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RR」世人之妄》空余西

20、第十九话 寸步难行

　　第十九话 寸步难行

　　我当自愿加入家族。无论今后它将发生怎样的变革、怎样的劫难，我都将和它生死与共。在这里，伟大的先辈们洒满热血之地，我誓终生为家族效忠。
　　昔日的誓词仍萦绕在耳旁，即便是呼啸的风声也无法带走。
　　愿逝者的英灵在地下得到永生，愿我们记住他们每个人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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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袋川越街道旁某栋别墅内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在厨房，习以为常的做着中午要吃的午饭。而另一边，无头的骑士在感知着网上的各种消息，顺带聊天。
　　“赛尔提！赛尔提！似乎有笔单子来了！现在能接吗？”
　　敏锐的听见自己的手机似乎发出了接收到短信时的声音，男人尽量提高音量让在房间里的人——不，严格来说，“她”并不是一名人类，“她”只是一只妖精——听到。
　　而“她”也没有回答——没有头同样意味着没有口，这让“她”怎么回答呢？但“她”还是做出了某些行动来表达自己的回答——合上笔记本，走进了厨房。
　　“我先看看是什么单子，尽量接了吧。”
　　一言不发的拿出随身携带的PDA，“她”如是打道。
　　原本忙得手忙脚乱的男人此时却停下了所有动作，定定的看着“她”半晌——锅里的菜已经发出了“兹兹”的响声。
　　“我说你呀，不需要那么担心的，尤其对象是她的时候。”
　　长叹了一声，男人缓缓说道，脸上的神情高深莫测：
　　“当初，她还失踪过一个星期呢。她回来之后，左颊上有一道特别明显的划痕，左右手虎口处都被磨破了，左手还半脱臼。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过……月也那混蛋这次也够出格了吧。一声不吭的回到意大利，同时还气跑了绪方……这可真不像是她的一贯作风啊……究竟是有多危险啊这次……
　　——……算了，反正等她这次回来，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悠悠吐出一个烟圈，随着一些事情的想通，静雄的脸色有了明显的好转。
　　——真奇怪，静雄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心情一会儿好一会儿差的……
　　带着满腹的疑问，田中汤姆依旧和静雄在池袋的街道上进行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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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大利西西里岛巴勒莫地区缇尔斯家族总部会议室内

　　沉默。
　　宛如死寂般的沉默。
　　和第一次会议时的场景截然不同——那时的女人可以无比流畅的说出自己的推断，甚至一一罗列出对方的罪状。可在今天——在女人深思熟虑了那么久后，她退怯了。
　　因为她得到了一个答案，而且绝对是一个完美答案。
　　可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和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去讲诉，她不知道。
　　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她的心头，这令她变得烦躁起来——明知道这一室的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回答，而她也理清了所有的线索，只要有谁可以开个头——
　　就像是小孩子玩侦探游戏，明明已经知道了最终答案，周围的孩子也都一脸期待的望着你，可你却突然很害怕，害怕说出答案后那个作为犯人的孩子会不再睬你。
　　——没错，就是这种奇怪到幼稚的感觉。
　　她有自信——只要有人肯开口说上第一句话，她便可以将事情完完本本的全部说出来。可问题就在于——没有人肯开口。
　　于是，话题又回来了——死寂般的沉默。
　　女人开始觉得自己喉咙干涩了。
　　会议桌上分别坐着四个人。从主位的Primo开始，到副位的Underboss，以及再往下的Capo和Consiglieve。
　　而她，则是站着。
　　不知所谓的站着。
　　Primo轻轻啜着杯中的红茶，神情依旧怡然自得；Underboss则看着她，眼里满是安详，察觉到她的视线后微微点了点头；Capo闭着眼睛，平时凛冽的气势因为这一举动而削弱了几分；Consiglieve依旧执着那本《圣经》，面容平和，嘴唇开开合合，似是在做无声的祷告。
　　“……我——”
　　字刚说了一个音就被人匆匆打断了——有人只敲了一下门，未得允许后便推门而入，神色慌张：
　　“Primo，大事不妙。刚刚从各个分据点得到消息！——有人、有人发起了进攻！”
　　——果然来了么……
　　——……怎么回事！？
　　“让下面所有人都冷静下来！让他们当成一场实战演习来对待！全员去联络处等待！”
　　卡洛莱猛地睁眼，立刻命令道。同时，他舔了舔自己的下唇：
　　“啊啊，真是好久了呢……居然有人来缇尔斯乐视……真怀念啊……Primo，请原谅我刚刚发出指令前未向您汇报。”
　　“不，完全没有关系。作为Capo，这正是你的职责所在。”
　　不慌不忙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莲娜微微笑道：
　　“不用担心政-府那边的事情了，放手去干吧……帮你善后这种事情，竟让我也有些怀念了呢。”
　　“请让我陪着吧，总觉得……没能从您身上学到有关发号施令的知识呢。”
　　——要是未成功的话……我可能就再也学不到了吧……
　　黛西罗飞快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满是惊诧。
　　“那就跟我来吧。对了……这次说不定可以有你上场的机会，月也。”
　　——欸？……让我上场……真是太好了！这么多天的……
　　于是，月也果断的随着卡洛莱的步伐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中只剩下了三人，之前来报告的人也早已离开。
　　“……为什么总是让月也辛苦呢。”
　　半晌，游佐兴昌皱皱眉，说出一句。
　　没有人搭话。

　　总部联络处

　　刚一迈进门内，月也便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以及凝重。
　　联络处里的所有人员均是一脸大敌当前、忧心忡忡的模样。他们面前的小型屏幕可以清楚的看到各个分部联络处的人员情况。
　　看见卡洛莱后，众人不约而同的缓了口气——在他们眼中，Capo就相当于家族中的力量，有他指导的大大小小、数十次火拼中，从未有过败绩。
　　“情况怎么样了？”
　　“报告——有两处形势非常不乐观，一是西西里岛的分部，二是日本东京分部。”
　　原本坐在主指挥位置上的人立刻让出了位置，恭恭敬敬的汇报道。
　　——下手真快……啧，这下终于有一个正当理由了。
　　“……三十四个人，听候指令——分别带领一小分队各分五路去包围对方，势必一举拿下！若有误……那就别再回来了！”
　　他发出的指令快速有力，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威严——宛如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正在声声嘶吼着与敌人周旋，誓要夺回自己的领地。他的威严，不容任何人以任何形式的侵犯。
　　——诶，师父……？
　　看着卡洛莱的背影，月也不禁上扬了几度嘴角弧度。
　　——这才是我记忆里的那个混蛋师父嘛。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有那点空余时间就赶紧给我站过来！”
　　无奈的耸了耸肩，这几年她都习惯自家师父这脾性了。乖乖的走过去，按军姿站好。
　　“不是说我没教你么？那好，我就用这次来教你！”
　　听了这话后，她忙凝神屏气，仔细听卡洛莱接下来所说出的每一个字。
　　“第一条——分出异端，一举铲除。”
　　分部传来小队死亡的消息以及，防守已逐步完成。卡洛莱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道：
　　“第二条——置之事外，看清局势。”
　　“日本东京的势力怎么样了？西西里岛可以先不用管。等会儿……总部派人过去！你们只要撑过这一波就行！正好测试邦特最近的新研究！记得战后写一份试用报告！”
　　——……日本东京吗……怎么会找到那里的分部啊……这群该死的跳梁小丑。
　　“Capo！那群人派出了暗杀的人！正在极速接近总部！技术部部长邦特先生提供的研究非常有效果！只是太容易影响其他操作的执行！汇报完毕！”
　　——攻向了……总部？！
　　“……废物！连几个人都拦不住！管好你们自己的分部吧！剩下的应该都是些垃圾，要是连他们你们都干不了的话，我会向Primo提出申请废了你们东京分部的！”
　　很显然，剩余了几只小虫子竟企图攻破总部，这一点让卡洛莱无比恼火。
　　“该让我上场了吧，师父？”
　　“啊，啊啊。去吧，别让他们踏入一步，脏了总部的地。”
　　卡洛莱随意的挥了挥手，吩咐道：
　　“对了，还有第三条——诱敌深入，歼灭主脑。”
　　月也蓦地顿住脚步，转过头一脸惊愕的望向他。
　　“Good luck. ”

　　总部百米开外森林接口处

　　蹙了蹙眉，月也看向四周的茂盛草木，不由烦躁起来。
　　——真麻烦……这里明明是有人在的……一直藏在这里算什么东西……
　　悉悉索索。
　　敏锐的察觉到树丛间传来的动静，月也迅速向发音源处望去——无风叶自动，有猫腻。
　　“……都已经有胆量挑到缇尔斯的头上了，却不敢出来？真是可笑至极。”
　　依旧没有人。
　　咔……哒。
　　极其细微的声音从月也的右后方传来，下一个瞬间，月也果断的向左迈出一步，险险避开了一枚冲她呼啸而来的子弹。
　　“！？”
　　这回，月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的人不容他小觑，的确是值得她打足精神去面对。
　　连连后退三步，月也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造型小巧、遍体银灰色的小手/枪。取出之后，她没有丝毫迟疑，向着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各发出一枚子弹后才小心翼翼的躲到一棵参天大树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实战演习过了。更何况——这不是演习，而是实打实的实战。
　　可就在她躲到树后的那一刻，周围的草木均开始晃动。
　　——声东击西？可……这么多——
　　一个黑影从她正后方扑来，身形迅疾，右手似乎还握有一把枪。
　　月也立刻弯下腰，一个侧后踢。
　　对方则抓住树枝，逼迫自己半空中转变了方向，向另一片空地上落去。与此同时，又有一枚子弹穿过层层树叶，向月也右臂而来。
　　——……糟糕，如果是右臂的话……
　　下一个刹那，巨大的疼痛感几乎要覆盖住她的所有感官。只留下了右臂某处的一点，全身的痛感似乎都集中到了那里。手中的枪支一个不稳，便脱落在地。
　　与此相对的，在月也中弹的那一秒，在她银灰色式手/枪枪膛中的一枚子弹也发了出去。
　　紧接着，便是一人的闷哼声，以及他手中枪支的落地声。
　　努力向前挪了挪，月也可以看见那是把步/枪，消/音/器似乎刚装上去不久。
　　“这就是那帮缇尔斯们所宣誓效忠的先生？照我看也没什么不同嘛。”
　　轻佻的声音自树丛中传来，月也不禁绷起神经，但双眼依旧紧盯那支步/枪。
　　——只要、只要……我就、我就……
　　“真可惜呢，按照你的生平，似乎连主都不能完全原谅你啊。”
　　那个轻佻的声音又继续说了起来：
　　“所以啊，还是请你——下地狱去吧。”
　　又是一发子弹破空而来，月也准确的发现这枚子弹和之前的那枚同出一辙。
　　——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让我负了伤……
　　“缇尔斯迟早会毁在你手中！”
　　刹那间，月也的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开什么玩笑！？
　　——全部杀掉吧，杀掉就好了。
　　——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