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幽梦》早春芳华AND余静若

7、第七章：七夕（上）

　　趴在电脑前面一整天，凌小萱果然把这个天天穿越的故事提纲给鼓捣出来了。真是不得不自豪啊，凌小萱本来是想为故事发展设计一些情节的，但是转念想想，既然这个小说故事是根据自己的真实穿越发展而来的，那又何必再去费神设计情节呢？把每天自己经历、发生的事情如实记录下来不就成了？小说本就是来源于生活才最能吸引人的不是？

　　于是乎，她哼着小曲，键盘如飞地把故事的要素一一记录下来。

　　经过查询得知，这个凌孟氏口中的吕夷简可是北宋仁宗时期的丞相，要说这个宋仁宗，更是传奇皇帝一个，从小听到大的狸猫换太子就和他有关，而那个刘太后也是个厉害角色。在百度到那么多资料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凌小萱是有些哀怨自己没能穿越进皇宫的，不过后来再想想，满天飞的清穿、唐穿、架空穿，基本都是穿越进皇宫跟皇子什么的发生感情纠葛，要是自己也这么穿，不就俗了么？

　　现在来看看，她这个穿越多不同啊？当天来回，比上海到北京的高铁速度还快，而且居然还能回来利用现代高科技查找资料，应对进退，真是完全不用担心成了古人之后变成小白了。想到这里，凌小萱不禁呵呵笑出了声，却被突然震动的手机吓了一大跳。

　　“Hi，杨美女，你好呀！”

　　无比风骚的声音，电话那头的杨碧君马上感觉到了她的愉悦心情，“怎么了，心情那么好？”

　　“呵呵，还行还行。”

　　“少来，你只有在兴奋至极的时候才会管我叫杨美女。”估摸着凌小萱一定是搞定了眼前的头等大事，杨碧君也跟着兴奋起来，“明天我不会见不到你了吧？”

　　“那当然！”凌小萱赶紧先把电脑里的文档保存下来，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笑道：“我有让你失望过吗？”

　　“我失望不失望倒是无所谓，看你昨天跑得那叫一个快，那么多东西，我根本提不下，也追不上你，死丫头，就这么跑了，旁边的人都在看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尴尬？”杨碧君想到前一天的窘态，忍不住抱怨。

　　凌小萱不自觉地吐了吐舌头，“好啦，对不起嘛，人家突然来了灵感，这不一直奋战到现在嘛，差不多了，明天不会被扫地出门了。”

　　“要说你这个灵感，还真是……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准备写什么？可以透露吗？”

　　“有什么不能透露的，早晚你们都会知道啊，就是一个穿越的故事。”

　　“穿越？”杨碧君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该不会是清穿吧？四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

　　“拜托，你老友我像是拾人牙穗的主么？这次穿的是宋朝，还是北宋，直接往开封去的，包青天那个开封哦，杨家将那个开封哦，怎么样，有新意不？”没等杨碧君回答，凌小萱又捉狭道：“而且而且，这个穿越和别人的穿越非常不同，不是一去不回型，更不是一去一回型，是……”

　　杨碧君成功地被吊起了胃口，声音里充满了期待：“是什么？”

　　“是什么，你明天早上早点到不就知道了！”凌小萱准备继续卖下关子，果然引来电话那头的骂声一片。

　　“死丫头，居然跟我卖关子，哼，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杨碧君恨恨地挂断电话，凌小萱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败家的战利品还都在她那里呢。

　　算了，搞定眼前的头等大事最重要，其他的，着急什么呢？

　　机械地洗了脸、漱了口，用过霜儿准备的小点心，凌小萱满足地摸摸肚子。这个凌月真是瘦啊，腰真是细不盈握，这身材，让同是女人的凌小萱都是羡慕不已的。

　　白天的时候把前两天的穿越过程写成了第一章节，自己读了几遍，感觉情节还是非常有趣的，故事也很新颖，这让凌小萱雀跃不已。周刊的连载就是有个好处，不用天天交稿，这样一来，她只要过两天再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写一写，第二章节又可以交稿了，以此类推，轻松自在又容易。

　　“小姐，今儿心情很好吧？”云儿端了茶过来，见到她独自笑得出神，也笑问道。

　　“还好还好。”自觉有些失态，凌小萱急忙敛容，接过了茶抿了一口，“对了，你今天跟着我们过来，袁……夫人和少爷他们没说什么吧？”

　　想到这袁家众人对她的冷淡态度，凌小萱有些吃不准对待这个凌家送来的丫头，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少爷什么都没说，本来袁夫人有些不悦，后来高管家说是老爷有话让传给袁夫人，云儿不曾听清，但是随后袁夫人秦氏就允了云儿留下。”云儿兴高采烈地答道：“云儿终于又能伺候小姐了。”

　　这丫头虽然比霜儿小，但是性格却外向活泼，虽然只相处了一晚，凌小萱已是十分喜欢。估摸着凌府的管家一定是说了什么让袁秦氏不能开口拒绝的话，看来这袁家还是有些忌惮凌家的。

　　“我也很高兴你能过来，只不过，这里比较无聊，”凌小萱看向窗外，月色很好，如果能够……“我们出去走走吧！”

　　霜儿急忙挡在已经挪步向外的凌小萱身前，“小姐，夫人有命……”

　　“不准出沁芳阁是吧？”凌小萱摇摇头，“那我们出屋总行了吧？来了这几天，一直都在屋里头转来转去，都快闷死了。再说，今天不是七夕吗？不是应该会有好多好玩的东西，走啦走啦！”

　　凌小萱一把拉住早已露出期盼神情的云儿，推门出了屋子，而阻拦不成的霜儿只好收声跟在了后面。

　　霜儿曾经介绍过，这沁芳阁是位于袁府内西北方位的一座三层的小楼。一层丫头们住着，二层她住，三层还有个小小的佛堂，之所以会选择这座小楼作为凌月和袁天放的住所，原是因为这里比较清静，可以让袁天放安心读书。现在可好，不只清静了，简直就是荒凉了。平日里，除了几个粗使的丫头会过来做些打扫的活，基本上没什么人会踏足，原该住在这里的袁天放，更是一天都没有待过。

　　凌小萱抬头望去，隐隐月光中，屋角上的神像有些不真切，榫卯相接的梁柱上倒是被月光折射出了莹莹的光彩，白天的时候一定很漂亮吧，似乎从哪里看到过，这些梁柱上应该是会涂上天然的釉色，那可是比现在的油漆漂亮得多的颜色。

　　在屋里的时候不觉得，走出门来，刻着古朴莲纹图案的木门簪，高高的门槛，紧密的窗棂以及雕饰简单的梁柱都很吸引眼球。如果就连霜儿口中只是朴实度日的袁府都是这样的规格，那足以窥探出北宋盛世的景象了吧。

　　凌小萱仔细地四处上下打量，一转身，依稀间看到不远处隔着一片花草，隐隐地似乎点着几个灯笼。“你们看，那里是？”

　　顺着凌小萱的手指，云儿倚着木栏杆，看到了她说指的方向，“应该是袁二小姐在拜七姐，早先听打扫的丫头在说呢，二小姐今晚请了楚家小姐一起拜七姐，想必是她们了。”

　　拜七姐？凌小萱顿时起了兴致，昨天已经听云儿提过了，不过这古代的节日她还是头一回遇到呢，不去见识见识多可惜？

　　“那咱们也去凑凑热闹。”不等霜儿再次开口阻止，凌小萱已经一个箭步冲下楼梯，只听得两个丫头跟在后面惊呼：“小姐，小心，慢点！”

　　远远地，就看到两个女孩跪着对月参拜，身前的神台上则搁着红丝线，还有白白的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饼，身边的丫头俯身将元宝扔进火盆里，两个女孩则举起酒杯扬手洒在了地上。

　　在距离接近到能够看清侧脸的时候，凌小萱已经认出了左边的女孩正是袁二小姐袁天晴。虽然之前只是一眼之缘，但是她的鼻子特别高挺，眼睛又是特别漂亮的丹凤眼，所以凌小萱对她印象深刻，既然认出了她，右边那位自然就是还不清楚来路的楚小姐了。

　　“信女袁天晴，诚心祝祷，求七姐娘娘庇佑，保佑张……保佑承望哥哥早日得偿所愿，能与信女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袁天晴双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词，突然间被一个声响打断：“谁？谁在那里？？”

　　凌小萱悻悻地看了看被自己不小心踢到的石子，也不避讳，从花影后闪了出来。

　　“原来是你！”依旧是十分不友好地语气，袁天晴起身瞥了她一眼，向身边的女孩道：“惜言，你快来看看，你还没见过呢，这位可就是那个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的凌家大小姐。”

　　虽然这个丫头还小，但是说话也不能这么没分寸吧？凌小萱心里不免有些生气，有什么不痛快明着说嘛，冷嘲热讽的以为别人都听不出来吗？“是啊，我是身上有病，我可不像有的人，身上健康，心上却病怏怏。”要说嘲讽，凌小萱虽不曾进修，但也完全可以无师自通。

　　“你……”袁天晴一时语塞，也许是没想到她会回嘴，倒是没了准备，“娘说过，你不可以离开沁芳阁，这会更深夜重的，你倒是来这里做什么？”

　　“那自然是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呀？”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凌小萱心里笑了起来，这分明就是个恃宠生娇的小丫头，逗逗她应该很有意思。

　　袁天晴见她毫不退缩，也上前两步，向着霜儿和云儿道：“夫人的命令你们都不会听么？由着主子乱来？要是有个什么差池，你们谁能担当得起？”

　　“我又不是瓷罐儿，出来走走有什么担当不起的，要是不准出来，整天闷着闷出病来，怕才是要人担当吧？”凌小萱故意不依不饶，“况且，现下众人，我，和你，该是姑嫂吧？也没听你喊我一声嫂嫂，这般没有礼数，难道这又是夫人的命令不成？”

　　袁天晴还想再说，却被身边的楚惜言拉住了手，她有些不解，却看到楚惜言轻轻地摇了摇头，于是忍住不再出声。

　　这个细小的动作当然没有逃过凌小萱的眼睛，她借机打量了一下这个身形年龄都与袁天晴差不多的女孩，典型的小家碧玉长相，温柔如水的眼睛很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停驻，莫名的，凌小萱就对她起了一阵敌意。

　　“惜言见过袁少夫人。”很突然的，楚惜言上前向凌小萱探身行了一个礼。

　　凌小萱有些慌乱，急忙依样画葫芦地回了个礼，“楚姑娘多礼了。”

　　楚惜言扬眉笑道：“惜言早就听闻天放哥哥娶了凌家大小姐为妻，天晴姐姐也一直都夸耀嫂嫂乃大家闺秀，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袁少夫人不介意惜言和天晴姐姐一样，都唤你一声嫂嫂吧？”

　　“不……不介意……”凌小萱心下糊涂不知道这是哪一出，但是面子上却不好拒绝。而且，这个楚惜言居然叫袁天放“天放哥哥”，在这个年代，不是应该只有称呼情郎才会这么叫吗？

　　心里想着事情，凌小萱也就没了声音，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楚惜言看到大家都不再言语，又道：“赶日不如赶巧，既然嫂嫂来了，不如就和我们一起拜七姐吧。”说着已伸手过来牵凌小萱，不料她正恍着神，一不小心自己绊了自己一下，突得撞到身旁提着灯笼的丫头。

　　“啊……”凌小萱惊叫一声，眼看就要摔倒，却被一只手从右侧抄起，接着一阵力引着她倒向左边，她还不及反应，就撞上了一个身躯，但是这个明显高大许多。

　　“天放哥哥……”楚惜言想要搀扶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凌小萱惊魂未定，下意识抬头，正迎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