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姨》懒女人是我

2、第二章

　　张楚正在念高三，明年就要考大学了，学业非常紧张，每次压力大到自己无法化解的时候，他总喜欢去秦泓的理发店。

　　秦泓在楼下店里替人剪头发，他便在楼上做功课。
　　中午如果秦泓还有客人，张楚便会出去买午饭回来等她一起吃。
　　不过理发店位置比较偏僻，平常客人不多，再加上是冬天，客人就更少了。

　　没客人的时候，秦泓便上楼来，坐在旁边看张楚写作业，看到他杯子空了，便及时替他续上开水，张楚接过杯子，冲她淡淡一笑，便继续低头奋战在题海里。
　　这个时候的秦泓很安静，走路都是踮着脚，生怕吵到他似的。
　　在这里，张楚得到了久违的安宁和平静，他很贪恋这里的一切，几乎每个周末都来。

　　寒假开始了，张楚没有先回家，而是来了理发店。
　　天空飘着细碎的雪花，空气里带着浓浓的寒意，呼吸都变成了白雾，街道上人人瑟缩着脖子快步朝着目的地而去，张楚也不例外，此刻他很想念秦泓温暖的理发店。

　　已经能看得到理发店的玻璃门了，张楚不由自主地弯了嘴角，快乐地哼起了小调。

　　店里没人，空调却开着，张楚跑到楼上找了一圈，没找到秦泓。
　　人去哪儿了？张楚奇怪地心道。

　　洗头间里，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死死按住秦泓，将她压倒在躺椅上，带着酒气的臭嘴直往秦泓脸上凑，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
　　“泓，你就跟了我吧，我想要你想得心都痛了。”
　　秦泓奋力挣扎，乱掐乱踢，大声骂道，“滚你妈的，快放开我。”
　　“这么久没男人碰你，你受得了吗？别装啦，我知道你想要，想得不得了。”
　　从来没碰到过如此无耻的人渣，秦泓气得咬牙，挥起拳头朝男人的鼻子招呼过去。

　　男人吃痛松手，“妈的，贱人，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说着便朝秦泓扑去，秦泓穿着高跟鞋，想要躲开，一下子扭到了脚，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但是，比起这个男人给她的侮辱，那点痛根本算不得什么，她不管不顾地跟男人对打，心中一股恶气充满胸臆，不出憋得难受。

　　楼下洗头间传来椅子翻倒的声响，张楚一惊，连忙冲了下去。他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副不堪的情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将秦泓压在地上，口里骂着不干不净的脏话，拳头嘭的一声落在了秦泓的胸口，秦泓闷哼一声，张嘴咬住了他的虎口，仇恨地看着他，像被困的小兽，恨不能撕碎对手。

　　一股热血冲入脑门，张楚冲过去，一把将那男人揪了起来，同他厮打在一起。
　　他个子虽高，却有着少年人的瘦弱，他不是男人的对手，可是，他却如疯虎一般，铁了心同男人拼命，秦泓眼眶一热，她跳着脚跑过去帮忙。

　　两个人都很拼，男人胆怯了，狠揍了张楚一拳，趁机脱身逃跑。

　　张楚捂着鼻子不吭声，冷汗却从额头滚落下来，秦泓忙拉开他的手，却看到了满手的血。
　　“笨蛋，不知道出去叫人啊。”秦泓骂到，眼角一滴晶莹的眼泪滚落出来。
　　张楚擦了擦鼻血，不在意地笑了笑，“当时只担心你，哪里会想那么多。”

　　将理发店大门关上，两个人互相搀扶着上了楼，秦泓拿出医药箱给张楚上药。
　　第一次，她用心细细打量眼前的男孩，浓密的剑眉，内双的眼睛漆黑如墨，鼻梁高而直，双唇红润，他也是个好看的男人，假以时日，必定会引得万千红颜尽折腰。

　　第一次，张楚如此近距离的看清秦泓的样子。今天她化了淡妆，细长的眉眼风情万种，或许是爱笑，她的眼尾已有了隐隐的细纹，皮肤很白却没有光泽，洗掉满脸的铅粉之后，才显出了隐藏着的憔悴。

　　“你有心事。”张楚看着秦泓，不知不觉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秦泓正用棉签给他破了的嘴角消毒，闻言顿了顿，接着她肆意地笑了起来，用力按了按他嘴角，“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张楚皱了下眉头，不满地道，“你才小孩，我是你叔。”
　　一本正经生气的模样特可爱，秦泓扑哧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张楚恼了，他站起来，将她按坐在沙发上，脱掉她的高跟鞋，用力替她揉起脚来。
　　他很用力，秦泓吃痛，忙拦住他的手求饶，“轻点啊，叔。”
　　张楚抿嘴笑，得意地瞪了秦泓一眼，手上却温柔了许多。

　　不想让父母看到自己受伤的模样，张楚借口要去同学家复习功课，说要晚几天回去，母亲唉声叹气，父亲却粗暴地摔了电话。
　　挂掉电话，张楚的脸色非常难看，闷闷地坐着不说话，秦泓笑着伸手用力抱了抱他，“阿姨给你煮鸡蛋去。”

　　张楚立刻苦了脸，可怜巴巴地看着秦泓，“能换个吗？”
　　秦泓点了点头，“那么蛋炒饭？”
　　张楚绝倒，“阿姨，我想吃鱼。”
　　秦泓为难地皱了眉头，尴尬地说道，“我只会煮鸡蛋和蛋炒饭。”

　　秦泓的确不会做饭，蛋炒饭也是为了一个人刻意去学的，没想到如今派上了大用场。不然，如今的她，恐怕只有每天吃泡面过日子了。

　　“熬粥会吗？”张楚颇无奈地降低了标准。
　　“会，这个会。”秦泓高兴地答道，“等着啊。”她扶着墙一跳一跳地去楼下厨房熬粥。

　　接下来的几天，秦泓都没有开业，她害怕那个男人会回来报复自己，两个人躲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日子过得像猪一样。
　　“要有电脑就好了。”张楚看着窗外飘着的雪花叹道。秦泓这里太简洁了，连电视机也没有，两个人只有聊天。
　　秦泓笑道，“哎哟，我现在可是穷人，买不起那些玩意儿，等阿姨我发了财一定买两台，你一台我一台，咱们各玩各的。”

　　我可以送你一台。张楚差点这么说了，他张了张嘴，将话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若是秦泓知道自己的家庭情况，会不会把自己赶出去。当初他骗她说自己家很穷，爸爸妈妈常常吵架，所以他不喜欢回家。

　　正在这个时候，秦泓的手机响了，她并没有注意到张楚的异常。
　　看着频幕上跳动的两个字，秦泓握紧了拳头，铃声在房间里回荡，突兀而怪异。

　　铃声终于停了，秦泓似松了一口气，却更似泄了一口气，神情有些失落。

　　“你该回家了。”秦泓抬头看着张楚。
　　张楚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他刚刚看到了屏幕上的那两个字——老公。他心中莫名烦躁，起身拿了自己的包便下楼，走出了大门，他却忍不住回头，没有看到秦泓的身影，心中又失落又着恼，更不甘，他赌气似的跑起来，想要远离这种莫名的奇怪情绪。

　　张楚的家在一个有山有水的别墅区里，房子很漂亮，装修很豪华，却没有家的味道。
　　父亲是商人，除了赚钱，他还拥有大多数男人的通病，张楚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妈妈也知道。可是妈妈是个老实懦弱的女人，每次只是哭。
　　父亲想同母亲离婚，母亲居然跪下来求他，那般懦弱的模样，让张楚恨透了她，也恨透了父亲。
　　既然不爱了，为什么不快点分开。
　　当他冲他们吼出这句话之后，父母都愣住了。他跑回了房间，没理会他们的后续。只是，从那之后，父亲没再提离婚的事情，而母亲则常常用那种幽怨的眼神看着他，这让他很不舒服，更不愿意回来了。

　　刚刚回到家里，便听到了父亲大声骂人的声音，“你怎么教育孩子的？几天不着家，这就是你教养的好孩子！”
　　母亲哭得很伤心，低声辩解，“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也有义务。”
　　父亲怒道，“我天天在外面拼死拼活哪有时间，你在家没事干不知道好好教他？”
　　母亲提高了声音怒道，“你包小三就有时间，教育孩子就没时间？”

　　又是这种无休止的争吵，张楚门都没开，转身冲了出去。
　　雪花落在身上，很冷，张楚用力吸了吸鼻子，将泪逼了回去。

　　不知不觉，张楚又回到了理发店，门紧紧关着，他掏出备用钥匙，开了门便朝楼上去，此刻，他很累很累，很想躺在温暖的床上睡一觉。

　　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悄悄走近门口，贴着耳朵偷听。

　　“瑾啊——”女人如同小猫一样的声音，软绵绵，带着一股诱惑撒娇的味道。
　　女人轻颤的嗓音断断续续传来，仿佛小猫轻轻挠过心脏，张楚面红耳赤，怒火却蹿了起来。他猛地推开门，按亮了灯，怒目瞪视着床上的两人。

　　齐瑾从秦泓身上下来，一边扣纽扣，一边冷然对秦泓说道，“既然你有客人，我回去了。”
　　秦泓抓住了他的衣角，仰头看着他，无声地乞求他别走，因为情动，她苍白的脸上泛起潮红，丹凤眼脉脉含情。齐瑾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伸手想将她脸上的发丝拂开，却在半路停住了。
　　“那人的事，我会替你摆平。”齐瑾说罢，毫不留恋地转身，经过张楚的身边时，他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张楚朝秦泓走去。
　　一个枕头砸过来，伴随着的是秦泓带着哭腔的吼叫，“你滚，你滚，你来干什么！他好不容易才肯来看我，却被你气走。”

　　秦泓哭得很伤心，像孩子似的毫无顾忌的哇哇大哭。
　　张楚紧紧抿着唇，憋了许久，他才开口，“不许你同他睡觉！”

　　秦泓转过头来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她指着他骂，“你不许？你是谁？你凭什么不许？我爱他，我想他，我要他！”

　　她的衣服已经被脱掉，只剩下内衣挂在肩上，随着她的动作，内衣带子从肩上滑落，露出嫩白的胸来。

　　张楚忽然抱住了她，笨拙地亲她的唇，“就凭我爱你。我不许，不许你想他，不许你爱他，不许你要他。”

　　秦泓用力推开他，惊愕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说出了心里埋藏了许久的话，张楚觉得很轻松，他看着她很认真很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重复，“就凭我爱你，我不许，不许你想他，不许你爱他，不许你要他。如果，如果”他又脸红了，声音也有些发颤，“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