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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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你昨儿个没睡好？”
萧无痕看着苏十一脸菜色，在马车上也是恹恹的模样，察觉有些不对劲。这姑娘盼着想着花影阁，这如今快到了，怎么反倒这幅样子了。
“没……”苏十忽然坐正了，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只是昨夜想到了沈承，你说他真是沈天放的孩儿么？二夫人又真的何整件事都无关么？”
“你怎么会如此问？”事情已经过去十数天，苏十却在此时问起这事。
“只是觉得这二夫人实在不像是对沈天放有多少感情，而且你们前头不是说听她与大夫人话里的意思，她和沈天放的死脱不了干系，怎么到最后另外两位夫人死了，她倒无事。而沈承，他这红衣还真是让我整宿都睡不着。”
萧无痕见瞒不住苏十，索性全盘托出，这些事告诉苏十，也无妨。
“那日你们走后，我曾与三夫人言语几句，二夫人只怕是和沈天放的死有关，只是如今金刀门已经再也不能少一人，至于沈承……他确实是沈天放的孩子，只是这孩子从一出生，就注定不被期待。他一直穿着红衣，是因为沈天放见不得这颜色。”
“见不得这颜色？”
红衣嗜血，沈天放十年前做下的孽债。这是大夫人的棋，一步一步逼疯沈天放，他们去的时候沈天放已死，他生前如何自然无人得知。只是这众叛亲离，即使家财万贯了又能如何？
每个人都巴不得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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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他们已经赶到了云间城，从马车上望去，街上熙熙攘攘，长剑而负的剑客，走镖的镖师们，竟还有一些穿着青衣持剑的女弟子。
苏十此时已经恢复了不少，掀着帘子喊萧无痕来，“这群青衣的女弟子是什么门派的？”
萧无痕一看，了然道“她们都是悲漠堂的女弟子。”
“悲漠堂？”
“那是近几年江湖中新兴的门派，门众武艺高强，又有四大护法，奇门盾术，样样皆通，这些女弟子便是其中一卫护法聂红隐的弟子。而悲漠堂堂主更是江湖中不可……”
“那人！”还未等萧无痕话说完，苏十便打断了他，指着那从悲漠堂女弟子中走出来之人张口结舌。她见过萧无痕，见过李涯，见过裴霆，可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苏十不知该用什么言语去形容这人，玉冠华带，可却没有萧无痕那一身公子哥的气息，身形沉稳眉宇不惊。
他一双冷眉星目一扫而过，让人只觉气势逼人。
那是一股霸气，直入人心。
“此人便是悲漠堂堂主哥舒淮。”
“哥舒……淮。”苏十喃喃道，她从未想过，有天竟然能遇见这样霸气之人，她见过的权贵无数，甚至是那位登九五的……
没有一个人像哥舒淮这样，让她感到震撼，这是霸气，却并没有让人胆怯害怕，只是……臣服。
那人并未作任何停留，直接扬长而去，随他而行的还有一个中年妇人，腰间系红鞭，眉目已染了年华，与哥舒淮一样沉着脸，这人便是聂红隐。她身后的弟子都紧随而上。周围的人早已自行让开了一条道。
这就是悲漠堂。
“我们就到这儿。”萧无痕看了一眼仍旧发愣的苏十，掀开了车帘子，先下去了，随后对苏十说道。“下来吧。”
恍然回神的苏十收回了目光，只觉心中空荡，仿佛错失宝物。惶惶然跟着萧无痕下了马车，努力定神望了望四周，这喧嚣繁华的大街，难道是花影阁所在之地？
还未等苏十问明白，便有人开了口。
“我说是谁呢，怪不得今日里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无痕公子大驾光临啊。”语声悠扬，带着戏谑之情，从临街的酒铺二楼传来，苏十朝上望去，却见一人倚栏杆而坐，眉目疏淡，面容寻常。比萧无痕年长几岁。“真是让我这春露台都蓬荜生辉不少。”
这是花影阁的分支，春露台。在云间城最热闹的街巷之中。
“你何时学起做了正经人？”
萧无痕不以为意，早就知道这人油嘴滑舌，没个正经。他一边说一边搂住苏十的腰，一个跃身，直入二楼。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苏十已从平地而起，不由有些咂舌，这一声轻功，做起事情来还真是好。也就忘了追问萧无痕的不声不响。
“自然是不及你正经，”那人揶揄萧无痕，“不过倒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莫不是看上了那书上的姑娘，找我来打探消息了？”
萧无痕松开了手，与苏十一道坐在了那人对面。
这人就是春露台宗皖律，人称晏阳书生，《春露花影集》的主人。他长得寻常，穿的却很是讲究，上好的绸缎面料，最好的女绣，饶是如此，却仍旧只能让人想到两字——“普通”。
扒了他的衣服放大街上，真认不出来。
趁着两人互相调侃，苏十在心里把宗皖律打量了一圈有一圈，他还真不像宗皖玦，这
眉眼口鼻的，不说生的美丑，可就是普通，都寻不到第二个词来形容。
难怪世人皆不知他的存在。苏十叹道。心中又有无限失望，尤其是在今日见了哥舒淮之后，更觉得晏阳书生实在对不起她先前那些期待。
“不知这位姑娘是？”
“我是苏十。”苏十这一路以来，倒也习惯了像人介绍自己，只是她见人说人话，见鬼么，说的自然是鬼话。“听说晏阳书生识得江湖美女众，所以仰慕而来。”
“哈哈，真是有趣，还是第一次有姑娘冲着这个来找我。”宗皖律听了苏十的鬼话，倒也笑得坦然，权当不知道那话中的它意。
萧无痕笑道，“你倒是惬意，一人躲在这春露台，独享人间美色。”
宗皖律摇首轻笑，唤人上茶。
倒是苏十左右看看，不过一间普通酒铺，怎么就成了春露台？这还真是和这宗皖律一般，让人感慨盛名难副。
“是不是觉得大失所望，这样一间破屋子，竟然就是春露台？”
苏十讪讪笑笑，对上宗皖律那平凡的容貌。“不是说在春露台，只要出的起价钱就能买的到所有消息么，怎么你这里都不见人影？”
“因为他们都进了那屋子。”宗皖律指着对面的一道狭小路口，“顺着这小道走去，就能找到一间宅子，在那里面，他们会和春露台的管事谈拢价格，然后才有机会进春露台。”
“就不能直接走进来？”
苏十话问的无理，也是因为她左右相望，只觉得这是一家寻常酒肆。“他还说这里有美女琼瑶，怎么我来了这么久都没见到。”
两人都对这姑娘的直接有些无奈，还是宗皖律为了全地主之谊，解释道，“这美女琼瑶自然都在春露台，不过那个春露台并非是指此处。”
萧无痕接到，“他这人平日没个正经，喜欢倚栏坐在这里，招惹往来女子，呆在这里的时日倒比在春露台中还多，所以我便取笑他这才是他的春露台。”
原来竟是这样，苏十不由咋舌。
“待晚些时候再领你们两过去，如今不妨和我在此一起看看戏如何。”
苏十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萧无痕都点头同意了，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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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谓的一场戏，便是一群拿着大刀的汉子，嚷嚷着走到了酒铺斜对面的医馆，一顿打砸，这医馆里的人倒也淡然，也不叫唤，也不阻止，只是任由那些人砍烂了门板，踢翻了药材。
周围倒是有三两路人停了下来，不过都只是如萧无痕他们一般看着热闹。
不稍片刻，这些人见医馆已经被破坏够了，意兴阑珊的扔了一大块银子。“这方乾还是不肯出来见见我们？”
话是朝着大街上说的，又高了几度，以至于让在二楼的苏十都听了个清楚。
方乾？！那不是顾浔岚疑点重重又神秘失踪的夫婿么，只是不知道这说的是不是同一人。
显然是无人应答，那些人又成群的走了。周围的人见没了好戏，也就都散了，苏十趴在栏杆前，伸头往那医馆望，却看不到什么动静。
“别瞧了，里面没有方乾。”萧无痕见苏十大半个身子都探在了外面，将她小心拉回，对宗皖律说道，“这有多久了。”
“今日，是第十日。”这些人每日来砸医馆，却又不忘给上银子，还唯恐别人不知道，大声嚷嚷着要找方乾。实在是诡异。
“你既然让我们看戏，想必早已打听好了吧。”
“自然，这些人要找的方乾，就是你之前查的案子，顾恒的那位女婿。他在半月之前孤身一人来到云间城，身负重伤住在那医馆里，然而十日前那些人来找他之时，他就失踪了。”
“现在呢？”
“没有人知道。”
“你这不是什么消息都能买到么？怎么还不知道一个就在云间城失踪的人。”苏十听到这里插嘴道。
萧无痕却并不介意，不但不再追问，反而谢道，“还真是一场好戏，多谢。”
“谢我什么？我只是每天一个人看着这戏觉得无聊，拉你看看而已。不过我倒有些事情想说给你听听。”
晏阳书生要说的，便是这些日子江湖中接连死去的那些人，他闲来无事时，将这些人被花影阁整理的生平卷宗拿来看了看，没想到竟然被他发现了一个共通点，“这些人十年前，都是江湖中默默无闻之人，却又都在这十年间名声一方，你知道他们过去都跟着谁么？”
“李青原。”
萧无痕毫不惊讶的说出这个名字，先前在调查金刀门命案之时，他们就已得知沈天放曾经跟在李青原身边，也是因为李青原的死才让他得了金银从此发迹。他和丁宣自然顺藤摸瓜探了十年前的事情。“但是没有人知道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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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江湖风雨谣。
十年后，江湖路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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