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向》墨语幽

2、别碰我

　　工作了一周，林墨痕总算在冯夏的感染下和大家混了个半熟。自己可以说是部门里最大的闲人，没事就帮大家复印个文件，然后坐在冯夏旁看他做报表。王副经理有时也来观察下情况，丢几本账目叫冯夏教林墨痕如何查看。经理似乎很忙的样子，林墨痕一周也看不到一两面。齐绍涵倒是每个中午都来，叫上丰盛的午餐与林墨痕共享，顺便TX小姑娘，将他的腐败发挥到极致。
　　今天中午，又是那番让人无语的景象。
　　“你就不觉得浪费。”林墨痕面对一桌子绝对吃不完的菜，有一种想要将他们扣到主谋脸上的冲动。顺便费解着自己素来淡漠的性格为什么总被这种‘多面人’打破。
　　“浪费是我的生活格调。”齐绍涵不知死活地继续他的欠扁言论。
　　“不奉陪了。”林墨痕放下筷子就走，完全不理会身后诸如：墨痕我错了，下午我还来之类的叫嚷。
　　办公室里早已嬉笑一片，胆大的姑娘们纷纷围上受挫的总裁，寻找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齐绍涵也是来者不拒，换张笑脸继续吃闹。
　　“lafite1985，五星级的伙食，这都不喜欢？”冯夏调笑径直坐在自己身侧的林墨痕。
　　“他脑残你也跟着残么？”林墨痕反唇相讥：“老王给的账本，教我看！”
　　“唉，有什么好看的。哥晚上带你去个好地方整一顿，保准比那大餐痛快！”冯夏一如既往的豪爽，却换来林墨痕一记狠瞪。
　　“哎呦，看账本看账本。都是修订过的无错账目，你真以为老王是叫你了解公司么。”冯夏低声嘀咕：“欺负没学过的，这就是黑幕。”
　　林墨痕被冯夏的一番怨咒弄得想笑，低头翻着手中的账本，自觉做的也不是很完美。
　　“冯哥，你看这里是不是有点奇怪。”林墨痕指着其中一页问。冯夏顺手接过账本，就瞥了一眼便合上，低声说：“挪用呗，就当没看见。”
　　“冯哥知道这帐有问题？”林墨痕不确定地问，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直率的男子会包庇恶行。
　　“废话。那妞看见没，咱公司首席会计师。就她做的帐估计也就我能看出来。老王铁定没料到你小子天赋异禀。果然名师出高徒啊，为师很欣慰。”冯夏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正经地拍拍林墨痕的肩膀。林墨痕思考着这如果在街上，自己准离这货十七八米远。但该问的还是要问，林墨痕开口道：“冯哥你就没想过举报？”
　　“嘿！这事我还真干过，可惜捅不上去，你就别想了。”冯夏叹口气，继续说道：“追究责任下来，他们也是找个没势力的替死鬼。现在想想，我还真希望自己没写过那么愚蠢的匿名信。”
　　林墨痕看这汉子眉宇间充斥着后悔，倒是可以想象当年发生过多么惨烈的冤案。这就是大公司的处理模式么？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唉，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没事干给我倒杯水去，讲的我渴死了。”冯夏打发林墨痕去倒水，林墨痕自知再问下去也不合适，也就放弃了。
　　水房总是上班插科打诨的好场所，随便几个不认识的女同事都能聊熟起来。才走近水房就听到阵阵笑声，不喜热闹的林墨痕心想还是去楼下贩售机买咖啡方便，却因听到自己的名字而停下脚步。
　　“哎，总裁那新助理知道么，天天粘着，墨痕墨痕叫的亲着呢。”
　　“看起来挺帅的啊，刚来那会儿我还想追呢。”
　　“呸！知道什么叫特别助理，老王都得小心伺候。齐总裁宝贝着呢，刚上任那几天也没见跑这么勤。”
　　“嘿嘿，你是说他是干那行的，总裁是个gay？”
　　“少瞎说！我还觊觎总裁夫人那宝座呢。男人嘛……”
　　林墨痕不想再听下去，放轻脚步离开。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更不曾想过会被形容的如此污秽，林墨痕的理智几近被烧断。自己应该防备的，哪有总裁会天天视察工作。那个混蛋，分明是在把自己当一颗棋子使唤，甚至不顾自己的名声。
　　贩售机里掉出的咖啡罐几乎被林墨痕捏变了形。林墨痕在强迫自己冷静。但这已经不属于流言蜚语的范围了，这简直是人身攻击。带着低气压回到座位，‘碰’的一声将咖啡罐敲在冯夏桌上，嘈杂办公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刚还在左拥右抱的齐绍涵拨开人群朝林墨痕接近，颇为关心地问：“怎么了？墨痕你和我说说，我来给你解决。”
　　“你别过来！”林墨痕几乎是压低了声音在咆哮。
　　“都做自己的事去，有什么好看的。”被惊动的经理急忙带着老王过来打圆场：“对总裁发什么脾气，年轻人就是血气方刚。”
　　“不是啊经理，都我的错，我和小林闹着玩呢。总裁，经理对不住啊。”冯夏站起来一把搭过林墨痕的肩膀，明摆着袒护自己人。
　　但林墨痕似乎不领情，一把甩开冯夏状似亲昵，实际上压制住自己的手臂，吼道：“别碰我！”然后一个箭步直奔经理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沸腾隔着一个走廊也能听的清清楚楚，林墨痕几乎能料到自己会被说的多么不堪。这要放到古代，自己非被冠上个恃宠而骄，祸国殃民的帽子。
　　“林墨痕你简直是不想干了！”听经理那气急败坏的口气，就知道齐绍涵没有跟来。
　　“经理你消消气。”老王还是一脸谄媚地跟在经理身后，说道：“小林，你也要给总裁留点面子。闹小脾气这种私密的事怎么能搬到台面上来呢。你让我们如何处理是好。”
　　“你说什么？”林墨痕默默捏紧拳头。
　　“他说你不是抬举，迁就你你就造反了！我当初就该坚决反对总裁塞个只会打杂的草包过来给我财务部图添累赘。”经理看上去真被气得不轻，开始口不择言。
　　“你敢再说一遍么？”
　　“怎么了，除了打杂你做了什么。财务部不需要一个连报表都不会看还脾气暴躁的废物。”
　　林墨痕还没意识过来，一记老拳就砸了上去。还算年轻的经理一个趔趄，几乎要摔倒在地。老王赶忙搀扶住经理，劝着林墨痕要冷静。林墨痕却从他的眼底看到一丝窃喜。
　　办公室门被打开，齐绍涵走进来，没2话地拉了林墨痕就走。没人会质疑他周身弥漫的杀气。
　　估计明天公司上下就会谈论自己是如何失宠的，林墨痕自嘲的想。
　　一直到总裁办公室，这紧张的气氛才略有缓解。
　　“说吧，到底是为什么？”齐绍涵倚在沙发上，询问的口气带着慵懒。
　　“你要的资料明天给你。”林墨痕公事公办地回答。
　　“不说工作，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齐绍涵的问句更像是在陈诉事实：“他们也发现我很看好你么。”
　　“你这是曲解。”林墨痕简直不想把这个难以启齿的话题进行下去。
　　“哦，果然是那些个传言。”齐绍涵起身走到林墨痕身边，说道：“这和你淡漠的形象真不符。你在怕，墨痕。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和你的过去有关。”
　　他想掌握我的弱点，林墨痕的大脑第一时间预警：齐绍涵就像一头假寐的雄狮，看似慵懒，一触即发。
　　“放心，我没去调查你。”齐绍涵轻笑：“事情总会慢慢浮出水面，而我有的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