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最重要的伴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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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着墙边站着，之前在商场磕撞到的地方依旧很疼。黑眼镜弯着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楼道里的灯光亮得刺眼，闷油瓶低着头，站在我的身边。
他额头和手臂上的纱布已经有血色渗出。
不锈钢钥匙相互碰撞的声音带着金属冰冷的质地，我叹息，跟在黑眼镜的后面，走进家门。
“果然还是到你这里才有家的感觉。”黑眼镜道，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斜靠着一把高背椅站着，脸上照例挂着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少跟我来这套。”我道，白了他一眼，弯腰从电视柜里掏出医药箱。
“小哥？”我道，有些疑惑地望向依旧站在门口的人，他看起来有点手足无措，“过来。”
他看了我一眼，很听话地走过来坐到沙发上。
我替他拆开之前胡乱包扎的纱布，拿镊子夹着医药棉在伤口开裂的边缘按了按。闷油瓶没动，但是手臂明显一紧。
“疼么？”我问他，把棉球在酒精里醮了醮。闷油瓶看看我，轻轻摇了摇头。
我看看他手上的几条口子，还有额头处高高肿起的伤口，不由有些火大。小花这手玩得也太狠了点，他妈的这要是放在几天前闷油瓶身体还没怎么恢复完全的时候，这连青铜门的影子都没见着我们两个就都该下去了。
“你知道他要来这套不知道提前打个电话给我？”我低着头给闷油瓶上药，语气颇为不善地开口。
“我也想看看哑巴在那扇青铜门后待了那么些年到底有些什么变化。”黑眼镜道，颇玩味地看着我和闷油瓶的方向，“我原本让花爷等你们分开些的时候再动手的，谁知道你们一路上都黏得那么紧，他最后等得不耐烦了，根本不理我的话，连让我跳出来英雄救美的机会都不给，说动手就突然动手了。”
“不过哑巴到底还是哑巴，至少没让你伤着。”他靠着椅背，朝着闷油瓶轻笑道。
“好了。”我把最后剩下的短短两段纱布在闷油瓶的额头一侧打了个小小的结，手指用力往两边拉了拉。他向后缩了一下，眼睛飞快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又恢复成原来面无表情的样子。
外面的天已经暗了，闷油瓶背靠着落地窗坐着，脸色苍白，身体瘦削，略长的黑发软软垂下，目光沉静，神色淡然。之前发生的事情，小花带来的那些信息，好像都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我叹息，他从以前就是这个样子，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好像从来都是泰然自若，无论那是多么的痛苦和不合情理，他都把它们视作理所当然，好像那些痛苦本就该是他所应当忍受的，是他生命中所应当经历的。
我伸手捧住他的头，把手罩在他的耳朵两侧，“听好，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一个人了。这次下斗，无论如何，我和瞎子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你有什么事情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我们说，不管别人怎么看你，至少我们会在你的身边，就只是因为你是闷油瓶而已。”
命运对他从来都不公平，十年前的他像个没有感情的瓷娃娃，不会悲伤也不会开心，默默承受加诸在身上的一切苦难，为身边的人一次次挡去危险，却最终拒绝我们为他分担身上哪怕一丝的痛苦。
我若不是死皮赖脸地硬要跟着他进长白山，那他真的是不知还要在那青铜门后待上多少年了。
“你会没事的。”我道，“我和瞎子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的目光动了动，继而把视线凝在我的脸上，久久地注视着我。
我松开手，闷油瓶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动作。
“咳咳，我说你是不是应该让早点重伤回房间休息了？花爷订的机票很早，而且他这几年脾气变得不太好。”黑眼镜突然开口道，握着玻璃杯的手朝闷油瓶扬了杨，“他晚上不好过，趁着毛病没发作的时候，能多睡一点是一点。”
“啊，是，”我一愣，才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你晚上要不要我陪你？”虽然无法分担他的痛苦，但是有个人在边上陪着总是要好上很多。
黑眼镜突然轻笑出声，朝我挑眉，我一眼睛给他瞪了回去。
闷油瓶看了看我，又往那边望了黑眼镜一眼，目光犹疑，最后只是轻轻摇头。
他咬唇，起身回房。
门轻轻的合上，木板发出十分微弱的碰撞声。我一愣，他以前从来不关房门。
黑眼镜笑眯眯地走过来抱我，轻轻咬我的耳朵，“好了，那个碍事的人终于走了。”他的手摸进我的衬衫。
我拍掉他的手，狠狠瞪他，“你刚才在边上乱笑什么？”
黑眼镜很委屈地从衣服里缩回手，改成两手搭在腰后环抱住我的姿势。他把脑袋搁在我的肩头。
“我都不计较你把我拖到哑巴那边去了。”他道，鼻子在我颈间磨蹭，“我明明只是在帮你而已，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咬牙。
“果然哑巴一来你就不要我了。”他道，声音非常可怜，继续在我身上磨磨蹭蹭。
“我没有…”我道，转过头去看他。
“反正我早就知道你不可能完全放下他。”黑眼镜道，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皮肤上，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酥软。
“我…”我语塞。
“嗯？”他从鼻子里发出反问，身子向下，把我压在沙发上。
“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叹息，还是伸手抱住身上的人，“小哥他…总是要离开的，我只是帮他度过这段时间而已，他以后会有自己的人生。”
黑眼镜为我做了很多，多年的相伴，他已经成为生命中最重要的支撑，无法割舍的情感依托，我不可能因为闷油瓶就和他分开。
“嗯~我当然知道。”黑眼镜道，亲吻我的侧颈，“你是我的人嘛。”他的手滑进我的掌心，撑开我蜷曲的手心，与我十指交扣。
“吴邪，”他道，抬起头来轻啄我的唇角，“事情会过去的。”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我紧紧握住，不愿松开。
我的身体在他的亲吻抚摸下逐渐展开。心依旧很痛，但是却不再觉得孤单。
他的动作逐渐激烈，我咬唇，压抑住出口的呻吟。
我突然不敢想像没有他在，我的生活会又变成怎样。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最重要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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