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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大叔的悔恨 ...

  •   第七章大叔的悔恨
      海珀在马路上狂奔,顾不得脚上穿着的还是一双粉色夹脚家居拖鞋,其中一只已经裂了一道口子。她一边奔跑一边流泪,她没有用手去擦,她的双手保持着紧握拳头的姿势不肯松开。五光十色的大街明亮得不像是夜晚,太过分了!夜晚都没有夜晚的样子,伤痛委屈如何隐藏?

      路过街角处那家肯德基的时候,海珀进去了,直奔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用手接了好几捧凉水送到嘴里,想把那股充满侵略性的、纯男性的、完全不属于自己的异味去掉。这还不够!她像一个患有洁癖的人,自虐式的揉搓着自己的嘴唇,直到嘴唇疼得让自己再也下不了手。

      要在这里捱过一晚吗?海珀摸了摸两边口袋,除了手机她什么都没带出来,连买一个汉堡装模作样的可能性都没有了。她脸皮薄,怕招来服务员的冷眼,于是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她翻了两遍,最后拨给了同事张纯之。

      二十分钟后,海珀顺利抵达张纯之家楼下。纯之替她付了打的的钱,海珀连声说“不好意思”,并且讪笑道:“回头还你钱。”

      纯之豪爽的应答道:“没事儿!”

      她上下打量着海珀,海珀有点不自在的说:“你看我多笨,出门买东西,竟然又忘了带钥匙又忘了带钱包。我一时联系不到房东,所以只能来打扰你了。”

      纯之说:“嗨!你跟我客气个什么劲儿啊!危难时刻你能想到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呢!走,跟我上楼吧!”

      陆皓晖压根没料到自己会如此冲动,他不是不后悔,他只是执拗。宁愿一错到底,也不愿立即承认自己错了。海珀今天一席话让他感到非常沮丧,他仿佛觉得自己过去三十几年都白活了。可如今他遇见了她,如果占有她可以填补生命里的那些空虚寂寞和百无聊赖,他为什么不出手呢?他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为别的男人伤心流泪却不把她拉到自己的羽翼下问她遮风挡雨呢?可是她不肯,宁愿遭受刀枪箭雨的凌迟,也不愿躲到他怀里。从她的冷眼和嘲讽言语中,他感到她瞧不起自己。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她是对的。她怎敢要掀开他华美的外衣,让那丑陋粗鄙的脓疮暴露出来?那是他自己都看不得的啊,她怎敢?

      陆皓晖意识到了自己的下流和卑劣:他用一个男人的方式伤害了她。她跑了出去,而他愣在原地。等他回过神来,跑出去找她的时候,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他发了疯似的找了一夜,从人多到人少,从灯亮到灯灭,从夜晚到黎明。他颓废的坐在街边,看着推着小车卖煎饼的中年妇女从眼前经过的时候,他终于醒悟到:他把她弄丢了。

      按理说,换了床铺,应该睡不好才对。可是海珀这一晚睡得很安稳,可能是因为各种激烈的情绪在身体里剧烈的相互撞击,她真的太累了。

      她是被纯之叫醒的:“海珀,起床了。”

      纯之非常体贴周到,给她拿来了新的牙刷和毛巾让她去洗漱。她在洗手间的洗漱台前的刷牙杯里有一红一蓝两个牙刷,旁边还搁着一个电动刮胡刀。正觉得疑惑的时候,纯之在外面喊道:“海珀,早餐做好了,洗完了赶紧出来吃啊!”

      海珀应了声“好”,加快了速度。

      纯之给海珀夹了一个煎蛋,问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海珀点了点头:“睡得很好。”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吧!”纯之露出睿智的表情:“不要再拿什么忘带钥匙的谎言搪塞我啊,我可不信!你也不好好瞧瞧你昨晚那样,像被谁□□了似地。”

      海珀正喝着牛奶,听她说到“□□”两字,一下子就呛到了。

      “没事吧?”纯之起身拍了拍她的背。

      她忙摇晃了两下手,表示“没事”。

      “该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纯之用手捂住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没有!”海珀说:“没那么严重!”

      “没那么严重?”纯之改摸了摸下巴,一副学究派的态度:“没‘□□’那么严重的话难道是‘强吻’?”

      被纯之言重,海珀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心虚的否认道:“没,没有的事。”

      “那你干嘛脸红?”纯之一向快人快语。

      海珀低头用餐,默不作声。

      “是谁?”纯之的个性与其说是爱“刨根究底”,倒不如说是“好奇心强”。

      海珀继续沉默着,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样子。

      “该不会是李斯恒吧?”

      海珀差点把嘴里的鸡蛋黄碎末喷了出来:“别瞎说,怎么可能是他啊!”

      “怎么不可能啊?你最近和他不是走得很近吗?”

      “有吗?”

      “怎么没有?要不是他,你能调到设计部吗?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公司里可没少传你们绯闻。”

      海珀抿了抿嘴,说:“我和他真没什么。倒是你,洗手间为什么会有刮胡刀,难道你这了藏男人了?”

      纯之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之后立马恢复自然,说:“哦,可能是我弟弟上次来,忘记带走了吧。”

      “你有个弟弟?”

      “对,现在也在北京,读大学呢。”纯之提到弟弟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非常幸福。

      “真好。”海珀羡慕的感慨道。

      “你家就你一个吗?”

      海珀凝视着窗外,她的声音浮若游丝:“对,而且只剩我一个了。”

      吃过早餐,海珀跟纯之借了一百块钱,说:“周一上班我再和打车费一并还你。”

      纯之把海珀送到了地铁站,分手前硬是又塞了一百给她,说:“拿着吧,万一不够怎么办?”

      海珀拒绝,纯之却说:“拿着吧,反正都是借,钱又不多,再说过两天那不就还我了吗?我还怕你跑了不成?”

      海珀听她这么一说,也就没有推辞了。

      买好了票之后,海珀就站在地铁的站台上发呆。两个方向的车都来回了好几趟,她还是没有上车。那明明就是她的家,可她一点也不想回去。那个家有她此时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那个人的脸在她的脑海里一点点变得扭曲而又狰狞,像只凶恶而又饥渴的野兽,他要想吃了她简直如同探囊取物。

      她甚至都没勇气回家去把那个鸠占鹊巢的家伙赶走,几个月相处下来,她的心里已经承认那个家有一半是属于她的了。“赶他走”这件事,她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合理。越想越烦,最后她决定去公司呆着。

      到了公司办公室,她才真的是傻眼了。她没带门禁卡,根本进不去办公室。这一次,她真的是觉得自己无家可归了,连加班老天爷都不让。

      海珀垂头丧气的走出公司大楼,此刻的她巴巴的看着大街上的车水马龙,更加茫然了。天下之大,怎无自己容身之处呢?

      “海珀!”

      海珀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闻声看去,竟是李斯恒。可能是宿醉的关系,他的脸色有些憔悴。

      “李总,你今天怎么会来?”

      “你不是也来了吗?”

      “我……”海珀不知该如何作答。海珀想,头一晚醉成那样,这种休息日的早晨还是出现在了公司,要守住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并且得到自己想到拥有的东西,或许就必须付出这种非一般的努力吧。

      “我看你一直傻站着,怎么不进去?”

      海珀羞赧道:“我忘了带门禁卡。”

      李斯恒觉得海珀脸红的样子十分可人,他努力克制住了想去捏她脸的手,说:“我今天叫了少麟来讨论设计稿,正好你在,一起来吧!”

      “好。”海珀感觉得出来,李斯恒的心情很好。也难怪,昨晚他肯定是和郭珞儿冰释前嫌了吧。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一阵难掩的失落。

      朱少麟虽说是设计部的前辈,但是人非常谦和,一点倚老卖老的姿态都没有,对于海珀提出的意见一点也不含糊。经过三个人吉列的讨论,很快就敲定了修订方案。

      “好,那就这么定了!”李斯恒终于拍板了。

      朱少麟毫无避讳的打了个哈欠,拍了怕李斯恒的肩膀:“哥,我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了吧?”

      “别啊,我请你们吃饭,周末加班福利!”李斯恒桀然一笑,露出那一口整齐亮白的皓齿。

      “别别,放我一马吧!我昨天一宿都没睡,现在只想回家睡觉。”

      “我说你怎么这么不仗义呢?作为我的好朋友,你是不是该不眠不休好好安慰一下我这个刚刚失恋的人呢?”

      “得得,您总在你的失恋,作为你的好朋友要是每次都不眠不休的安慰你,我看我现在非得过劳死不可了。”

      “我和珞儿分手了。”李斯恒说得不咸不淡。

      海珀和朱少麟听得目瞪口呆。

      “不,不会吧?”少顷,朱少麟才反问道。

      “真的,骗你干嘛?”李斯恒笑了,那笑容并不是故作轻松的沉重。

      “那你一大早还这么屁颠屁颠的跑来给人家打工?”朱少麟依旧一脸的不相信。

      “这是我的工作。”李斯恒一本正经的答道。

      “哎呦喂,我说你,我说你什么好呢?”朱少麟拧着眉,像是个不知该拿孩子怎么办的爸爸。

      “走,喝酒去,别喝别说!”李斯恒说着转过脸,对海珀说:“海珀,你也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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