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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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戈德里克的召唤终于生效了。
嘭的一声，艾克出现在它的主人眼前。
只是当戈德里克看清艾克时，他的怒火就被堵回了嗓子眼。
瞎了一只眼的艾克带着欣喜的笑容看着戈德里克，从那大大的眼睛中满溢而出的泪水顺着满是疤痕的脸颊滑落，滴在破烂的破布片上——那甚至都没办法被违心地称作衣服，尽管家养小精灵本来穿的就不是衣服——然后被同样遍布伤痕的胳膊不在意地擦去。
“小……小主人，艾克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艾克激动得话都差点说不清了，带着烧伤、砍伤和刺伤的双手在破布片上扭来扭去。
克努特上下打量了一番家养小精灵，略带犹豫地对戈德里克说：“呃……你们这边巫师家的仆人都是这么带有特色的吗？”
“克努特！”贝鲁迦用力戳了一下克努特，轻声责怪他不懂得察言观色。
“哎呦，咳——当我没说过。”
戈德里克并不在意他们两人说的。目前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艾克身上。
“你这是……谁干的？”
“这都是对坏艾克的惩罚，是艾克应得的！”艾克一边大声抽泣一边回答，“艾克赶走了女主人，艾克还帮助了那个带来坏人的大坏蛋。艾克应该受到严厉的惩罚。”
“历代家主的画像呢？”
“大坏蛋带走了上代家主的画像，其他的画像是艾克怕被坏人损害，就把画像藏进地窖了。”
戈德里克听了，立即警觉起来。
“海格利斯？他要爸爸的画像做什么？”
时间毕竟不早了，目前当务之急是在这个显然住不了人的格兰芬多庄园里收拾出一块能住的地方。
“拉夫？”
戈德里克在清理时看到了熟悉的人。克努特等三人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
此时的拉夫面色憔悴，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果然你就是他们找的那个戈德里克。唔……那你真正的名字就是戈德里克咯？不过为什么杰斯和贝鲁迦也在？”拉夫正抓着几片草叶吃，“先不说别的，你这有吃的和喝的吗？这好久都没人来了。”
“艾克，带些食物和水来，不要油腻的。”戈德里克轻声吩咐。
很快艾克就带来了适合拉夫现在身体状况的食物。
“谢啦！”拉夫将草叶尽数咽下肚，端起还冒着些许热气的汤盘。
他吃的很急，显然很久都没吃过正经的食物了。
见没什么情况，克努特就对戈德里克道：“既然没事，那我们就先去休息了。”
“嗯，晚安。”
戈德里克沉默地看着拉夫狼吞虎咽。等拉夫的动作缓下来时，戈德里克才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有人把我拐来的啦！”
拉夫摸摸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还有很多的食物，面色纠结着道：“把这些吃的都撤下去吧。我还是觉得很饿，但肚子已经撑到极限了。这些好吃的放在我面前不一定能忍得住。我可不想像原来那个流浪汉一样撑死。”
他的话音刚落，食物就从他的面前消失了。
“呼——饱啦饱啦！”拉夫惬意地躺在地上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自从被带到这里，我就再也没能吃上正经饭。”
“作为报答，我跟你说件事情。那个叫海格利斯的好像掌握了什么……呃，法术？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总之就是提纯什么血统用的。他之前把我抓来就是为了问你的下落。不过这么说起来，你应该是巫师咯？”拉夫侧过脑袋，看着戈德里克。
戈德里克不在乎地上的尘土，盘腿坐下：“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就不能让你回去了。”
“哦。”拉夫毫不在意地回答，“被带来的当天我就以为我要死掉了哩，活这么久也不错啦，就是动手时麻烦轻点，我怕疼。”
“不是！”被拉夫这么一说，戈德里克立即反驳。
“我只是想和你签订契约，不杀你。”
“那就更无所谓了。反正在哪里都一样。”拉夫懒洋洋地侧过身来看着戈德里克，“那这回是像教廷那种让人奉献自己？还是像传说中的巫婆那样摄走我灵魂？”
戈德里克拔出腰间的剑，在拉夫的脖子上割开一条血口。
“这是觉得麻烦所以改主意要杀我？”拉夫任由戈德里克的动作。
“不。是给你一个家。”
戈德里克收回剑，然后割开了自己的手指，按上拉夫脖子上的伤口。
“以戈德里克·吉尔伽美什·提尔·里奥·格兰芬多之名宣告，今后格兰芬多的领地内，若拉夫……”
“毕竟我原来是流浪儿，没姓氏。不过带我回教廷的骑士好像是叫费尔奇，我就拿这个做姓好了。你们魔法好像是用全名会更精准？”拉夫插了句嘴。
“……若拉夫·费尔奇不背叛，格兰芬多家就将永远是费尔奇及后代的家。”
代表契约成立的光芒散去，拉夫脖子上的伤口也迅速愈合。
拉夫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向戈德里克：“你胆子可真大，不怕我在这捞够金币再背叛你？”
“在自己家里面嘛，只要你想，金币都可以让你花。不过目前咱们家很穷，所以还是省着点花呗？”戈德里克对着拉夫眨了眨眼。
“说的好听，不还是限制我拿金币……”拉夫嘀咕着翻了个身，拿后背对着戈德里克，“我要睡觉了，你也回去睡吧。”
戈德里克打量了一眼周遭。
他们现在待着的地方是一个小仓库。除了几个空荡荡的架子上的尘土外，就只有一个带豁口的破杯子——显然是拉夫用来存水的。
“速速变形！”
戈德里克拿木头架子变出了一张柔软的床铺，对拉夫道：“睡床上吧，虽然这个只能维持到明天中午，但是好歹能挨过今晚。”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
“那晚安。”戈德里克也不生气，“如果你半夜饿了，可以叫艾克。”
一觉醒来，破破烂烂的格兰芬多庄园已经大变样。
虽然缺少的东西没办法回来，但是所有的脏污都消失了。仿佛一切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哇哦！”克努特惊奇地看着整齐地挂在走廊两侧的画像，“真看不出来，那个艾克还挺能干的。这些都是你们家历代家主？”
经过一晚的冷静期，戈德里克已经能心平气和地看待自己家的现状了：“是的。我们家的传承能追溯到亚瑟王时代前的三百年，还曾经出现过一位魔力不逊于梅林大法师的巫师——虽然是梅林法师让我们可以不那么长时间念咒啦……喏，就是这位。”
戈德里克指着一幅画像。
“只可惜再强的魔力也敌不过时间。在我出生前，他的画像就已经失去法术效果了。”
“画像都会有这一天，伤感什么！有这时间你倒不如快点去教训教训那个不肖的孙子！”
一幅画像突然开口。
“亚尔林远祖父，您醒了？”
戈德里克连忙走上前。
那是幅有着如烈火般发色的男子的画像。画像那金绿色眼睛的瞳仁像猫一般竖立，让戈德里克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法术，能够禁锢我们这些画像并吸取魔力。如果你再不出发的话，可能盖尔德画像的魔力就要被他抽光了。”
克努特一把按住快要跳起来的戈德里克，微笑着对亚尔林的画像道：“我想，阁下想说的还不止这些吧？”
亚尔林的画像淡淡地瞟了一眼克努特：“嗯，是这样没错。戈德里克，曾经有预言说你会杀了海格利斯。这也是他一直敌视你的原因。而现在深藏在你血脉中的黄金狮鹫血已经苏醒，他也找到了让他的狮鹫血统提纯的办法。我想预言实现的日子即将来临了，这一次你不必手下留情，杀了他。”
“为什么你们都会相信那可笑的预言？”戈德里克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如果不是他做下的这一切，即便是他想要家主的位置也就各凭本事而已，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他？”
“当你与他的血脉都开始返祖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预言成立了。你没有见过梅林时代前的画像，而我见过。”
亚尔林的神情严肃而冷漠：“狮鹫是一种凶猛残暴的生物，而黄金狮鹫更是如此。不像是狮鹫可以少量群居，黄金狮鹫是会将除了自己的伴侣外的其他狮鹫都撕碎的生物，就算是自己的兄弟姐妹也会不例外。上古时期，一名被挑选成为祭品的少女侥幸没有死在利爪下，才有了格兰芬多家族的祖先。而这仿佛诅咒一般的血也被代代传承下来。”
“可……海格利斯不是盖尔德的亲弟弟吗？如果是连自己兄弟姐妹都不放过的话，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存在。”戈德里克听完亚尔林的话，忍不住打断道。
“你以为我们家族传承了多少年？”亚尔林不屑地哼了一声，“梅林时代前，格兰芬多家族注定只会有一个后代。而经过代代与白巫师通婚，那血脉中的暴戾因子被温和的白巫师魔力稀释排除之后，孩子才开始多起来。不然哪里来的家主位置来争夺？”
戈德里克下意识拽了拽头上破破烂烂的巫师帽：“所以我们不算是白巫师世家？”
亚尔林大声嗤笑：“哈！所谓的黑白都是人分出来的，你听过哪个魔法生物分过黑白？独角兽可以杀死人，吸血鬼偶尔发神经也会救人，他们是黑是白？说到底，血脉传承下来的都是一群杂种！”
很快他语气就缓和下来：“不过根据巫师界的分类方法，格兰芬多家的确能被分在白巫师这边。毕竟黄金狮鹫杀戮大多用的是爪子而不是魔法，使用的魔法也没有带上过诅咒。”
也就是有仇当场就报了。
这种分类方式让戈德里克无话可说。
亚尔林才不管戈德里克怎么想，他的目的是在戈德里克去找海格利斯前将这些都说出来。
“这本来算是格兰芬多家家主才能知道的事情，不过现在家族就剩你和海格利斯了，怎样都无所谓——黄金狮鹫觉醒后，越亲近的人对你的吸引力就越强。当年盖尔德差一点就觉醒了，不过他不肯吞噬海格利斯，更不肯吃掉你妈妈，也就没了返祖的希望。”
“我倒是很庆幸这一点。”
戈德里克双臂交叉抱胸，态度冷淡下来。
“臭小子你听完再说话！又不是说要完整地吃掉一个人才会血脉觉醒，不然历代觉醒的巫师哪会每个都接受？”亚尔林训斥道，“盖尔德只需要吞噬掉海格利斯血脉中黄金狮鹫的部分，开启返祖的第一步，然后吃掉你妈妈一块肉就可以了。如果想要变得更强，就将格兰芬多家族里面其他族人血脉中注定沉睡的狮鹫血统也一样抽出。谁知道他心那么软，连让海格利斯变弱都不肯。又不是让他去死。”
“那抽出血统后会怎么样？”
“不过是后代可能出现哑炮而已，正好可以让他们生活在麻瓜的世界。总比被迫流浪、到处隐姓埋名的巫师要强。”
亚尔林不以为然地回答，又催促戈德里克：“快点出发，盖尔德画像的魔力已经见底了！”
“您怎么知道的？”
“哼，你管我怎么知道。快去！”
“那我就让艾克将画像都带到我的歌莉娅[2]小庄园，那里魔力还很充足，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臭小子快滚！”亚尔林骂了一声，陷入了沉睡。
戈德里克准备出发了，而克努特、贝鲁迦、埃德加与拉夫一起被留在了格兰芬多庄园。
“艾克，带我去找海格利斯。”戈德里克对艾克吩咐道。现在艾克将戈德里克给他的新布巾像是希腊人那样围在身上，看起来精神多了。
本来克努特是想要帮忙的，不过戈德里克谢绝了他的好意。
“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仇恨。”
海格利斯的住所戈德里克虽然知道，但他从未去过。
当他到达时，他才发现海格利斯的家与格兰芬多庄园的距离不过是一座山脉。
显然海格利斯早就料到戈德里克的到来。还没到达目的地，戈德里克就看见了站在那里严阵以待的海格利斯。
他那火红色的头发仿佛有生命般卷曲扭动，金绿色的眼睛仿佛野兽一般死死盯在戈德里克身上，与头发同样颜色的兽毛遮盖住了他大部分面容。
“我昨天就收到消息说你回来了，却没想到你今天才来找我。”海格利斯咧开他那被獠牙割裂的嘴，露出三排锋利的牙齿与戈德里克寒暄。
“盖尔德的画像在哪？交出来。”
戈德里克没心情陪海格利斯绕弯。
只见戈德里克双手握住长剑，将剑尖对准海格利斯，向海格利斯质问。
“哦哦哦……戈德里小宝宝想要爸比了是吗？”海格利斯讥笑着从衣袋里拽出一团皱巴巴的布料展开，“看，你亲爱的爸比就在这里。要找他喝奶奶吗？”
那画布四周黑色的符号散发着让戈德里克有些毛骨悚然的气味，而在符号的包围下，盖尔德的画像上满是褶皱和裂痕。若不是偶尔画像还会因为呼吸的动作而颤抖，戈德里克就差点以为那是幅普通画像了。
“哎呀，戈迪小宝宝的爸比不小心被我给弄得皱巴巴了，真——不好意思啊！”
海格利斯一边说着，一边松开抓着画布的手，任由画像粘上尘土。
戈德里克深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剑柄，强行按下怒火。
“你这是连自己的妻子和儿女都杀了吗？”戈德里克看着海格利斯身后的房子，里面散发出的血腥气让他的喉咙有些不舒服。
“毕竟他们也流着格兰芬多的血嘛！为了那至高无上的血，总是要作出点牺牲的。”
海格利斯毫不在意，他那布满鳞片的手指捏着他的魔杖，对准了戈德里克：“好了，废话少说。今天你和我之间只能活一个。”
率先攻击的是海格利斯。
提纯血统的他已经停不下来了。那野兽的血正在他的体内咆哮，咆哮着将对面那个红发小鬼吞噬殆尽。
“去死吧！四分五裂！”
海格利斯魔杖前端射出的光芒刺向戈德里克。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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