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逼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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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春尊宋狂春遭遇重大变故！妻子竟在他面前举刀自尽！使原本稳定的四尊组合出现重大裂痕，而韩岫刺杀绛门独子，使离风楼和绛门的关系陷入对立，南方白临霜和妖剑惘湮的关系越发扑朔迷离，甚至白临霜已经出现了成魔的征兆···
夜色凄寒，惨月如眉。
白临霜一人独立，重新换过的一袭白衣被风吹得微微起伏，唇边依然在笑，眼睛却没有。
“天凉了，夫人这样小心受寒。”
“笑无的关心，无论怎么听，都别有用心呢。”
“是别有用心啊，因为在夫人面前兜圈子是没有意义的嘛。”被白临霜料中心思的龙笑无很坦然，“你同迭焰谈过了？”
“是的，所以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呢，笑无。何况迭焰自己也应该了解触怒我的后果。我想她会在昔雨堂的狱阁好好想清楚这件事的。怎么？笑无难道还有异议？”
“可是焰她···”龙笑无还是想替迭焰说情。
“如果拿捏不清自己的身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迭焰她不该如此自作主张到干涉我的事。”白临霜转过头看着龙笑无。“迭焰只是你的一个丫鬟而已，不是吗？这种处置难道也要庄主您亲自过问？还是你有其他的事要问我？”
“是，我的确还有一事不解。龙鳞火神的掌门人是你杀的，对不对？但为什么连他们的家室你也没有放过？”
“所以你猜我杀了龙鳞火神满门？而你又希望得到一个怎样的答案？”
“我要真实的答案。”
“没错，人都是我杀的。”白临霜抖了抖衣袖，将右臂更深更深地藏进衣袖，“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引起江湖各派足够的重视。他们也会怕这种莫名其妙的死法下一个就轮到他们——所以这次的武林大会才会如我所愿这么仓促地召开。此其一。其二是这样正可以激起江湖动乱，越乱对我们也越有好处，各派互相猜疑自爆短处，我们正可以渔翁得利。其三，也是最重要的，是可以嫁祸给点苍门——点苍门与离风楼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此一来也可以种下猜疑离风楼的种子。至于他们的家室会一起死绝，”白临霜毫无感情地一笑，“自然是因为我觉得既然要做，何妨将药下得猛一点？越猛，效果才会越理想。仇恨，才会越深。”
“原来如此。”龙笑无露出一个落寞的表情，“白临霜，我的观察力一直不强，但如果连我都惋惜那个从不滥杀无辜的临霜···我很遗憾，白临霜，或者说，我很失望。”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那个曾经的白临霜已经死了！”龙笑无的话一下子触到了她的痛处！白临霜猛然拔剑而起！杀气在一瞬间掠向龙笑无！
“临霜！”龙笑无下意识拿起一旁的茶杯档格！指上墨色如流星般一闪！
蓝光离茶杯堪堪只有一寸！白临霜却突然收了惘湮！
“对不起。”沉默了良久后她道，眼睛里原本慑人的妖蓝似乎已经被她硬生生的克制了下去。
“克制不住的心魔，正在一点一点抽干你的感情。”迭焰的密音舒缓动听，“我一向极少以密音传入，但今天的事，单凭寥寥几字已经无法说清楚呢。”
“我不是来与你聊天的，迭焰。”与迭焰的闲适正相反，白临霜言语锋锐冰冷，“我此来是要问你——私自引荐风离绝，又施法蒙蔽于我，究竟该当何罪？”
“违背夫人的意志自然是要格杀勿论的。我也没有什么可申辩的。我只是一个丫鬟而已，夫人要怎么办便怎么办就是了。但在这以前，有一件事你要知道。”迭焰饮了口茶，“你必须知道。”
白临霜皱起眉头，最近她常常皱眉，眉宇间已经有了一道很深的痕迹。
“知道么，今天我施的术并非幻术，而是耗术。毕竟我早说过幻术对‘破命’是不起作用的。但以燃烧空间时间作为目的的火系术法却是有用的——所以你才会被我蒙蔽。但是，”迭焰抬眼凝视白临霜，“这个耗术却并非没有破绽，风离绝的影像在一开始是有所晃动的。”
白临霜不敢相信的盯着迭焰！
“以你的洞察力，为什么这么明显的破绽会没有发现？还是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你的心就已经乱到——失去了判断能力？”
白临霜的手指一下子扣紧了椅子的扶手！
“其实我一直很了解惘湮为什么会选中你——因为你既然有这样的过去就注定了你，是一个很容易成魔的人。但直到看到你主动放弃自己的记忆，我才开始期待——也许你和那些被惘湮逼疯杀掉的人，是不一样的。”迭焰的紫眸倒映着湖水的波光，粼粼地像水一般柔软，“临霜···舍弃那些过去是因为你已经无法承受了吧？你其实是一个很自负的人呢，自负到——不能相信——骗过无数人的你——才是被骗得最惨的那一个。从小在极度缺乏爱的环境下成长，让你特别地渴望爱渴望温暖···也许就是因为太过渴望，所以你同样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爱上的——是宿命的仇敌。爱也不能恨也不能，你只能选择走向越来越偏激的道路。点燃你心中魔念的，是改变江湖的欲望，是权力的膨胀，还是你已经没有办法平衡自己？还是你已经没有办法不使自己去——恨？”迭焰声音很低，眼中锋芒却突然一盛！她原本以手指在杯缘画着圆圈，此际却突然拿起杯子就将茶水向白临霜泼来！
那茶水在半空凝结成小小的冰晶，闪闪烁烁却锋利非常！
就在白临霜准备应对冰晶时，却看见有一部分冰晶在半空中碎裂化成一缕缕轻雾！
猛然浓雾缭绕，将白临霜围在了这圈冰晶正中！
白临霜神智有一刹那的混乱——这迷雾让她影影绰绰看不清人影，一刹那间竟感觉自己身陷水晶幻境之中。
但正当迭焰身形一动准备和白临霜动手的之时，却见白临霜猛然撤力后退，左手衣袖一挥将冰晶揽下，一手负在身后，“你这是什么意思，迭焰？”
她的紫衣在夜色浓雾中本不太明显，但这身杀气却让白临霜能准确辨别她的位置。
白临霜面容分外惨白， “你、这是什么意思？迭焰！”突然一声厉吼！“什么意思！”
声音里充满了凄厉和受伤。
“心思很乱吗？头很痛吗？精神很疲倦吗？恩？这条路既然是你选择的，你就没有资格说后悔！”迭焰步步紧逼，“如果噩梦能让你动摇，幻象能让你慌乱，疲倦能让你滥杀无辜，那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会成魔？你有什么资格谈什么苍生大业！”
白临霜连唇色都惨白下去了，此刻她看上去仿佛是一个已经死掉的人。
接着她低下头笑了，“迭焰，我在你心里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白临霜了对不对？现在这个白临霜很令你们失望对不对？”她抬起脸来，满面的笑容，“如果我让你们每一个人都失望了，那就杀了我吧，如果你有这个能力，你就杀了我吧，我，”白临霜顿了一下，猛然收了笑容，“不需要同情，不接受理解，也不想要救赎！所以迭焰，今天如果不是你去狱阁，那么我们今天必有一个人死在这里！”
迭焰不答，身形一转便已经到了白临霜的身后，一指点出，便有冰寒的气息透了过来，竟令人感觉周身寒冷，心中发凉！
之前一招水系的‘冰晶结雾’带有幻术的效果，现在这招‘冰寒透’则是水系的攻击术，以寒气为武器，叫人防不胜防！
“哈，看来今天真是你死我活之境况！”白临霜被迭焰逼得避无可避，当下转守为攻，白衣一掠，一掌拍向迭焰后背。
却见迭焰并不在意，也未见她有动作，只是白临霜这一掌硬生生落了个空。
这下白临霜看清楚了，迭焰不是身形在动，而是脚下的土地在动！换句话说，迭焰可能不会武功，但凭她这样的术法修为，一流高手也不是她的对手！
“为什么你克制不住心魔？白临霜？我都看见了答案你却还没有！你已经失去信念失去坚持了！现在你自己摸摸心口，你还剩下什么？爱？关心？苍生？你只剩下犹豫、孤独、杀戮而已！惘湮为什么能蛊惑你？如果你很坚定，如果你不想成魔，如果你不恨，惘湮怎么可以让你变成今日摸样！”迭焰虽然躲过她这一掌，但衣袂依然被白临霜的掌风激得飞扬起来——要在她的‘冰晶结雾’这样近乎凝固的空气中引起空气的流动需要多深厚的内力？如果这一掌是十成十的击在她身上，那么她就算不死也是重伤了。
“龙鳞火神上下百余口，一夜全灭不留丝毫痕迹！甚至小孩仆役不留下一个活口！这还是一个‘人’的作为吗？接下来你又要杀谁？是不是杀了笑无听雨所有阻碍你登顶江湖的人才会罢休？当年那个会扑进火里救仆役的女子在哪里？当年淡淡一笑说‘除了必须死的人，任何一个遭我计划连累横死的人，都是我一生的罪孽。’的女子又在哪里！”迭焰连番追问有些力竭，闭了闭眼睛语气开始放缓，“我很怀念你我煮茶论天下的那段时光，那个时候我真的相信你能凭着一己之力改变天下，那时的我们是那么知心的朋友··但现在你只剩下一个只会微笑的空壳子和一个只知道追逐权势杀戮的丑陋灵魂···临霜，你要明白，若你真的成魔，要杀你的就不止是我了！到时倚雪、听雨、笑无都将会要杀掉你！若你真的成魔，那么友谊、爱情、知遇之恩全部都到此为止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逼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