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与君相决绝》》亦水

38、终于

　　前情提要：白临霜龙笑无新婚之夜，新郎龙笑无挑明和白临霜的婚姻只是名义上的利益结合，他只是想用笑尘山庄作为筹码换取白临霜手上‘毒药’的解药，而他也只是为了听雨而做的这一切。新娘白临霜似乎对这一点也心领神会，只是协助龙笑无铲除异己，和龙笑无的关系始终维持在好友水平。当然在此期间她也一手扶植了新一代五堂主，将笑尘山庄进一步控制在自己手上···

　　白临霜闻言却绽出一朵笑容，只见她站起负手望月：“偶尔也会想，做这些事，是为了谁？又是,为了什么？”
　　晚风，拂过她及腰的青丝，她眼神空灵地望着窗外。
　　仿佛，天下尽在眼中。仿佛，万物皆不在眼里。
　　四堂，昔雪堂。
　　“风？”秦倚雪应声而来，一见何风就笑，很无奈,“你不必每日都穿得新郎似的吧？”
　　“怎么？雪儿不喜欢？”何风挑眉。
　　“不是喜欢与不喜欢的问题。”秦倚雪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管你如何掩饰，风，你骗不了我的，事实上笑尘的每一个人，都不是那么好骗的。” 将目光移向何风左耳火焰造型的耳钉，秦倚雪笑靥明媚：“另一只，在哪里？这其中，含着一段怎样的往事？”
　　何风抚着左耳上的耳钉，爽朗一笑：“雪儿，目光太敏锐了的话可没有男人敢娶你啊。”
　　“那就你娶我嘛，嫁给红衣公子你，是多少女人的梦想？”她凑近他的耳畔，吐气如兰，“何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不是？风？”
　　何风笑意不减，“我要是娶你，那求雾要怎么办？我呢——当然是可以为了成全你们而一个人默默爱着你，做一个成功女人背后无数男人的一个。可是我就怕求雾没有我，嗯，这么好气度啊。” 明明是拒绝，可是何风却偏偏可以说得堂而皇之，偏偏可以说得他好像真的是委曲求全，真的是一个无比体贴的情圣一般。
　　“要是那些女子知道你脸皮的厚度啊，我想她们一定会觉得自己看错了人。”秦倚雪显然也只是和何风开玩笑而已，并没有认真，“不过要是某人能有你十分之一，那么很多事，都会不一样。”
　　“阿嚏！”仿佛应声同意，柳求雾恰好在秦倚雪慨叹时打了一个喷嚏，手边放了一张女子的画像，折桃巧笑，画像逼真得仿佛秦倚雪本人站在眼前。将画像仔细地折好，藏于贴近胸口的地方，柳求雾一贯古井无波的脸上，掠过一丝无奈的苦涩。
　　苦涩就像入蝶居里缓缓透出的茶香。
　　迭焰一个人在入蝶居里慢慢煮茶。七八道工序下来，一室茶香。
　　窗纱轻薄，拂过摆满古董的古董架，一屋子价值连城却充满神秘压抑感的古董···都在暖暖茶香里漫漫的氤氲。
　　迭焰煮到一半却突然顿住，掐指一算，望向遥远的北方。
　　北方的极远一点，有非常明亮的金色在跃动。
　　魅渊看来已经觉察到了惘湮的觉醒和活动了呢。迭焰倚窗而站，晚风吹拂起她的发丝和轻纱，手伸出去，只见一只紫色的蝴蝶停上了她的指尖，这一世爱上破命的未知啊，这一世你的道路，要比之前那么多任‘未知’都要曲折呢。
　　手一扬，让蝴蝶翩翩飞去，这一世的命运转折的方向，我的蝶儿，就由你来告诉我了。
　　飞向未知的身边，让我看见那北方的金色，可以绽放多耀眼的光芒。
　　目送那蝴蝶远去，迭焰展颜一笑，回屋继续煮茶。
　　“你也察觉了？”
　　“渊？”风离绝有些意外。
　　“我之前告诉过你惘湮醒了，现在看来，惘湮已经开始杀戮了。”
　　风离绝继续看手上的文碟，“渊···惘湮神迹和你，和天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风离绝这句话让魅渊有些吃惊，随即她挑眉，“你很感兴趣？”
　　“不，但我想知道惘湮注定要成魔的理由。因为你知道，弱点，往往就在那些不想提及的过去里。”
　　“其实具体事件我也不是很清楚。”魅渊在沉默一会儿后答道，“因为我们三个，是由不同的神创造出来的。当时一共有两个铸剑神，一男一女，男的锻造出了神迹，女的···就锻造出了惘湮。原本应该神迹的力量与惘湮的力量相当，但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惘湮的力量大大超过了众神的预期，而且这种力量很不稳定，可以说惘湮先天就带有成魔的因素。”
　　“你们神界也有夫妻神？”风离绝自然可以猜出铸剑神的身份。
　　“不错。怎么？很吃惊？”
　　“我以为天界的，都应该是无情之神呢。”
　　“万物皆分阴阳，这两位铸剑神，一阴一阳，乃是天地所化，又有何可质疑？”魅渊自是不明白人间什么七仙女之类的动人传说，而风离绝显然也没兴趣说这些故事。
　　“你继续。”风离绝刚刚打岔，现在他想继续听完这个故事。
　　“惘湮是女铸剑神耗尽毕生心血所化，出了这等差错女铸剑神除了伤心之外，也实在舍不得将之毁弃，于是就整日遮掩它真正的实力，包括隐瞒她的丈夫。”
　　“但她的丈夫终于还是发现了？”
　　“嗯。其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神界夺了惘湮，判女铸剑神···极刑。”
　　“是她丈夫告发了她？”风离绝越听越觉得神界当真···是个很俗的地方。
　　“这其中隐情很复杂。”魅渊似乎并不愿多说。
　　“总之丈夫背叛了她、毕生心血要被毁掉、自己性命也将不保，那个女神于是就诅咒了整个神界和她的丈夫。并将这全部的怨气神力全都加在了惘湮身上——这种神力最终保护了惘湮，惘湮没有被毁掉——没有神有这么大的力量可以将它毁掉，它只是被流放···被抛弃在了三界之外。带着它所有的怨气和诅咒。”
　　“这样故事就结束了？”风离绝仍旧若有所思。
　　“当然没有。”魅渊这才有了一点笑意，“女神也没有被审判，她将神力全部给了惘湮就等于是自杀，所以她···碎掉了，神的碎片落入人间，会导致人间力量的失衡也会导致人间的劫难，是天灾也是人祸，那是天地都注定的浩劫。”
　　“男铸剑神就继续当他高高在上的神？”
　　“不。”魅渊第二次否定了风离绝的猜测，“男铸剑神将神迹也流放了。于是他也犯了天条被永久地囚禁。”
　　“奇怪的选择。”
　　“所以我是由第三位神铸造的，用来重新平衡失衡的天地。”
　　风离绝皱眉，理清这个故事的思路。“这么听来惘湮不仅带着自身的怨气，还带着它承自神的怨恨？”
　　“而且白临霜现在的状况是最糟糕的一种。”魅渊金色的光芒现在越发灿烂，“她不仅忘情···她还没有记忆，没有记忆就意味着她很容易就被惘湮的梦境所迷惑。那些梦境里的恶念、愤恨、痛苦，就会成为日夜缠绕她的心魔，除了被它吞噬，白临霜已经无路可走了。”
　　所以玉冰痕会说她还欠一个情劫。因为若她不能忘情，她就不能成魔。
　　“用噩梦蛊惑？”风离绝越听越毛骨悚然。
　　“不是噩梦，只是惘湮历经那么多世的记忆，那些背叛、疯狂、痛苦、那些不能动情的凄凉——惘湮逼疯逼死了这么多主人，你可以想象那些记忆的恐怖。这些所有的记忆都会全部加在白临霜的身上，每一代惘湮的主人都是这样过来的，都必须承受先代的记忆，当然还有惘湮自己的记忆，承受的过，成魔，承受不过，死，或者疯。”
　　风离绝原本含笑聆听的眼神在一刹那间变得幽深而充满杀气！
　　那个拥抱着他的女子曾经亲口说过···她是如此如此害怕···噩梦。
　　从此她将日日受噩梦折磨，日日不得解脱，直到——疯——直到——死——
　　他说过要陪她的···他说过不会再让她孤单的···
　　即使她已忘怀，但记得的人，却始始终终都还记得！
　　猛然放下手中的文牒，风离绝居然抬脚就往外走！
　　“绝，你要找白临霜？”魅渊惊问！“可是你亲口说过白临霜不会再影响你的决定！”
　　“那时我并知道她的处境···如此绝望。而且···你早知道我是个很任性的人。”他回过头侧眸一笑，笑得仍像第一次遇见白临霜那样夜里花开落下满地的惊艳。
　　我就是这样任性的人，临霜，我接受你我的对立，你我的分开，但我不接受你受这样的折磨，不接受你以这样的方式来抹杀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不能成魔，因为你不允许，因为我不忍心！
　　“可是，她已经嫁人了。”魅渊艰难开口。
　　风离绝被这句话激得浑身一震！但他没停下自己的脚步，“那我就更应该去找她了。因为我不会再容许我们···再次的错过。因为她的丈夫一定没有我了解她，也没有我爱她！我还欠她一声抱歉一杯热茶，如今，总该还她！”最后一句话他答得斩钉截铁，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魅渊却出乎意料地扬眉大笑，“好一个没有我爱她！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伤了就是伤了，相思就是相思，这几日你茶饭不思却硬逼着自己如常，我早已看不惯，如今看你如此，我才道好男儿当如是！神也好，天也好，都应该忠于自己！爱了就是爱了！躲来躲去不过徒增烦恼！”她的金色愈发璀璨明亮，“我本自认为那日你不肯杀了她，如今惘湮现世必是一场浩劫，但有你今日作为，才知道命运根本还没有被注定！”
　　她这一段话说得极豪放!魅渊多日来因为惘湮之事压抑至极，如今才打开心结，恢复往日神采！
　　风离绝一人一马，驰骋如飞！
　　宿命便是宿命，对立便是对立，但爱，也仍旧可以爱！

作者有话说

　　亲们，留个言啊···留个言留个言留个言留个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