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海》平野牧云

6、六 抉择

　　燕十四拉了一把夜来香，二人最终爬出沙漠海，爬上沙丘高处，已然筋疲力尽。
　　燕十四摇了摇自己的水袋，已经空空如也。夜来香喝了几口水，将水袋剩余的水扔给燕十四，燕十四看了看夜来香，没说什么。
　　风沙间歇了一会儿，又大起来了。二人站在沙丘高处回首望去，沙漠海早已化作一片模糊的影子，消失在漫漫风沙中。
　　远处一串串驼铃声将燕十四和夜来香的思绪召唤回现实。
　　“喂，风沙又来了，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干什么？”驼队的老大冲着燕十四和夜来香喊道，“跟我们一起走吧。”
　　“喂——老哥，你跑这沙漠多久了？燕十四坐在驼背上问驼队老大。
　　“记不清喽。我十几岁就出入这片沙漠，到现在也有二十多年了吧。”驼队老大略想了想道。
　　“你在这沙漠跑了二十多年，难道不烦么？”夜来香歪着头问道。
　　“哼哼——怎么会烦呢？正是有了这片沙漠，我们驼队才有了用武之地！”驼队的伙计一阵笑，驼队老大不屑道。
　　“看到没有，这一趟至少又要赚上一笔了。”驼队老大指着驼背的货物道。
　　“那你听过沙漠海么？”燕十四又道。
　　“自然听过了，不过那也只是传说而已，当不得真的。”驼队老大随口道。
　　“喂——我还没问你们两个呢？既不像行商，又不像旅客，跑到这沙漠深处做什么？”驼队老大打量着燕十四和夜来香道。
　　“我——”燕十四和夜来香神色一动，相互看了一眼，又小心翼翼把目光移开，仿佛在躲避什么，有什么事不愿提及。
　　“真是古古怪怪！”驼队老大见二人支支吾吾，神色异常，低估了两句，便不再理会。
　　驼铃悠扬，伴着众人一路走来，风沙声渐渐不闻于耳，驼队走过的地方留下一串串脚印，与沙漠海渐行渐远。
　　“快看！那是——”突然一个伙计叫道。
　　众人齐齐向身后看去，只见沙漠上空出现一只只沉船，风化的蘑菇岩，海浪般起伏的沙丘，还有一个老人蹒跚而行……
　　“沙漠海？”
　　“龙行云？”燕十四和夜来香同时道。
　　“笨蛋！那是海市蜃楼！当不得真的！”驼队老大骂道。
　　夕阳西下，黄沙万里。
　　没多久，海市蜃楼悄然消失在驼队背后的漫漫风沙中。
　　暮色渐浓，驼队一行犹如一道剪影缓缓走在起伏沙丘中，犹如一只只沙漠之舟穿梭在大海中一样。
　　夜来香和燕十四骑在驼背上，身形随着驼背起起伏伏，似乎心事重重，二人都没再说话。
　　玉门关到了，驼队一阵欢呼。
　　燕十四和夜来香却是神色一紧，仿佛心底掩埋的事悄然露了出来，不觉手按在了各自的兵刃上，
　　二人骑在驼背上，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了对方，四目对视，久久……