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凌萧瑶

65、第22章 重生（下）

　　浚锡雇了驿馆的轿子跟着颐香的轿子一直到了荣府大门外，刚出轿子，荣府的门就开了。门里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一个高大一个娇小，正是巴咱尔和伯文。看着他们依依惜别的样子，颐香和浚锡又不禁联想起自己当年的稚嫩。二十年前颐香每次都是看着浚锡依依不舍地被张家派来的人带走。这一幕是颐香所亲眼目睹的，可是幕后还有颐香所不知道的，就是每次回家浚锡都会被张太医打一顿，并让他发誓以后不见格格。
　　送走了巴咱尔，伯文看颐香浚锡还原地站着就再次上前问好：“张伯伯，你送姑姑回来啊？”浚锡支支吾吾地点点头，伯文道：“看样子你和姑姑还有话说，那我先进去了。”伯文说罢嫣然一笑，便走进那朱红的大门。
　　浚锡疑惑地说：“伯文她没事了？”颐香笑道：“可能心里还有点事，不过你放心，她不是我，她会引以为鉴，不会步我的后尘。”“可是昨天她还......”浚锡还是不放心。颐香笑道：“你放心吧，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我相信伯文。”
　　伯文没有走远，一直躲在那朱红的大门后面，直到听到颐香信任的言语才微笑着离开。

　　之后，张太医受到了监视，他每去一个地方就有人向荣府禀报。只要是宗人府传召，颐香不管在做什么都会马上放下手中的事物，赶过去听审。这样一来，张太医的人身安全得到了保障，但是对查明事实真相，没有丝毫的帮助。绵宁越来越没有耐心，亲自到宗人府听审。看着张太医的“铁石心肠”宁死不屈，颐香最先屈服了。颐香不能允许张家的任何一个人因她而再出一丁点的意外，她已经认为这就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她害浚锡断了一条腿，她也永远不能为女儿伸冤。绵宁起初不仅不答应这件事就这样算了，还责怪颐香立场不够坚定。过了些日子，随着静嫔和祥妃双双传出喜讯，绵宁终于无法再全身心地投入对大女儿死因的调查。

　　浚锡和张太医到荣府向大家辞行。涵儿偷偷地跟浚锡说悄悄话：“你当真就这样走了？你真的舍得？”浚锡轻描淡写地说：“哪有什么舍不舍得，有些事情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涵儿道：“可是现在玉洁已经不在了，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情况了......”浚锡打断涵儿的话：“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真的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我说过今生我只有一个妻子。我和颐香的缘分还是留到下辈子吧！”
　　“迂腐！”伯文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老张，我一直敬你爱你，以为你得不到心中所爱全是姑姑亏欠了你。现在看来却不尽然，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如今这一切全是你自作自受！你若懂得一点点争取幸福的权利，就不至于落得如此！你以为我们女人是什么？永远在原地等着你么？我告诉你：姑姑没有一丁点对不起你的地方！你有没有想过姑姑当初之所以不选你，是你自己有问题？”
　　伯文只顾自己噼里啪啦说完就跑走，完全不顾浚锡和涵儿已经听得傻掉了。好一会儿涵儿才说：“浚锡，你是不是觉得伯文说的有道理呢？在你和玉洁之间伯文尚且知道争取，而你却......”“而我却一直逃避，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而自哀自怜。我的确不是个东西！”浚锡接过涵儿的话。涵儿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浚锡刚想作答，远远看见颐香和伯文已经朝这边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玉洁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颐香迫不及待地问。涵儿和浚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颐香急了：“你们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快说实话啊！涵儿，你素来爽快，你告诉我！”涵儿又看看浚锡。伯文真是急得快跳脚了：“快啊，快说啊！你们想急死我姑姑啊？”
　　“别急别急，我说便是。格格，其实啊我们就是怕玉洁是你一手带大的，感情深厚。突然间告诉你你会接受不了，才迟迟不敢告诉你。其实......其实还没到浚锡的老家，她就......就死了。”
　　死了？是不是说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原来玉洁在一年多以前就死了，涵儿也在几个月前就知道了，他们却一直瞒着颐香。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占据了颐香的心扉。
　　浚锡补充说道：“我让她一定要撑住，然后马不停蹄得赶回家。进家门的那一刻我跟她说：‘我们到家了。’我知道她一定听到了，因为我看到她的嘴，微微笑了。”颐香问道：“她为什么会死？”浚锡道：“这一点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那杯毒茶明明是你喝了，可是......可是为什么玉洁会中毒身亡？”
　　“中毒？她是中毒身亡？”颐香明白了：是一种慢性毒药。颐香喝的那一杯毒茶，并不是若然第一次下毒。这种慢性毒药早就日积月累在玉洁体内，那杯毒茶是最后的一次下毒所以才会用药过渡，导致了颐香一时的休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颐香是命不该绝，而玉洁是若然的目标，如果这两个人之中注定有一个人不能留在这个世上，那么也只能是玉洁。
　　“颐香，我不是存心要瞒你，只是有些事我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我......”颐香制止浚锡再讲下去：“你别说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说着颐香就想离去，伯文赶紧道：“姑姑，我陪你。”走了两步却又折了回来，特地交待浚锡：“老张，幸福不全是等来的，有时候要小跑一阵。你自个儿好好想想清楚！”说完又追颐香去了。
　　涵儿拍拍浚锡的肩膀，两个人互相看了看也离开了，留下浚锡独自对着园中池水，混合着金色阳光，泛起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