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与君相决绝》》亦水

59、狠毒

　　“倚雪，让开！”当下柳求雾语气起伏不定，手一运劲，一片利器的火花闪耀，他用力将‘青影’打向一边，但显然没有控制好力道，失手往倚雪的方向打去！
　　“倚雪！”
　　“求雾！”
　　两个人同时失声叫了对方的名字！
　　一个担心她躲闪不及，一个担心他用力过度。
　　背叛了，欺骗了，伪装了，伤心了，但只要你在，我就无法停止···对你的关心。
　　秦倚雪唇边掠过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你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只为了情报而接近我，所以我骗你，在你说出这个令我害怕的答案之前···我要先装作我什么都知道。
　　那只是我的一种防备。
　　我不想在你面前太狼狈。
　　所以我不怪你，毕竟是我多情，不能怪你无情。
　　夏影菊看此情景却颇为会意地一笑——两个坠入情网的人，两个正在闹别扭的人，所以就算两个人都武功高强，也已经失去最后一丝赢的可能了。因为他们太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
　　“我的确是巴雅尔·夏。”夏影菊一抬手，‘青影’就已经旋转着回到她的手中，“但这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是不是？媚——桃——？当年千红院的红倌媚桃？”
　　秦倚雪咬住嘴唇，没有答话。
　　“倚雪。”柳求雾刚要开口。
　　“我的事你别管！”秦倚雪猛然打断柳求雾的话语！只见她似乎对柳求雾知道她的过去而大为恼怒，语气里透着冰冷的愤怒。
　　“怎么？这么失控，是因为我说到了你的痛脚，是因为柳堂主在场让你更加无地自容了？还是我的话让你想到了最最不堪的过往？”
　　“你！”秦倚雪衣袖一挥！一条更长的鞭子从她的袖中掠出！
　　“果然还有一条鞭子，但相信我，这不是出手的好时间。”夏影菊似乎对秦倚雪如此沉不住气很有些失望，“秦堂主，你不如我想象地如此具备实力。我原以为临霜的目光应该不会错的。”
　　秦倚雪没有回答，甚至也没有理会夏影菊在说什么，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个···永远无法再改变的过去。
　　“不！！！”那是一个清晨，那是她被人下了药昏睡两天后醒来的第一个瞬间。
　　“你以为你还是官家小姐呀！别作梦了！你只不过是我买来的一条狗罢了！一条母狗还不是我要它找谁配种就找谁配种？！昨天布政司的梁大人出了那么大的价钱你还摆什么架子？别说表面多清高，到了我千红院就得守我们千红院的规矩！今天晚上你再让梁大人不高兴试试看！”一个妆容艳俗的中年女人就站在秦倚雪房间门口叉着腰骂人，语言粗俗不堪。
　　相对于中年女人破口大骂，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女孩却已经平静下来了——似乎所有的血泪都已经在那一声不中喊尽！
　　就在那天晚上，梁大人震怒于她的冷淡不逊，于是这个中年女人和两个人高马大的手下抓着她的头皮硬生生将药灌入她的口中。
　　她是琴艺歌喉画作才华都独一无二的美女，也是曾经被许诺过卖艺不卖身的落魄官家小姐。
　　“吴妈妈，你说过我卖艺不卖身的。”女孩苍白的脸上甚至有了一丝笑意！
　　倒是这个花红柳绿的中年女人停住口舌，有些意外于女孩的冷静——这个女孩是一个不得志官员的女儿，因为爹被人诬陷而被迫卖艺，天赋才华都很高，心气也是异常地高，要不是当年为了不再让她爹受她‘畏罪自杀’罪名的牵连，这女孩可能早就自杀了。她爹也是发配远方刚死不久，父女俩书信来往，他爹至死还不知道女儿就是现在的‘媚桃’——卖艺不卖身，已经是这个女孩最后的底线。
　　“吴妈妈，违背承诺是不好的。多行不义，总是会付出代价的。”媚桃翻身下地，床上一片狼取出一件绿色的纱衣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她五官原本秀美，如今浅绿相映更添妩媚———无怪她名动京师，媚桃，真的是兼具桃花的妩媚与秀美的，
　　“反正爹已经走了，我也算没有牵挂了。”媚桃慢慢走向窗口垂眸看着街景，“只是吴妈妈，如果我死了，梁大人会拆了你的千红院的，对不对？”说话间她人已经跃了下去！媚桃的桃阁分明建在最高的地方——这样一跃，媚桃必死无疑！
　　日已升高，虽然不是千红阁最热闹的时候，客人却已经不少。角落桌子上一个白衣的少年贵公子和一个灰衣面目丑陋的中年男子正在喝茶。
　　“她有一付好嗓子。”中年男子突然开口——刚刚媚桃拼尽全力的尖叫自然是所有人都听见了。
　　“是么？”白衣的少年公子低头喝茶，眉眼看不清楚，却给人甚是安然惬意之感。
　　他们坐在二楼，看着媚桃自上跌下。
　　“还有一双好手。”中年男子挑眉，语气甚是赞赏。
　　白衣少年看了他一眼，放下茶水站起，拂了拂身上的灰尘再慢腾腾地走到窗外，一道白光一闪，一柄软剑就自那白衣公子腰中掠起，卷住了飞速下落的媚桃。
　　媚桃面色惨白，却似乎并未被这飞速一截吓到，只是皱起眉头直觉问道，“你是女人？来千红院干什么？”
　　白衣少年笑了，“看来你的眼光不错。”她将媚桃直接从窗户捞了进来，对着中年男子道，“我该听你的话易容的。”
　　中年男子闻言哈哈一笑，“这徒弟，看来我收定了！”
　　“你也是女人。”媚桃莫名地就有些放松，一时间竟忽略自己的悲恸。
　　这下轮到中年男人惊讶了，“你看得出来？！”——开玩笑！九尾狐张烛的易容若是真这么容易被认出来，她也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这下我们真是捡到了宝了。”白衣少年将媚桃放下，微笑道，“在下白临霜，你猜得不错，我是女人。”
　　“不要不承认了，张烛，你也是女人。”白临霜看着吹胡子瞪眼要赖皮狡辩的张烛道。
　　张烛无奈，但眼眸中却有深究的光芒。
　　“因为你的骨骼和一般男人的不一样。”媚桃对着脸上比划了一下——绘画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寄托，如今人已绝望，看到“我很喜欢研究妆容的。所以我看得出你是女人。”——媚桃在这方面确实尤为出挑天赋异禀，在绘画装扮方面都有很高的造诣。
　　“你们、你们——”那中年女人自是看见楼下这惊险一幕，疾步赶下来现在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抓着胸口。
　　“如果她不做我徒弟，我这辈子不收任何徒弟。”张烛‘大义凛然’。
　　言下之意是要白临霜出钱赎媚桃。
　　按照定湖山庄的富庶程度和媚桃的出名程度——白临霜大概要拿黄金万两出来方才能赎身吧？
　　白临霜叹了口气，从袖口里掏了半天，拿出了个小小的铜钱。
　　吴妈妈闪闪发光的眼神和张烛看好戏的目光都被这个小小的铜板冻结在原地。
　　“你看。”白临霜说着合上了手，再摊开，就看见一枚铜板已经冻结成了一个圆形的冰块！
　　“嗯？”张烛还没反应过来。
　　“我要带她走。”白临霜微笑，声音低柔。
　　吴妈妈却已经明白了，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毕竟这么多年□□白道都混过来了，她吴妈妈不说目光狠毒，却也有三四分识人的本领——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贵公子绝对不是好惹的主，再加上如此深湛的功力···如果不答应的话···会不会她的下场就和那块铜板一样，变成一个‘冰人’？这白衣的少年看似没有威胁，却也已经说明——她吴妈妈没有第二条路走，想活命的话，只有放人。
　　“可是媚桃走了，我们就没法活了。”吴妈妈嚅嗫道——她也算是摸爬滚打一路走过来的人了，要说泼辣狠心那是远近闻名的，达官贵人也不是没见过，若没有三分靠山她也不敢主理这家‘千红院’，但莫名地，她就是在这白衣少年面前矮半个头，所以只能哀哀以求同情。
　　“那是你的事。”少年仔细听完，淡淡一笑道，“与我们何干？”
　　吴妈妈顿时脸通红！被白临霜一句话噎住，再吐不出一个字来。
　　“我不会跟你们走的。”媚桃此时却突然插言道，脸色恢复先前死一般平静，“别多费心了，带我走我还是会自杀的，我···”她艰难地张了张嘴，但自小所受的教养还是让她说不下去，眼泪疯狂地奔流开来。
　　“你吃的药里有蛇毒的成分，会使人兴奋。”张烛凑在她耳边轻道，“我知道你有多恨，多自厌，但我觉得，你该明白那个媚药的原理成分，死了也要做个明白鬼，是不是？”
　　而白临霜则是凑到媚桃耳边又加了一句什么，让媚桃突然双目暴睁！

作者有话说

　　明明进行到最精彩的部分了···为什么亲们的反应还是这么冷淡···默默流泪中···亲们有什么意见就不能说说吗？评论不用注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