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门后的世界【盗墓笔记同人】》莱辛

16、死去的密洛陀

　　张无烟一个人守了整夜，他不客气地把我们一个个踹起来的时候，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天色，一瞬间甚至有点不知身在何处。

　　依旧是黑蒙蒙的一片，阴湿的空气和扭曲的树。这个地方没有日夜之分，我的身体依旧倦怠，肢体酸痛。火堆早就灭了，那张无烟没有再添上燃料，竟是一个人在湿冷的黑暗中坐了一宿。

　　“这觉也睡够了，小子们，该上路了吧？”他道，依旧叼着那只烟斗，背着手看了看天。

　　“走走走。”胖子抹了把脸，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脸看上去很肿，“他娘的，这几年没倒斗，感觉好像还有点吃不消了？”

　　“你那是年纪大了吧。”我道，从已经有点湿答答的睡袋里爬出来。这地方果真不是人待的，不过几个小时，潮气一直进到了睡袋的里面，我的背心都湿了，“一般人到你这个年纪，这时候都该有孙子了。”

　　“去你妈的，老子那是响应国家号召，晚婚晚育知道不？”他道，瞪了我一眼，“你是不知道你胖爷在这地儿有多受姑娘家的欢迎，他娘的又有钱又痴情，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男人啊。”他道，露出一种极其猥琐的得意表情，我一皱脸，别过眼神，不去看他。

　　这死胖子也就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骗骗淳朴的少数民族朋友了，在北京的时候，这家伙那些乱七八糟的相好多得都快数不过来了。

　　黑眼镜已经蹲在一边开始收拾东西。

　　我走过去，帮他把散落的水壶啊，匕首啊都塞到包里。

　　我们就沿着前面延伸开去的一条极窄的路走了。我昨天没注意到，但是在这片诡异的林子里的确藏着这么条道，也说不上是自然形成还是人工开凿的，非常的窄，比两边的地稍稍低些，上面没有苔藓或草叶生长，就是光秃秃的土路，几乎隐没在两边的草丛里，不知道的人根本不可能发现。

　　那张无烟一夜未睡却丝毫看不出疲累，在前面走得飞快，我一手提着矿灯，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出来的时候事态紧急，穿着的是非常普通的旅游鞋，里面早就湿得透了，变成烂糊糊的一团。

　　越靠近那座山的时候，周围那种植物的腥臭气就越发地明显，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相互交错，黏糊糊地啪嗒声也越发地清晰。

　　山脚下，那开凿出来的石路粗糙，极不平整的台阶弯弯扭扭着盘旋向上，周围的岩石上缠绕着极粗的幽绿色树藤，上面覆了一层极厚的苔藓。

　　“我操！又是这玩意儿！”胖子大概之前在那林子里吃了大亏，看到藤条的时候，惊得往后一跳，随即拔了匕首出来，狠狠在上面砍了好几下。

　　粘稠的暗红色的汁液缓缓渗出，居然还透出一股子极浓的血腥味。我皱眉，往后退了几步。

　　粗长的藤条随着里面汁液的流失空瘪下来，好像一截空掉的软管，软软地地搭在已经被染成红色的石头上，透出一种极重的妖异恶心的感觉。

　　但好歹不是那些会动的食人植物。

　　我们沿着石阶逐级向上，随着高度的增加，逐渐脱离林中树木的遮蔽，看到外面逐渐变亮的天色，太阳还不很刺眼，是好像很久以前的舞台布景的那种暗暗的橙红。

　　这山上的树木极少，倒是被大量的粗壮藤蔓覆盖。我眯着眼朝远处望过去，正对面是一片青绿的山，正对着我们的那一座，正是那张家古楼的所在。

　　闷油瓶走在我前面，他看起来已经完全从昨夜的痛苦中恢复过来，看上去冷淡又强悍。

　　我抿唇，十年前的那个时候，潘子，霍婆婆，还有其余很多我不认识的人，就是死在对面的那座山里，成为张家古楼的陪葬。

　　石阶的尽头在一个很小的岩洞前面，再往前就是杂乱的石堆和胡乱朝着四方生长的野树。

　　“就是这儿了，”张无烟靠在岩洞口的石壁上朝我们咧嘴一笑，“几位爷请吧？”他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有点泛黄的白胡子微微抖动，我总觉得他看我们的眼光好像在看死人。

　　“这张家还真他妈的省料，”胖子道，摸了摸因为苔藓的缘故而变得滑不留手的石壁，“娘的，老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山路还有开到一半就不开的。”

　　“到了地儿就行了，你难不成还想上去看看风景不——”小花有点不耐烦地拨开胖子，正要朝里面走，却突然顿住了话头，整个人一僵。

　　在逐渐亮堂起来的天光下，灰色的岩石里，深色的人影扭曲成各种奇怪的姿势。那些东西该是离石头的表层很近了，我甚至能看到它们尖长的指甲。

　　密洛陀。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妈的我怎么把这要命的东西给忘了？

　　黑眼镜弯腰，有点好奇地贴着石块细看。

　　“死的？”他道，曲起食指敲了敲石头。他听我说起过张家古楼的事情，对密洛陀一直很感兴趣。

　　我吞了口口水，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拉回来。

　　“好像真是死的？”胖子的表情也有点怵，站在离那石头几步远的地方，皱着眉头看了看那些人影。

　　这些密洛陀的姿势很怪，好像关节处被什么强行扭曲了一样，都朝反面扭着，而且…的确半天都没什么动静，也没有改变姿势。

　　我和小花对看一眼，朝着里面走了进去，身体尽量靠中间。

　　我他妈一点都不想亲身验证这玩意儿的死活。

　　这洞很小，有点像山里小动物的巢穴，黑黑暗暗的，除了石头里僵硬的密洛陀外，实在是平常得让人有点灰心。

　　我有些犹疑着回头往外面看了一眼，张无烟斜靠着石壁站着，因为背着光而看不清楚表情，但是却一直可以感觉到他阴郁的目光，一直盯在我们的背后。

　　那岩洞越往里走就变得越宽，密洛陀的身影也就离岩石的表层越近。我贴着黑眼镜走着，他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脸上照样挂着那种一贯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曾经跟他很详细地讲过我们在张家古楼里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听到心里去。

　　“操！”

　　胖子突然叫道，我抬头，看到他举着矿灯僵在前面，腹部剧烈收缩，“真他妈的恶心。”

　　灯光所及的范围尽头，一双绿色的手半露在石头外面，软软地垂着，那手上尖长的指甲几乎都剥落了，皮肉半烂，露出里面灰黑色的骨头。

　　我皱眉，胖子提着灯往前走了几步，我看到在更前面的地方，更多的密洛陀的尸体半挂在石头外面，越到后面的，露出石头的部分就越多，最厉害的，甚至还有半个身体都暴露在外面的，垂着的尖爪都拖到了地上。

　　我现在终于知道从进来开始这里就充斥了的陈腐的味道到底是从哪里来得了，他妈的这里压根就是半个密洛陀的坟场。

　　“嘿，你还别说，这光景怎么就看着那么痛快呢？”胖子道，走上前去，拿来福枪的枪管戳了戳最近的一只密洛陀。

　　那东西被他一戳，头部向一边偏动，满是尖牙的嘴巴微张，我看到它黄色的眼睛空空的张着，满是皱纹的脸上居然是一副仓皇惊恐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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