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醉酒纵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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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居的门在濒临摧毁之际被打开了。
十四阿哥的一张年轻俊逸的脸不可谓不黑。
眼睛里闪烁着愤懑，毫不客气的对九阿哥说：“九哥，你们在里面都说了些什么？”说完不放心的看我。
学长拍拍他，“放心，你和你们家嫡福晋完颜氏不合，故意宠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冷落她的事我压根儿没有泄露。”
十四阿哥看见我神色微变，急道：“九哥——”
学长故作后悔，“哎呀，我刚才说了吗？”
十四阿哥气鼓鼓又不好发作，道：“用膳吧。”
学长手打响指，笑着对我说：“诺衣，你今天来对了，我这家酒楼的招牌套餐可是每日只供给这雅阁的其中一桌。我们十四阿哥把四间雅阁都定了，你就等着吃好东西吧。”
好吃的！我的精神高涨，开始掳袖子，不忘表态：“虽然我在路上吃了点小汤圆，但是完全不会影响我的战斗力，学长你就放心吧。”
十四阿哥不解地看我：“学长？你是指九哥？”
我点头；“是啊。”
“什么意思？”
九阿哥和我相视而笑：“就是你不懂的意思。好了，别追究了，我和诺衣关系好你不高兴？”
十四阿哥居然不避讳地说：“我现在追悔莫及。”
九阿哥得意的笑，我也不拆穿。
见他扯了扯屋角一根穿着铃铛的绳索，不一会儿就有人开始上菜来了。
放在每人面前当的是一个红泥小火炉，上头搁着一只黄铜小锅，锅中放着五种花色的菜蔬和肉片，底下翻滚着好闻的汤水，葱段，花椒，辣椒，香菜隐约可见。
“神仙炉！”我喜上眉梢。
九阿哥笑得会心，感慨道：“还是你懂。”
神仙炉最适合冬天吃，一人一锅，自得其乐。荤素搭配，营养丰富，汤汁鲜美，是滋补佳品。
“这些新鲜材料是怎么弄来的？”我问。
九阿哥笑道：“对外是我‘醉春风’的秘密，对你嘛就简单了。”九阿哥用口型说：“大棚蔬菜。”
我乐滋滋的竖起大拇指。学长真是人才。
九阿哥笑道：“还有好东西，看你能不能认出来。是我随皇阿玛南巡的时候挖掘回京的名菜。不是日日都有的，只在初一和十五供应。今儿是特地准备的。”
十四阿哥幽幽的说：“是我请九哥特地准备的。”
十四阿哥又像个大孩子讨赏了，我好心情的笑着对他说：“好好好，我知道了。一会儿一定多吃点，行不行？”
十四阿哥不领情的打量我说：“你吃了两碗汤圆。”
我白他一眼，“还不是拜你所赐。”肠胃空间多么宝贵。
十四阿哥闷闷地说：“是你吵着要吃。”
“既然要请我来吃东西你就早说嘛。我真要吃得消化不良，为你是问。”我又不知道他找我出来是吃饭的。
十四阿哥淡淡的看着我，说出一句肉麻兮兮的话。“是你要的我就会尽力做到。”
不过我最受不了肉麻这一套。
没接他的话茬，眼光直接被端上来的冒着热气和香气的一盘鹅吸引过去。
一旁的九阿哥倒是楞了楞，笑道：“十四弟可是大有进步啊。”
我手中乌木镶银的筷子在九阿哥面前乱挥，“九爷，快说说这里面有什么名堂？”
九阿哥学长的注意力也重新回到今晚的主角，美食上。
一只油光水滑的肥嘟嘟的鹅躺在洁白光溜溜的瓷盘子里，诱人的姿态诱人的香气。旁边配着一碗带紫菜丝的原汤，一碟子荷叶状的薄饼。
我眼睛圆鼓鼓的，抓着筷子的手激动的握紧，期望的望向九阿哥学长。
他得意的一扬下巴，“你可是行家，说说看？”
嗅一嗅，淡淡的肉香中隐隐约约的清酒香气。
我回答道：“学长，学妹才疏学浅，请指教。”我感觉是淮扬菜。
九阿哥学长正要卖弄，十四阿哥耐不住寂寞地戳破答案，道：“这是云林鹅。无锡名菜。元代大画家倪瓒号云林子，据说是他记载的烹饪方法做的。今年南巡的时候当地进贡过皇阿玛品尝。这位厨子还是九哥花大价钱请来的。”
九阿哥学长笑着嗔怪的看他这个弟弟。又给我们两个斟酒。“你知道最重要的，也是它最特别的地方在哪里吗？”
我洗耳恭听的摸样很助长了九阿哥学长的谈兴，十四阿哥不咸不淡的揭露说：“鹅肉是用鸡汤烧制，取二者兼美。”
他应该来吃过几次了呗。
我信服的点头，果然特别，是特别麻烦费事。
九阿哥学长笑着摆摆头，“是柴火，也可以说是时辰火候。烧制云林鹅的古法，是必须要用当年的干稻草，昨年的不行。并且要一捆八钱，不多不少。一只鹅只用三扎，总共烧制一个半时辰。”
我咂舌，“这么计较？真能这么准确吗？这也太困难了。”
九阿哥学长笑道：“所以全京城只有我这里能吃到最正宗的口味。而且，诺衣啊。。。”
我本来伸手去舀汤了，闻言停下。怎么，学长有意见我这么不客气？
九阿哥学长笑得高深莫测，“好的人和事，都是值得等待的。好的东西，都是需要一些火候时辰才能透出真正的滋味的。”
我微微怔住，学长的目光清澈睿智。不知道他是在用谁的目光看着我呢？是现代的他，还是清代的他？
“这才是最重要最特别的一点。。。你可明白？”
学长微笑。好看的脸庞上染着红润的光泽，在朦胧灯盏的光晕下，恰如他园中的海棠，有一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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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东西，都是需要一些火候时辰才能透出真正的滋味的。
我品味着学长递过来递过来的鸡汤，和他搛给我的一筷子肥嫩酥软的鹅肉。同时将他话语里明明白白暗示仔细品味。
我看着浅浅品啜玛瑙红的葡萄酒的十四阿哥。为什么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什么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送的山茶花，在我看来，怎么都抵不过十三赠我的白莲。对他，是不是不公平呢？
十四阿哥被我看得不自在，硬声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谁说我在看你了，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是说看你喝葡萄酒的样子奇奇怪怪的，你如果不喜欢这种小气的喝法，就换了你惯常喝的酒来便好。”
我不知怎的有点不好意思，岔开他的话题。但是我也不是胡说。他的性格直率狂放，和这种甜滋滋的酒的确不合适。
十四阿哥听了当即放下酒盏，笑得很是开心，向九阿哥道：“九哥，这酒留给你自个儿慢慢喝，今儿弟弟来了，我们兄弟俩喝竹叶青吧。”
九阿哥笑着说：“没想到诺衣你很懂十四弟的心思啊。来人啊，挑我上好的竹叶青送来。”
我埋头喝汤吃肉，不知道是不是葡萄酒的缘故，脸上潮潮湿湿的发热。
十四阿哥看着我的眼眸太深沉如水，像极了琥珀色的醇酒。我以前没少和他对着看，今天却是无端少了几分底气。
十四阿哥，你若是真心，我就更只能当做毫不知情。我小心的收着自己的心，连对十三都不敢泄露过多。
我哒哒的马蹄是个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竹叶青酒捧了上来，伺候的人又下去了。竹叶青酒色泽金黄透明，微带青碧。清冽的酒香袭人，光是闻着都好像要沉醉了。
九阿哥和十四阿哥把酒言欢，气氛很是融洽。
两个人开始说着小时候的玩笑事，谈着在上书房天擦黑就得去早读的日子，聊着在畅春园消暑气的时候月夜在柳树底下溪水边和八爷一起算着彼此被皇阿玛训斥的次数。
葡萄美酒夜光杯，围炉夜话。三杯两盏淡酒，消磨掉寒冷冬夜。这不是我曾经的夙愿么？我是不是该当珍惜我现在的时光呢？
“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我不知道又给自己灌下去第几杯了，情绪高昂。
看着同样喝得欢畅的两位爷。九阿哥美目含露，十四阿哥的眼角眉梢也似已经染上醉意。
九阿哥学长拍着桌子道：“今儿诺衣来了，我忍不住想高歌一曲。”
我扑哧一声，葡萄酒差点喷出来，好不容易咽下去了，笑着鼓掌：“好啊好啊，学长来一首！”
难道学长这就醉了不成。我等着看他出洋相。
十四阿哥埋怨的看九阿哥一眼，“九哥，你今天表现欲太强了。”
九阿哥哀怨的看他十四弟弟一眼，“十四弟，你今天占有欲太强了。”
我两手啪啦啪啦重重敲着桌面，起哄道：“学长，来一个！学长，来一个！”
十四阿哥长臂一伸，用劲揉了揉我的头，笑道：“诺衣，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我歪着头，眼睛有点胀，眼皮有点重，笑道：“我哪里不一样啦？我从头到脚，如假包换，富察诺衣！哈哈哈，富察诺衣。太好笑了。。。”
我想到十二福晋说我是秀儿，他们大家又都是当我是富察诺衣。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是谁。学长，他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连富察诺衣这个身份都是假的呀。这个事实我还暂时不告诉学长的好。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醉酒纵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