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凌萧瑶

3、第1章 新婚（中）

　　第二天一早，新媳妇要给公婆敬茶，皇后留他们一起用早膳。早膳时，皇后问：“二阿哥，昨晚睡得可好？
　　绵宁犹豫地说“……好。”
　　舒莹道“奴才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要皇后娘娘多多提点。”
　　皇后道：“这件事福晋该去问雨璐啊。”众人笑。
　　绵宁心想舒莹应该也不会把昨晚对她不理不睬的事说出来，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是又怕舒莹年轻不识大体，于是吃饭的时候特意在众人面前夹菜给她以示恩爱，见舒莹一直面带喜色，这才上瀛台读书去了。
　　舒莹回到撷芳殿，雨璐率奴才来请安。舒莹道：“妹妹我新来乍到，要学的事还有很多。进了一家门，便是一家人，还要姐姐多多提点。”雨璐道：“福晋尊贵万分，这样说实在太客气了。”舒莹道：“既是一家人怎说两家话？咱们姐妹宠辱与共，应当不分彼此才对。”雨璐端起架子来：“的确。福晋以后在宫里要学的事还有很多，天蓝、海蓝、雅璎、倩琳分别从慈宁宫和储秀宫过来，跟福晋年龄相仿，以后就由她们来照顾福晋的饮食起居；另外，鸢春、舒清两位嬷嬷，本是撷芳殿的教养嬷嬷，福晋有什么事就请教两位嬷嬷，万一出差错咱们倒是无所谓，连累二阿哥就不好了。”
　　各自回房后，月瑶问雨璐：“福晋，您刚才对舒福晋是否严厉了些？您不怕她日后会针对您吗？”雨璐道：“怕什么我们在宫里十几年吃得盐比她吃的饭还多，还怕治不了他？我不给她个下马威，恐怕日后她更是吃定我了。”月瑶道：“那到也是，以后可要多加小心了。”
　　这会儿，荣郡王府的管家急急忙忙边跑边说小爷回来了。荣府众人喜出望外，唯有颐香飞奔出大堂——
　　“哥----”颐香扑进奕绘怀里。“哥，你可回来了。”
　　“来，给哥好好看看。”奕绘上下打量颐香，道，“两年不见，香儿变得亭亭玉立，越发有女人味了。”颐香嗔道：“哥，你好不正经。”奕绘笑道：“我们俩兄妹，什么时候正经过？”这两人虽说是兄妹，可出生的时间前后也就相差了几天而已。就因为一般大小，所以特别合得来。
　　“注意分寸，不要搂搂抱抱。大庭广众像个什么样子？”荣郡王和福晋们也都从大厅出来了，荣郡王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看着他们兄妹俩有说有笑，心中还是十分安慰。三福晋可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就是，绘儿，你都是要成家的人了，可不能这么随便。”
　　大福晋转移了话题：“奕绘一路风尘肯定是累了，我们还是先让他好好休息吧。”

　　酒足饭饱之后，家人难得共聚天伦，大家都在听奕绘谈论游学见闻：
　　“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真是没有说错。这两年在广州学到的东西真是不少，走出京城，我就不再是皇室贵族，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刚开始我是吃了不少苦，后来我慢慢会跟人打交道，还交了不少朋友。我故意去广州，就是为了能结交些外国朋友。我本来是想赶在皇后千秋前回来的，还特地托朋友去英国带了一套洋礼服回来，结果路上耽误了。如果四娘不嫌弃，就算是晚辈给您的见面礼。“
　　四福晋道：“这怎么可以？该我给小爷见面礼，怎能反倒要小爷的礼物呢！”
　　“就是就是，绘儿啊可不要坏了规矩。”三福晋赶紧提醒。
　　颐香不顾三福晋的提醒：“做晚辈的孝敬长辈是应该的，做子女的送礼物给娘不是再正常不过了么？四娘你要是还这么客气，我可就不客气来跟您抢了。”
　　“是吗？格格可曾送过什么东西给我这位三娘呢？”三福晋道。
　　颐香顿时没了话说。
　　四福晋道：“还是送给格格好，格格年轻漂亮穿什么都好。”
　　“哥，四娘不领情那就便宜我了好不好？带我去看看那件衣服？”颐香果真毫不客气。
　　大福晋笑着说：“我看颐香是早早就盯着这件洋装了，绘儿你就送给她吧。”
　　四福晋也说：“是啊是啊，穿出来给我们看看吧。”

　　这是一件18世纪典型的英国贵族礼服，华贵香槟色面料，精致的花边。
　　奕绘从箱子里拿出衬衣：“这是裤子和胸衣，你先去换上，我再来帮你系带子。”颐香接过衣服：“好。你不许偷看！”奕绘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谁要看你？快去！”
　　颐香换好衣服躲在屏风后面，扭扭捏捏的不敢出来：“哥，这衣服怎么露这么多肉？”奕绘一把把她拽过来：“西洋礼服就是这样的，没什么，你不习惯而已。”颐香嘟着嘴：“我不穿了。”奕绘笑道：“想当年，是谁说儒家思想过于保守？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原来，我的小妹也跟其他人一样。”颐香道：“用不着激我，哥哥的一方好意，我怎会不领情？你不是要帮我系腰带吗？”奕绘走道颐香背后：“来。收腹，吸气，吸气呀！”颐香被勒得哇哇大叫。
　　众人在大厅等了许久都不见他们出来，大福晋和四福晋就过来看看。这里房门紧闭，又听到颐香的惨叫，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奕绘把礼服递给颐香：“你进去穿上，我去给额娘开门。”
　　大福晋一进门就问：“出了什么事？”奕绘道：“等一下就知道了。”两位福晋刚刚坐下，颐香换好衣服出来了。四福晋瞪大眼睛看着颐香：“格格好漂亮啊！”颐香道：“这根本就是在受罪！”
　　“格格，您现在是荣惠县主了，说话可要注意分寸。”大福晋道。
　　“荣惠县主？”奕绘重复了一遍。
　　“小爷你不知道，我们还没来得及告诉您。格格已经受皇上破格册封，如今是县主了。”
　　“这么厉害？那以后我见到县主是不是也该行礼？”奕绘道。
　　“讨厌，全都笑话人家！”颐香躲到屏风后面去。
　　四福晋继续说：“皇后千秋那天，两个太监将画小心展开，看到这栩栩如生，富贵堂皇的八十一人物卷，众人皆大为惊叹。里面无论是人还是一棵小草，都精美绝伦。皇上、皇后都走到画跟前，仔细观察。皇后赞格格心细如尘，妙笔生花；可没想到皇上指着‘与天地同光，与日月同寿’说：‘此字异于落款，亦有别于画风，倒像是绵宁的字。’更想不到的是格格居然说：‘皇上圣明，这的确不是颐香所题。’”
　　“噢？那是谁的？不会真是二阿哥的字吧？”奕绘颇有兴趣地问。
　　“小爷您真聪明，可不就是嘛。最没想到的是皇后说：‘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哪有怪罪之礼？这算是我的儿子和孙女一同送给我的礼，我不仅不会怪罪，还要奖赏。’皇后从怀里掏出一条金链子，上面有一个白玉坠子，很是精致。说道：‘皇上，这是我刚进宫时您赐给我的‘吉祥金玉绾’，我一直很珍视，现在我把它拆开，金链给颐香，玉坠给绵宁，表示我们爱新觉罗永远一家亲。您觉得如何？’皇上也笑着说：‘皇后有如此心意，朕自当高兴。’皇上又说：‘皇后有赏，朕也有。对了，颐香，你有封号吗？’格格如实说：‘回禀皇上，尚无封号。’皇上又笑，接着一本正经的说：‘颐香听封。荣郡王之女颐香，蕙质兰心，封为荣蕙县主。’格格又说：‘启禀皇上，颐香乃是庶出，不该当县主身份。’皇上说：‘朕可是一言九鼎的。你为皇后献寿图有功，就破格为县主，视如正出。’”
　　“听起来皇上很喜欢颐香，一直在笑。”奕绘道。
　　“那可不，皇后还说：3天后是万寿节了，明天她要亲自去一趟清漪园，还让格格陪着一起去，帮着拿拿主意？”
　　“噢？……”
　　“你们有完没完？”颐香嘟着嘴表示抗议。
　　“不说了不说了。”奕绘道：“颐香，穿上这西洋礼服就要会跳西洋的舞蹈。”
　　“什么舞蹈？我连满洲的舞蹈都不会还西洋舞蹈呢！”
　　“我说的西洋舞是指交谊舞，就是聚会的时候男男女女联络感情的，是社交友谊的舞蹈。很简单的，就这样一、二、三——四。”奕绘边说边走着最简单的华尔兹舞步，“你看是不是很简单？来跟着我走。”
　　涵儿跑进来说：“格格，王爷和三福晋等得很不耐烦，让大福晋、四福晋、小爷还有格格，赶紧出去。”
　　才走到大厅门口，就看到门房匆匆来报：“王爷，二……二阿哥，他来了。”
　　“什么？二阿哥？”荣郡王问。
　　“是！”
　　“怎么可能，二阿哥不是刚刚新婚吗？”奕绘道。
　　“就是二阿哥，小人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来。”
　　颐香转身想溜，大福晋道：“哪里去？”
　　“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颐香道。
　　这时绵宁和小又子已经出现在院子。大福晋道：“顾不得了，先接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