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非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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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白临霜原来便就是当年救下风离绝的女孩，当一切真相大白，在风离绝的连番追问之下，白临霜也不再隐瞒自己对风离绝的感情，那倾情的一吻，已经注定了他们深入骨髓的爱恋和纠缠···但与此同时，在一旁旁观的四尊却也发现这碧衣的丫鬟的身份其实并不简单···
“那个丫鬟是右护法以前的丫鬟？”楚醉月看着那碧衣女子扑在白临霜脚下。
玉冰痕不答，径自沉吟。
“这丫鬟怎么会活下来的？定湖山庄倒下的时候听说无一活口？”楚醉月问。
“哪有你说得那么恐怖？”夏影菊接话道——是她接手了柔草的定湖山庄盘点工作，所以自然比谁都清楚一些，“其实定湖山庄早就外强中干了，陆陆续续也遣散了不少仆役，绝攻进去那天，偌大一个定湖山庄其实也就是座空庄。”
“但那碧衣丫鬟没有这么简单。”玉冰痕支着下巴思考，“第一，她如果是被定湖山庄遣散的丫鬟，那么她何来实力召集这些人马？第二，她和另外一个的步伐配合要达到如此默契的境地又要多少时间才能训练成型？第三她的一身武功明显嫡传自‘碧澜镜像’又要多少年才能练成？她几岁当的丫鬟？几岁学的武功？这样一算时间就知道她必然不是定湖山庄的人，至少，不纯是定湖山庄的人。”
楚醉月借着月光看戏正看得开心，闻言也插嘴道，“也就是说这个右护法的贴身丫鬟其实是个安插在白临霜身边的密探？
说得四尊都望向那个伏在白临霜身边大哭的女子，只见白临霜正在扶她起来，“别难过，夙儿。你的身份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我很少告诉你什么···我原以为你也没有活下来···当时我就很后悔所有的事都瞒着你···夙儿，你活着很好，真的很好。”
风离绝则在一旁沉默听着白临霜低声安慰碧夙。
“小姐···原谅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定湖山庄···”
“傻瓜，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你再这样胡思乱想粗枝大叶，以你的身份是件很危险的事’？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夙儿，那个时候我就原谅你了。傻丫头，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虽然为碧澜提供了很多线索，却对定湖山庄没有影响。定湖山庄今天这样···责任根本就不在你。”
风离绝听到此间却不忍再听下去，沉默走开，去查看四尊清理物品清点人马的情况。
“只是一些乌合之众罢了。”宋狂春回过头对风离绝说，“我本来今晚想陪陪宛儿，没想到陪这帮不入流的人物一个晚上。”他说的倒也是实话——自碧夙一刀被白临霜截下后这余下的人就开始作鸟兽散，四尊还未到齐就见这一群乱党死的死，逃的逃，归顺的归顺了。
“不要为难那碧衣姑娘和右护法。”风离绝交代一句后就留下影菊狂春来善后。他一个人慢慢走开，很少见他走得如此慢，如此···寂寥。
“诶，冰你有没有心烦到要‘一个人出去走走’的地步？”楚醉月一后肘顶上玉冰痕，想找玉冰痕聊聊天。
没想到玉冰痕却被他顶的弯下腰来哇的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楚醉月大惊！——他这一肘纯是找人聊天引人注意的举动，莫说内力，就连力气都没用上一分！是玉冰痕身受重伤还是他大白天睡觉睡出了绝世武功杀人于无形之中？
但见玉冰痕面色惨白，这唇上血色就尤显得血红，使他清淡的容颜倒显出三分凄厉来。
“你不应该来的，果然受寒了。”楚醉月此刻已理出大概思路——他做杀手日久，察言观色的本事不说第一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玉冰痕身患宿疾，已经病入膏肓···平日里掩饰得虽好，病发时却瞒人不住，刚刚顶着寒风讲话已经勉强，他这一手肘是恰恰好让他原本集中克制病发的注意力一下子分散了···
“我本来还以为可以再瞒你们一阵子···没想到···”玉冰痕拭净嘴角的血丝笑道。
楚醉月面色一沉，二话不说就用内力护住玉冰痕的肺叶。
“没什么，过一会儿就好了。”玉冰痕也运了内力调息，但谁都明白这样的调息也只是解决一时的问题而已。最根本的问题是——他还能活多久？他还有多少时间，来等待那个其实早就失去意义的答案
“当年站在她旁边的丫鬟就是你对不对？”点了碧夙的穴道后风离绝问道——碧夙本是和白临霜在一辆马车上回来，但白临霜刚刚解了玉魂冰魄之后又这样使内力急赶难免体力透支，所以在马车上昏昏睡去而无暇顾及碧夙。
于是风离绝就点了碧夙的穴道来问话。
“呵呵，没想到吧？你以为向晚琴是白定天杀的，所以你就杀了他要替向晚琴报仇是不是？”碧夙歪着头，眼神怨毒。
“不可否认这是理由之一。”
“可真正救你的人却是小姐，风离绝，你会不会后悔呢？你亲手杀了救命恩人的爹娘呢。”碧夙咬牙切齿，说的却也是事实。
原本很多事都可以不必如此的。
还是，从一开始的欺骗，就已经注定，不会有好的结局？
“小姐所受的苦，你又知道什么！”留下这一句话，碧夙竟咬舌自尽！
风离绝沉默了很久，“厚葬了她。”
突然很想见她，想问她——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为了什么会有这样的误会？为了什么他们会这样——硬生生的——错过——
白临霜睁开眼睛就看见风离绝坐在她的身边。
“夙儿死了。”
风离绝一震，随即道，“对不起。”
“没有对不起。”白临霜坐起来，“她···只能死。她已经背叛了碧澜来救我，碧澜容不下她，而后又发现就连我都是离风楼的俘虏，所以我也救不了她···那么多人性命尤其她的胞妹又因她而死···定湖山庄已经覆灭，她没有地方可以去，没有人可以依靠，又是一身血债，她除了死···还能干什么？”
白临霜看事情一贯清楚，她一开始就知道碧夙必须死，所以她安慰碧夙，解开碧夙一直存在的心结，为的就是让碧夙明明白白安安心心地···去。
“有时候我很讨厌江湖···真的···”白临霜仍旧微笑，但微笑地比哭泣更悲更凉。
“你这丫鬟并不聪明，性格也很冲动。”风离绝听着她的喃喃自语，却另起一个话题，说的白临霜将眼光转向他，眼神中颇有责怪之意，但风离绝不急不缓的说了下去，“但她很重情义，她为这情义二字而死，这一生虽短，却是活的比很多人都精彩、都有勇气得多。”
白临霜听完，良久后淡淡一笑，未再说什么。
“为什么要救我？”风离绝突然开口，将白临霜的手越扣越紧，她的手指冷得像冰，他的手指却热得像火，就像他们此刻各自的情绪。
白临霜微微蹙眉，试着要将手抽开。却被风离绝握得更紧，“你还是在恨我···临霜。但是不管再怎么恨我，”风离绝将白临霜的手凑在唇边吻了一下，“我都不会再将你的手放开了，永远，永远，不会。”
白临霜闻言放弃了挣扎，唇边带了一丝惯然的倦意，迎视上了他的视线，沉默。
其实我不是恨你呢，风离绝，只是现在的我···不知道怎样面对你，又要···拿什么身份面对你？
正在安静之时却听风离绝打破沉默道，“所以那天你才会那么激动···”他说的是那天白临霜在小木屋里独自喃喃自语说过的‘那天，也是太阳雨’这句话，“其实我早才猜到的，而我居然现在才想明白···那天也是太阳雨啊···”——那年少女死在白定天剑下，第二天便就是太阳雨，雨滴阳光相映，蔚为奇观，那年少年却只看见血一样的红色自天上落下···
“对了，这个还给你。”风离绝想到此间便拿出了那个当年的玉佩给白临霜。
这让她终于有了些表情波动，“我听说，这个玉佩当年经由当铺几经转手，早已难以查访了。”
“为了盘缠和活下去，我除了当了玉佩还能有什么办法？当年你送我玉佩，也是这个意思吧？”
“正是。那天我身上银两不多，唯一值钱的也就这贴身玉佩罢了。可是后来呢？后来你又是如何找到的？”她显然被这块玉佩触动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一家一家当铺去问去找呀。”他很轻描淡写。
“一家一家？北方这么多当铺你都一家一家去找？”
“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我没有能力留住你，但我至少该留住玉佩···”风离绝讲得很直白，也很简练，但这句话的背后，却是一段他不愿意去回忆的岁月。
白临霜将玉佩放在手中把玩，玉本是最有灵性的东西，看它如今光彩照人的摸样，想也知道是被风离绝贴身带着并且常常摩挲把玩才会保持住当年的温润晶莹。
“最终，是在哪里找到的呢？”
他笑了一下，“要找一样东西，如果下定决心要找一样东西，最终都是能找到的。”
“你为它，吃了很多苦对不对？那个时候的风离绝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如何做到象现在离风楼楼主这样一掷千金的豪气？”她讥讽，掩饰着从心底蔓延上来的酸酸涩涩的感动。
原来当年犯傻的，可不止她一个。
那年冲动的少年，和那年易容的少女，为了这样一眼的倾心,纠缠了十数年的···相思。
他们的缘分其实早已缠绕在一起，可是谁又能知道他们的命运，是不是仍要往相反的方向奔去？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非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