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28滴雨 咫尺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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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反方向去的程季硕找不到陈媛媛。方才突然下起的太阳雨，让他的衣服有了些微的湿气，发梢也沾上湿润。
当他往回走时，听到一些路人关于游泳池边出现妖怪的讨论……
“挺可爱的一女孩呢，竟然是妖怪！”
“你都没看到，那双眼睛，跟杀人后染血似的！简直像要活生生把我们吃了！”
“最后救她那个男的莫非也是妖怪？妖怪同党什么的？”
虽然是像闲话一样的谈论着，却惹得程季硕心脏狂跳。
他当下便明白过来，那“妖怪”是谁。
不会错的，肯定，肯定是那团不明生物……
也不理会路人是否会诧异，他冲上前去抓住其中一个说话者劈头盖脸便问，“救走那个女人的男人长什么样？是不是白发白眼？”不知为何，此刻他脑中竟浮现出那日给予了他古镜的那人的模样。
那被抓住胳膊的人愣了好久，才呐呐回答，“不，不是耶……那男的看起来……蛮正常的……”
该死！那会是谁！
程季硕放开那无辜的路人，拔足狂奔。转身的瞬间，却愣住。
衣袂飘飘，白发如雪。
那道骨仙风、一脸平和地看着他的，不就是那个古怪的算命男子？
灰白的眼珠没有一丝颤动，语调悠悠，好似谈论着今天的天气一般平稳柔和。
“想见她，跟我来吧。”
“果然是你救了她么……”程季硕上前。
白衣男子——即墨摇头。
“救她的，不是我。但，也不是你。”
“……她，没事吧。”
“放心。青姝寿命不止于此，命不该绝，轮回不转，她是不会提早入阎王门的。”
男人眉心一皱，道，“青姝……那才是她的名字吗……”
“是的。我是即墨，青姝的兄长，先跟我来吧。”
未待程季硕反应过来，只见白衣男子长袖一撩，眼前一片纯白飞过。再次能视物时，竟已是在如梦如幻的云雾之中。
低头俯视，甚至还能看见地上的行人化成一点点如蚂蚁大小般的黑点。
饶是心里清楚这白衣男子不是个普通人，程季硕还是深深震惊了。只是这份震惊的表情很快便收回，努力换上平静。
他试着找回自己的声音，却还是嗓子微微哑了，问道，“她……不，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
怕水，双眼会有诡异的红光，会法术一类的东西，甚至能带着他腾云驾雾。这是人类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
灰白的眸子依旧认真地凝视着前方，语调也没有丝毫改变。
“你想知道吗。”
“……如果我知道了，她会如何？”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陈媛媛……不，青姝有多努力隐藏自己的身份。
“我给过你的东西，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我说过，虽是注定，但终究定在你之手中。知与不知，也许能改变许多。”
即墨并没有正面回答程季硕的问题，突然停了下来，说，“到了。”
只觉眼前又是一阵白影蹁跹。
这回，落在他无比熟悉的地方——胧月街。
准确说来，是胧月街的A单元门前。
程季硕眯了眯眼。
救了陈媛媛的……是他？！
——孙哲良。
“程先生，我想你有权知道，青姝究竟是什么。又或者，你不想知道真相。我不会插手干预你的选择，一切皆在你。一念之间，你自己决定便可。”话毕，即墨轻轻摊开双手，那面镜子竟又完好地躺在他手心之中。他将镜子放置于程季硕手中，不再说话，后退几步，转而一个旋身，竟就生生在程季硕眼前消失去，连一粒尘埃也不余。
程季硕的手才触到门把，门便突然被从里打开。
随着门的缓缓开启，阴影一点点从门后那人的脸上褪去。门后站着的孙哲良，脸色不善，盯着程季硕的眼神有几分严峻，几分冷漠。
“她怎么样？”程季硕站在门口如是发问，身子僵直，没有贸然迈进孙哲良的家中。
“有些糟糕。”孙哲良的调子太冷，有着明显的谴责，“你真是个失职的男朋友呢。”
一声冷笑，在程季硕听来，既刺耳又扎人，却无从反驳。
“你也知道？”
既然孙哲良出手相救，由此看来，他必定是知道陈媛媛身份的。
“我一直都知道。别忘了，我可比你早入住这胧月街。”孙哲良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不经意瞥见程季硕手中那面古镜，神色一顿，眼神顿时如风雨欲来一般复杂，神色莫辨地看了程季硕许久，才缓声道，“你……打算用这个吗？”
“我该用吗。”程季硕反问，“如果用了，她是否……我想，她定不希望我用吧。”
“……也许你该看看。真相是什么，她是什么。也许看清后，你会明白当初说要和她交往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我要见她。”程季硕没有回答孙哲良的问题，反而是越过他，走进房中。走了几步，程季硕忽然又停住，折回，将古镜放进孙哲良手中，一脸风轻云淡道，“你应该认识那个白人吧。把这个送还给他。我真的不需要。”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她不是普通人，甚至……不是个人。你宁可让所谓的情爱蒙蔽自己的眼睛也不愿意去认清真相吗？”孙哲良虽然质问着程季硕，眼神却不如刚才的冷冽，反而有了一丝感兴趣的光芒。
“如果我知道了，她会痛苦的吧。那么努力地想成为一个人的她，肯定希望我当她是个人，是个真正的女人。”
“程季硕，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呢。”孙哲良忽然微微一笑。
“我只知道，一旦认定了要保护的，便绝不会放手。”程季硕没有回头，背影却是那么坚定而挺直。
身后的孙哲良，眼神突然转深，盯着那威风凛凛的身影沉吟，“倒真是……呵……”
“程季硕。”
孙哲良成功止住了程季硕的脚步。
“如果你方才打算用那镜子，我定然不会让你靠近那傻丫头半步。不过……罢了，你倒也没让我失望。我喜欢你的逻辑思维……她在二楼第二间卧室里，你去看她吧。”
程季硕向二楼跑去，而孙哲良则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笑嘻嘻道，“可惜，我还是不想做什么善心人士呢……”
“程季硕，你的女朋友，是狐狸喔。”
孙哲良的语气，那么悠哉，却宛如宣读死刑的检察官一样，令人发怵。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28滴雨 咫尺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