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黄时雨》乐臣生

34、第 34 章

　　张琪看许霓一直沉默，像是和顾青梅之间还有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不然刚刚恋爱的人，正该是热恋当中，即使许霓性子清淡，提起来不会露出满脸的羞红，也应该表现得欣喜明媚。可许霓只是这样子沉默着，当真奇怪。
　　那个顾老师看起来和许霓投得很，在一时惊诧之后，张琪仔细想想，却觉得她们两个真是天生一对，只是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她想想还是问出声：“你……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恋情，还是，不能接受那位顾老师？”
　　许霓顿住，略微想想，摇了摇头，“都不是。我能接受这样的恋情，我也很……喜欢她。”
　　“那你怎么这幅样子？她不喜欢你？”张琪翻了翻白眼。
　　许霓有些发呆：“她说她喜欢我。我……我也喜欢她。”
　　“你们在一起了吗？”张琪又问。
　　许霓又是发呆，抿了口酒，也不知想些什么：“我们在一起了吗？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哎，我真搞不清楚你们俩，既然彼此喜欢为什么不在一起？我看你们俩在一起多合适啊，都是大美人，在一起多养眼。小许啊，你这么多年没谈恋爱还可以解释为没遇到那么个人，现在都遇到了，干嘛还不谈？当真清心寡欲绝情绝欲？……那你还是去做尼姑去吧，我看你合适。”张琪看许霓那副理不清的模样就急，说话的语气也冲了点，想想自己的话却很冒失，又问了句，“还是说，那个顾老师的问题？她接受不了这样的感情，还是说她有爱人了？”
　　“都不是。”许霓缓缓回答。
　　张琪真是弄不清楚许霓是怎么想的了，什么问题都没有，她露出这幅表情干什么。她白眼球翻了又翻：“那不是全都好好的吗？你们还没在一起？”
　　许霓想了又想，摇了摇头：“我们还没在一起。”
　　“许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墨迹？”张琪皱着眉看着许霓，“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这事情还闹不清楚，双方喜欢又合适，那就在一起就是的。磨磨唧唧的干啥呢？这幅表情，你这是以为自己要跳火海啊？”
　　许霓从来没听张琪用这种语气说自己，她解释：“我只是觉得，两个人如果要准备在一起，那就需要要慎重地考虑。贸贸然在一起，后来彼此都会痛苦，不如当初从没在一起的好。”
　　张琪眯着眼睛直盯着许霓：“你说出这句话，我只能有一个想法，你不爱那位顾老师，至少爱得不深。你要是爱得深了，绝对说不出这话。”
　　许霓怔怔地坐着。
　　张琪的话在她的脑子里回荡。她爱上顾青梅了吗？她爱得深吗？
　　张琪看看许霓的反应，神思不属，几乎失魂落魄，她从来没见过许霓这样子，这时候也不禁对自己的判断怀疑起来。
　　她也为自己刚才自己说的话后悔，所谓劝和不劝分，何况别人的感情，自己插什么嘴，还说出这种话，她心里着急，又解释几句：“我也只是这么说说，你们自己的感情，你们怎么想才好。只是小许啊。感情的事情，想太多只会误事，你要是觉得和她在一起开心，分开就难受，那么就和她在一起。”
　　许霓不接话，朝张琪笑了笑，倒了杯酒，细细地喝。只是那表情暗沉，明显没有把这句话听进去，也不知一个人在纠结着什么。
　　张琪这时候简直被许霓的别扭弄得抓狂，她正准备上前好好地问许霓几句话，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为什么啥都不清楚？为什么想这么多？你不知道这样爱你的人很不负责吗？
　　许霓细细喝完半杯白酒，她抬起头对张琪笑得苦涩：“我不知道我爱不爱她。但是这个不那么重要的对吧，我喜欢她就够了。可是我还没想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以前谈过一次恋爱……我不想和她也到那种地步。我想先想清楚，你说得简单，但是我做不到。”
　　许霓抬起头，张琪才发现许霓一脸的酡红。这样的酡红明显是醉了。
　　张琪还是第一次看到许霓喝醉。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许霓一直闷着头喝酒，而且喝的还是高度数的白酒。她既惊讶又心疼。看着许霓那副为情所苦的样子，想劝几句，却又无从劝起，又想起自己的那摊子事情，也黯然起来。
　　许霓突然抬起头问张琪：“你和他在一起，现在又有这样的事情，就不后悔，宁愿当时没有在一起吗？”许霓问得莽撞，想想不对，自顾自地摇了摇脑袋，“会不会觉得，当时那份感情那么单纯，为什么现在在一起就变复杂了……不对，我想问的是这个吗……”
　　她说着说着，越说越不清楚，就不再说话，只双目晶晶盯着张琪。
　　张琪看着许霓那副样子，微微苦笑着吐出一句话：“我怎么也不会后悔的。”
　　许霓看着张琪微微笑了，那眼睛晶亮无比，简直让张琪以为许霓接下来就会掉下泪来。
　　张琪心里叹气，感情的事情，要是真的能想明白，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两个人相恋了，在一起了，现在快活，那就行。之后的事情，能成即成，不能成即不成，人世无常，哪是人想就能想明白的。
　　至于当初的那份情，以后会不会变质……张琪抬头看看窗外，不再说话。
　　这世上哪有不会变的情？无论是从有情变成无情，是从爱情变成亲情，甚至于是从爱变成恨，从当初的揪心爱恋变成后面的冷淡陌生人，这些事情，谁理得清看得明白。
　　感情经历得多了，自然就淡了。
　　小许是聪明人，却不是个懂情的人。
　　她看看对面的许霓，看她伸出手又要倒酒，伸手便夺下酒瓶。看许霓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她，她笑：“不要再喝了。你醉了。”
　　许霓晃晃头，果然有些晕。她皱着眉毛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伸手支在下巴上微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酒杯，眯着眯着竟然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我好像很罗嗦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