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动情（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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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白临霜中了玉魂冰魄失去心智后成为了离风楼的右护法，并在与韩岫的对决中展示了自己绝世的轻功。但就在四尊都与‘右护法’白临霜和睦相处之后，夏尊夏影菊却发现玉魂冰魄的药力已经开始渐渐减弱···
这一边是夏影菊对白临霜防范甚深，那一边却是玉冰痕对白临霜的能力效率大加赞赏。
“右护法的效率还真是出乎我们意料。”玉冰痕边说边将手里白临霜写的东西扬了扬道，“你的眼光真是一点不错，这段时间很难想象如果没有她，我们会走多少弯路。”——他说的是降龙坛被传要推翻离风楼的事，那日四尊都认为传言属实，下了杀意要灭降龙坛，独白临霜一个人说不可能，认为只是一时谣传。当下玉冰痕问及缘由，白临霜也只说了一句——她了解降龙坛坛主。
这一句话却让在一旁未定主意的风离绝定下了隐忍未发的策略——离风楼以武力夺了定湖山庄北方江湖第一的位置，手段不正人心浮动，此时宜用修生养息之策以稳固人心，贸然杀戮无疑虎狼之药，会引得北方江湖表面驯服却各怀反抗之心。
离风楼在北方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却是蕴含杀机——正是白临霜对形势觉察得清楚才会如此力荐风离绝再等等。
玉魂冰魄夺走了白临霜的神志却没有夺走白临霜的能力记忆，虽然她在定湖山庄到底担当何种位置虽是不知，但风离绝知道她必然对北方江湖各们各派下过一番很深的功夫。所以他信她。
不久之后果然不出白临霜所料降龙坛主动归顺离风楼，降龙坛坛主也极尽讨好之能事，满足于风离绝略略施予的小恩小惠。
快速精准的分析和决断，几个月来凡白临霜经手的事务无一纰漏，处事老辣圆滑，甚至可以看出定湖山庄平日处事的惯常风格——四尊都是识才的人，在此刻终于明白风离绝为何要不顾一切留下她。因为她既然可以将定湖山庄带上北方第一的位置，现在当然也可以帮助离风楼走向辉煌——她这样的能力，当真担得起绝担负覆灭的风险，当真担得起风离绝赌上万马千军！
“我见过的中原女子数你最美。”将楚醉月赶去做事之后，夏影菊端着一盘点心与白临霜聊天，“纤尘不染，清冷绝世，只是太孤独了些呢。”
——在不涉及原则性问题的时候，夏影菊倒是很喜欢和白临霜在一起，毕竟这楼里上下女人太少，且脾气都不相合，难得和白临霜脾气这么相合，夏影菊自然常常会和她一起逛集市、吃小吃、看衣服——当然夏影菊骨子里仍然对白临霜有所防范，但表面上看她们俩已然知己相称。
白临霜闻言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夏尊抬举了。”说话间一直浅灰的猫儿不知什么时候蹭到了白临霜的脚边，喵喵地撒着娇。
白临霜弯下腰去抱起了猫儿，只见这猫儿立刻在她的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心满意足地打起盹来：“这是夏尊的宠物吧？”
夏影菊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盯着白临霜怀里的灰猫。
“夏尊？”白临霜略略提高了音调。
“嗯？”夏影菊终于开口，一时间眼中竟有了泪意，她勉强笑道：“只与我在一起···连忆儿也觉得寂寞了呢···”
动物都是有灵性的，它能最直接的体会出人心的善恶。
而忆儿，由于一直是一只受尽欺凌的残疾流浪猫，所以对这方面特别敏感，若不是心地至纯至善之人它是断不会亲近的。为什么白临霜···那青山···思绪突然纷乱如麻，所有被刻意封存的记忆，因为今日忆儿的意外举动竟如洪水般向影菊涌来，脑海里重重叠叠都是他的笑容···
微微抬头，怕眼睫再也承不住眼泪的重量。
“如果想哭，又何苦忍着？”白临霜抚摸着猫儿顺滑的皮毛，“如果心里太苦，何妨找一些借口去逃避？除了自己逼自己，其实没有人逼你。”
夏影菊怔怔看着白临霜，突然再也忍不住悲伤，“我先走了。”她说罢逃也似的走出了凌风轩。
她逃出了凌风轩，却没能逃出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当年那个受伤的女子，独自在树林中等待死亡的命运。
一个过路的药农救了她，自称叫做‘青山’。
没有复杂的名姓称号，却有着山一般的厚实内敛。
“是忆儿把我叫来的。”青山一说话脸就红，他看了看脚边一只有点跛脚的灰猫。后者怯生生对她喵呜了一声。
“青山。”从此后她一直那么叫他。没事喜欢逗逗这个容易脸红老实巴交的男人。
青山其实有很好的医术，对草药的了解也十分透彻，但却是一个不喜名利、特别本分的男人。
为她疗伤、为她烹茶煮饭，已经是他所能想到的，幸福的极致。
然而她却不能久住，她注定要回到大漠，那是所有族人的期望所在，她有她必须背负的责任。
于是这个男人决定跟她一起走。
并最终，这个男人为她死在了大漠。
这一生，夏影菊只爱过一个男人，他的名字叫做青山。
“姑娘，你没事吧？”“姑娘，你渴不渴？”“姑娘，我给你买药了——”“影···菊···”为了这一个名字，你憋得满脸通红——
“影菊，我···喜欢···看你笑···想···一辈子保护你到老···”足足准备了一天，一句话，让你只差没把自己逼的窒息——
“影菊，是男人，就要保护自己所爱的人的。我爱你。”陷入流沙中，你笑笑，扳开了我的手。
那山一般醇厚的笑容···青山···除了你···这样的温暖···你叫我再上哪儿去找、再上哪儿去找！
风，呜咽着，盖过了哭泣的声音，或者说，是风的哭泣，让人世间一切的悲欢离合都显得渺小 。
“也许，我该亲自去一下。”风离绝看完密报说道。
宋狂春皱眉，“规模如此小的叛乱，我的手下就足以对付了。”
“我只是要去验证某些事而已，不过，狂春，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这么乐观。”
“让影菊留在这里。你与我一同过去，如果三个时辰后我们还没有回来，冰你就在三个时辰后赶过来吧。醉月不必去了，不过醉月如果我此次回来你依旧没有下决定···”风离绝弹去衣袖沾着的微尘，“对任何人太过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了。”
“是。”三尊都道。
“下去吧。”
是定湖山庄的余党，联合着早已没落的唐家，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风离绝负手望着窗外，已是傍晚，夕阳倦然的嫣红流转在他的眼角眉梢，使他整个人都散着淡淡的金色，微笑沉思，发丝垂落，于光芒流动间，看到了他孤身一人的寂寞。
“绝！右护法她···”夏影菊急匆匆赶来的脚步身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风离绝语气一顿，“她怎么了？”
“你还是亲自去看一下吧。”夏影菊欲言又止。
风离绝挑眉，随即与夏影菊一同来到了凌风轩。
他一走到她身边就眼神一凝！“难道···！”他伸向她的手立刻就被一股极强的内力逼开！
走火入魔了！
风离绝不敢置信地瞪着看似“安然入睡”的白临霜！
完全走火入魔了！再这样下去，一旦内力和体温一起耗尽，绝对会死！
“我都无法接近她。”夏影菊苦笑，“她的内力逼开了我所有的尝试。”
——就在之前不久，她留在凌风轩的忆儿拉着她的衣角来看白临霜，她人到时方才发现白临霜神色已经不对···“她要我给你带一句话——她说，她不悔。绝，你明知道她是宁死也不要被掌控的人。”
白临霜的眉睫上都开始结起一层冰霜，脸色已经泛紫。
风离绝的眼色一下子变得很深，深的仿佛会吞噬所有的光芒，所有的希望！
白临霜！你早料到有这一天了！是不是！
突然出手！不顾自己的手被白临霜的内力削开了一道极大的口子，风离绝一边运着自己的内力与白临霜的内力制衡，一边抽出魅渊以刃意来进一步压制她强大到疯狂的力量！
夏影菊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杀她的，是你。不顾一切要救她的，也是你。
这一场爱恨，你要怎么收场？绝？
风离绝的面色惨白起来！既要与白临霜的内力制衡又要度内力恢复她的体温，纵是他，内力已到达了极限！连魅渊金色的光芒也被奇怪的蓝光给压制住了！
不是不知道再这样不顾一切透支下去，他也将性命不保！
而风离绝却没有任何要放弃的意思。
脸上甚至带着某一种温暖而无奈的笑容。
不悔？白临霜？不悔什么？不悔喝下毒药？不悔今日一死？还是——不悔——我不择手段——也要——留你——在身边！
她看似顺服，却原来一直在反抗！这么多天的柔顺听话原来只是障眼法——只要她体力一旦恢复，便一天也不想受人控制，一定要反抗！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她就是这样的女子，她一直是这样的女子！
白临霜长长的睫在脸上投下一片安静的剪影。
纵然纱衣发丝都已经凌乱，她依旧是一朵绝尘的白莲花。
风离绝一把扯开了她的纱衣，直接让她的背靠著他的胸膛···屏住呼吸，他以自伤三分的方式将最后的内力强行灌给了她！
只见他们在极强内力的冲击下同时吐出了一口郁结的黑血，蓝光退去的同时她的体温就开始慢慢恢复正常。
给她披上了纱衣，他沉默地拥住了她，手指在她的眉目间流连，轻轻在眉间印上他温柔的吻。
答应我，临霜，永远，永远不要像他们一样离开我。
爹，娘，阿善，晚琴···
所有我想抓住的，都已经来不及。
答应我，永远不要像他们一样，离开我。
永远，永远，永远不要。
这一刻的风离绝退去了凛然，就像一个受伤很久···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孩子。
想逃，逃不掉。想放，放不开。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承认爱上她了，可是他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夜夜色很好。月光一如那日他们谈心时一般皎洁。
白临霜站在廊边。
“醒了？”夏影菊走到她身旁。
“是他救了我。”白临霜用的是肯定句。
“是。”
“但他今天不在楼内。他要去平复余党的叛乱是不是？”
夏影菊没有答话。
“告诉我他在哪里。”
夏影菊皱起了眉头，站在那里没动。
“难道，还要我重复一遍？”蓦然将目光逼向夏影菊，此刻白临霜语气很柔，却不留拒绝的余地！
白临霜的目光让夏影菊蓦然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当下她后退一步问道，“还有，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凭我知道风离绝的弱点。凭风离绝今天已经消耗了太多的内力。凭我，欠风离绝一个人情。”
“好，我们信你。”楚醉月逆着月光，长发飞扬。
“醉月你怎么来了？绝明明吩咐···”
“但我们会随你一同去。”玉冰痕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
“你们···算了。”夏影菊摇头放弃，“走吧。”
走吧，一起去面对纠葛的未来，一起面对那一段注定交错的未来，走吧，一起去面对那个即将被揭开的——惊天的——秘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动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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