

　　阿婆苍老的脸，浑浊的眼，漂亮的犹如仙女──“别害怕，你饿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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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眼睛直视著车镜，说：“别怕，我在。”出也的身体好象颤抖了一下，我没仔细分辨，动身把他用安全带系好，然後把衣服上的开关打开。

　　“替我祈祷吧。”

　　林女轻说一句：“……上天保佑。”声音有些混沌，因我的上半身已探出窗外，耳里全是风呼，听不清晰了。

　　既然我的夥伴都有活下去的理由，那就让我这个生无可恋的人，来拼吧！

　　数支针剂弹在我身前停止了前进，啪啪落地。我身上的喷气衣帮我阻止了它们。可这不是个办法，喷气衣的防护范围只针对身体，没有脖子，头部。对方是专业的阻击手，即使是这样的小破绽也……

　　我在思考的同时，朝小面包的车胎开了几枪，枪枪中标，可是没破。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强化车胎。

　　又是一下巨震，我差点掉出车外，不由用左手在车中抓紧。这时面包车的车头已经完全贴在了跑车的屁股上，距离正在松缓。我索性拉开车门，跳到小面包的正面车窗上，挡住了敌人的视线。朦胧中听到林女喊道：“别！──”

　　小面包开始左摇右晃，有人从侧面车窗伸出了手，手中拿著大针管，准备向我脚上扎，那针管太粗，估计皮鞋都能穿得透。至於里面装的药，看起来应该是僵化剂。我只好翻身，倒在车顶。入眼便是片广阔的蓝天，突然觉得，这麽死了也不错……

　　面包车突然煞了车，我由於惯性滚落下地。几人从车里跳了下来，迎身便是针剂伺候。我忙滚到一旁，险险避过。

　　半跪於地，我抹掉嘴角的血，冷笑道：“没想到是你们。”

　　共有五人，三人蔑笑，一个没反映，还有一个不敢看我。

　　“背叛组织的下场，你们不知道吗？”我透过他们挡在我面前的缝隙，看见路上已没有任何车辆。

　　林女，出也，你们好好活吧。别浪费我的一翻苦心。

　　“组织？那种鬼地方也能算组织？哈！笑死人了。”一个胖子讥笑。

　　其他四人不说话，二人不屑，一人没反应，一人依然不敢看我。

　　“最近组织里有很多人，都突然在任务後消失，是你们的手脚吧？”没人回答我的问题，那个一直没反应的人突然开口：“葶苈，跟著我吧。”

　　这人的眼睛，还是明亮的如同太阳。

　　我冷笑著看他，突然不知道如何发音。该怎麽说好？我预言的大作为……冷笑似乎变成了苦笑。

　　“我会给你自由！”他又强调。

　　自由？我一直渴望的东西。他能给我？能。

　　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我的组织，不，是他的旧组织，会在他手中瓦解。因为他明亮的眼睛，包含著无限的力量。

　　“葶苈，答应吧，加入我们！”那个一直不敢看我的人，也说话了。他是谁？他是狠云。狠云都加入了，还有多少失踪的特工在里面？

　　这样一帮优秀的人才，一个美好的前景，如果我答应的话……

　　“我──”我的手捂上了右眼。因为这只眼睛的泪腺，没有坏。

　　“看你们真是够愚蠢！”全体震惊。

　　早知道就让林女，出也……

　　“你说什麽？！”一击拳头打来。

　　留下了……

　　“不知死活！”又是一击。

　　他们都想要自由吧。。。

　　“住手！”这声音已阻止不掉又来的攻击。

　　我瘫倒在地上，攻击我的人是最先开始口出讥言的胖子，他停下後，见我没有还手的反应，楞住了。

　　我突然站起身，一扣扳机，胖子在死前都是不可置信。──我这麽优秀的特工，怎麽会在一瞬间就被人杀死了呢？──哈，不好意思，这子弹可是属於许葶苈的枪！

　　“啪、啪、啪”有人鼓掌。

　　他明亮的眼睛，注视著我，缓缓道：“速枪神手，葶苈，你当之无愧。”

　　我刚想笑──

　　“不过，你杀的是我的人……”

　　他的话回荡在我的耳间，我昏了过去，昏前呢喃：“白英，你明……”亮的眼睛，我要挖掉它们。

　　因为，我永远是组织的人！永远永远，不会饶恕背叛组织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